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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叶无荒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苏灼也就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
慕容家的其他人看事情解决，也就陆续离开了慕容冼的房间。到了最后，屋子里也只剩下苏灼三人，和慕容莺，还在病床边上陪着老人。
“老先生，现在都是自己人了，可以说实话了吧？”
牧清风的这个开场白让其余几人，都疑惑的瞪大了眼睛。至于眼睛里的神色，写的都是一样的不解。
要说什么实话？
慕容冼却笑了笑，看着牧清风，他说：“您是医者，这件事儿还是由您来说吧。”
慕容莺听到这里，总算是意识到了不对。赶忙过去抓住慕容冼的手，紧张的问道：“阿爷，是不是你的身体还有问题？如果有病的话，咱们就治。正好神医谷的人在这里，他会给您治好的。”
牧清风却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说：“别说是我，就现在慕容老先生的情况，哪怕是我师父过来，也无能为力。”
慕容莺愣住了。憋了半天，她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的说：“可、可是你看，阿爷他现在，不是精神的很吗？我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子了，所以，他肯定是要恢复了啊，肯定……”
“你知道，有一种情况叫回光返照吗？”牧清风打断慕容莺的话，他说：“就是将死之人，在咽气之前，可能会有一阵儿的突然清醒。但是这一阵儿持续不了太长时间，我的意思是说……”
“在我这一次清醒结束的时间，就是我咽气的时候了。”慕容冼说着这话，语气却格外的云淡风轻。就好像他在说一个关于其他人的事情一般，平静的像是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到了这一步，慕容莺想再安慰自己也是不可能了。
小姑娘趴在慕容冼怀里失声痛哭。而看到这一幕，苏灼三人交换了一下视线，也识趣的转身离开了房间，将剩下的空间，留给屋里的爷孙二人。
在出门之后，三人商量了一下，就先一同回去了慕容家给他们安排的客房里面。苏灼摸着下巴，对叶无荒说：“我觉得，刚刚那个慕容丞，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那是肯定的，”叶无荒点头：“我甚至怀疑，老头子在这两天已经知道了慕容燕的病是装的，跟我认清，把我留下来，也只是为了让我们帮他保护这两个孙女而已。”
叶无荒向来都是多疑且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他会有这种想法，苏灼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不过摸了摸下巴，苏灼就笑了起来。他说：“但是我觉得，就算这只是老爷子给咱们的一个圈套，咱们也应该老老实实的跳进去才好。”
一旁的牧清风有些不解：“为什么？”
“因为慕容家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叶无荒接过了话题，他目光平静又坚定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是叶家，慕容家虽说没有叶家大，但是巫蛊之术是游离于正统修真术之外的法术。整个叶家，也只有我娘会罢了。所以如果慕容家的新任家主是我们的朋友，那在日后对付叶家的时候，定能给我们很大的帮助。”
牧清风了然。
摇头轻笑了两声，他说：“那看来这次的烂摊子，咱们可得好好出出力才行了。”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慕容冼都是保持着他那种亢奋的状态，好像真的恢复成功了。
甚至在第二天的早上，他还在慕容莺的陪同下，跟着苏灼三人去看了慕容燕。
慕容燕还是他们每次见面时候的那个样子，安静又呆滞的看着前方，沉默不语。
可是这一次，慕容冼却没有之前苏灼他们刚刚到来时候的那么着急。只是伸手过去抓住了慕容燕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老爷子说：“燕儿，以后只有你陪着莺儿了。就算离开了这里，你也要记得，你还有个妹妹在家。别像小依那样一去不返，要记得回来看看。”
慕容燕平视着前方，眼角慢慢渗出了泪水。
苏灼在一旁看着，终于还是没忍住，朝慕容冼问道：“爷爷，您能告诉我，您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燕小姐的情况如此的吗？”
第72章 你又不会给我说实话
听到苏灼的问题，床上的慕容燕愣了一下，也忘记了伪装，只是呆呆地转过头来看向他们。
慕容冼明显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微笑着又揉了揉慕容燕的脑袋，他说：“说来有些惭愧，就是你们上次过来给她治疗的时候。”
“上次治疗的时候？”苏灼惊讶：“那次，您不是差一点儿……”
“是，老头子我差一点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了。”说起这个，慕容冼脸上多了些不好意思的神色。他说：“这也确实是怪我自己。我没有告诉你们，身上带着这个香囊，确实是不会被任何小虫子倾听。但是如果有人可以操控蛊王的话，蛊王还是会告诉他你们做了什么的。”
苏灼嘴角一抽：“所以我们这几天来，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情。爷爷您都知道啊？”
毕竟能操控蛊王的，整个慕容家上下，也只有他和慕容莺两个人。慕容莺这个小姑娘的眼睛非常干净，所以苏灼相信，她是不可能想到这种方法的。至于慕容冼，苏灼虽说这么问了，可是看了对方的身体状况，他心里也清楚，当然也不会尽然。
“倒也不是。”
果然，慕容冼的回答和他想的一样。他说：“其实，我们修炼巫蛊之术，说是在驭蛊，也是把自己交给了蛊。所以就像是蛊愿意听我们的话一样，我们跟蛊之间，也会有一些约定。就比如，这个香囊。香囊里的蛊王如果是驭蛊王之人主动送出去的，那哪怕是他自己，都不能倾听这个蛊王的声音。否则，将定会受到反噬。”
慕容莺瞪大眼睛：“所以阿爷，前两天您身体突然不好。是因为……”
“没错，是反噬。”慕容冼无奈的叹了口气：“我驭蛊一辈子，这是我第一次没有按照规矩办事。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跟在一旁，燕儿到底是不会对我说实话的。我又一想，老头子我本来也就没几天可以活了。如果这种方法能了却我的一桩心愿，也算是值当。可是我是真没想到，这反噬能这么强烈。我才刚刚听了几句，就觉得心脏疼的快要撑不住了。”
说到这里，似乎是回忆起了当初的那个感觉。慕容冼又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吁了口气。
慕容燕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她看着慕容冼，抽噎着问道：“爷爷，您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怕我熬不到医生的药制出来，”慕容冼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有把握。我感觉得到，我已经到了极限。那天看到医生兴奋的去了你房里，我就知道肯定是有变化。可是我怕我过去打搅了他们，就想着偷听一下，了了心愿。”
说到这里，慕容冼又回头看了一眼慕容莺。他说：“莺儿，你平日里是最听话的。所以阿爷告诉你，以后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千万不能走阿爷现在的这条老路。不许去踏我们慕容家的禁忌，不管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许。你记住了吗？”
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慕容莺此时虽说已经泪流满面，可还是咬着牙，坚定的点头，表示自己全都记住了。
之后慕容冼跟两个小姑娘交代了一遍，就让慕容燕继续装成她之前的模样。在慕容莺成为家主之前，她待在这里装成一个对任何人都无害的病人，反而是最安全的。
慕容燕心里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
所以不管有多不情愿，她最终也只能点头，表示接受了慕容冼的安排。
又过了两天。
在第四天的早上，慕容冼去世了。
当时整个寨子里，处处充满了哭声。或虚情假意，或有感而发，所有人都在用哭声，送别这位慕容家的前任家主。
苏灼三人没有进屋，在老爷子的房间外面听着里面的哭声。苏灼回头朝牧清风问道：“牧兄，如果是老爷子这种情况，起死回生的药物会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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