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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所有的前提看起来都像是你会赢，然后把这笔你爷爷买我时间的钱拿回去，你就没有考虑过你输了该怎么办吗？”叶屹川蹲下来的时候，被柳鞠眼角余光瞥到后，他还愣了一下。
小孩也愣住了。
柳鞠发愣的原因是觉得他这个动作真的非常像那些高中生，或是初中生的孩子，蹲在地上数蚂蚁，总之看起来就很年轻。
小孩愣住的原因是，他还真没想过。
“在有输和赢两个可供选项的情况下，如果你没有办法考虑到输的可能性，我是没有办法和你比的。”
“因为对我来说，如果你不提前做好输的准备，那么我就算是赢了，也只是平白地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这是一种看不见但又非常明确的损失，成年人是不会做无用功的哦。”
叶屹川没有向小朋友解释，他爷并不是因为输棋才给他钱，这是合理的花钱买他的时间陪老爷子下棋。
一小时一百元的收费，在叶屹川身上，如果被同处于一个圈子里的人知道，可能会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世界末日了。
毕竟一个小时，他能签十几个合同，且最低都是千万起步的交易。
“我猜你应该学过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叶屹川伸出手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
最后那小孩驻足沉思了有5分钟才告诉他说：“我的零花钱，奶奶一周只会给我100块，但是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所以只有20多，20多你会愿意和我比么？”
“交易不公平哦，因为你爷爷给了我五十，我却需要用50和你赌你的25。”
叶屹川慢慢的说道，他对孩子算得上是很宽容的那类人。
但这种宽容是基于对方能听懂自己的话，否则无谓的浪费时间，在他这里仍然是最不合时宜的平白浪费。
“那怎么办？”
“自己想。”
叶屹川还告诉他：“你接下来的思考时间只有5分钟了。”
柳鞠那边的二十张画纸就剩最后三张了。
简单的大头，在他这里5分钟一张，都是因为花了不少时间在脑海里进行人形美颜相机优化。
刨除掉小孩思考的时间以及接下来的时间出售，对比柳鞠与顾客的交流以及后续绘画时间……
总的来说二者之间差不多，叶屹川也能在应付完这个小孩后，可以和柳鞠一人骑一个小电驴回家吃饭。
最后小孩的选择是：“如果我赢了，你就把我爷给你的钱还给我，如果我输了，那我就把我的游戏账号给你，我有在里面充过韩信还有李白的除了荣耀典藏之外的全部皮肤，它们加起来都不止100块了。所以哥哥我要是把账号输给你了，你也不用担心，因为我会攒两个星期的零花钱把我的账号赎回来的，这样的话大哥哥你就不会亏了。”
“很聪明。”叶屹川再次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孩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孩没说的是，或许他思考得很慢，但能想通个中关窍，并不仅仅是他聪明，同样也有着叶屹川给了足够的时间和机会让他思考。
大多数的大人在小孩面前的表现永远都是你该怎样怎样，你不该怎样怎样，始终把孩子框死在一个框架的范围内，从来不给他们自我思考的空间与时间。
但现在有了例外。
或许很多年后回忆起自己5岁的年纪，就能对着成年人说出这么一番充满逻辑的话，光是想起都会忍不住的骄傲吧。
虽然最后小孩输得很惨。
他那全程看戏的爷爷，叼着烟斗，看着小孩开了一局王者，选了李白，然后直接被对面锤爆了头。
小孩眼泪汪汪的时候，叶屹川接过了手机。
忽略节目组工作人员那些紧张兮兮的表情，第2局叶屹川也选了李白。
只不过不知是好运还是倒霉，上一局小孩的队友再次匹配到了他，开局就直接激情辱骂。
“重开重开！1-9的弟弟打什么游戏？小学生赶紧回家学乘法表好吗？！”
叶屹川直接当看不见似的，而那小孩则是气得跳脚，又骂不出来什么话。
最后的结果理所当然。
穿着凤求凰的李白，以12-1的成绩，在敌方水晶爆炸最后一秒坦然跳起了舞，当然，屏幕左上角那个原先激情辱骂的人，也非常直白地选择添加小孩好友。
对话框中显示的是：大哥带带弟弟！
当代（带）分奴的嘴脸如此直白。
小孩输了，输了自己的账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很爽。
柳鞠那边表情一言难尽的，看着那小孩一脸高兴的样子。
说实话他一早就看穿了叶屹川的本性。
因为赚的是老人和小孩钱的原因，在这一过程中，叶屹川体贴得简直不像是那个在商场里有着修罗称号的资本家。
而那全程看戏的小孩爷爷……
最终对着小孩冷笑了一声说：“就你这样还敢玩王者？人家大哥哥可是连手机都没有，就能随随便便吊打你这个有手机还玩了这么多局王者的小孩。而且你现在还把账号输出去了，怎么样？是不是要鬼哭狼嚎撒泼打滚不交出账号？”
“我才不会和爷你一样脸皮厚！”
“我肯定会攒够足够的零花钱给大哥哥，然后把账号买回来的！”
“哼哼，那爷先给你垫了钱，回头你把零花钱交给爷。”70多岁的大爷面不改色道，当然他还不忘塞给叶屹川500块钱后，扭头训自家小孙：“在你攒够还爷的钱之前，不准再摸手机，知道吗？”
“知道了。”
小孩从一脸爽快的表情变成哭丧着脸回家去了。
什么？奶说喊爷吃饭？吃个鬼他吃。
饿着吧，没有良心的臭爷。
叶屹川倒是一边失笑，一边将200块钱重新塞给了大爷。
“账号的皮肤价值确实不少，也有将近1000块钱了，但对于正常市场上游戏账号销售价格来看，收费1/3相对来说比较符合标准，所以这200块钱叔你就收回去吧。”
大爷也没推脱，只不过叮嘱叶屹川说：“那回头你再看到我家那小孩可不要跟他讲啊。”
小孩子喜欢游戏，喜欢一切自己世界里没有接触到的东西，大人倒是可以限制，一再限制，但触底反弹的危险，也不是不存在。
王爷是觉得村里来的嘉宾倒是一个机会，果不其然，在象棋里把他碾压了的年轻人，在自个儿孙儿面前也能在游戏领域碾压小孙儿。
还有就是……
“臭小子敢用压岁钱在游戏里充1000块……果然得让他爸妈帮忙保管来年的压岁钱了，哼哼。”
.
一个上午，叶屹川收获600（-50）元，柳鞠收获200（-5-100）元。
去掉的分别是给两位妹妹买菜的钱，和还导演的100，以及5元小卖部消费。
645元的收入，在不必顿顿大鱼大肉的情况下，一周的时间，四个人也能算是能活得不错。
但这显然不符合叶屹川对自己的要求。
中午吃饭的时候，柳鞠一边感慨：“我之前可是完全没有想过能在村里卖素描的。”
在他的眼里就是村子里肯定比不上城市，坐在城市路边都不一定有人愿意花10块钱买张素描的情况下，村里理应更加少人才对。
结果大妈们看起来都很有兴趣……
叶屹川用一番话向他解释。
“对于老人家来说，用手机拍摄确实是一个记录的好手段，可在他们在不懂构图滤镜色相色差……的情况下，他们会选择专门去照相馆拍，照片家家户户都有，素描画像还真不一定。”
在对方有这个需求的情况下，柳鞠恰好又能提供这一份技术赚这笔钱，也不过是在等价交易的范畴之内。
柳鞠不觉得自己的绘画技术被廉价贱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名人效应，一幅画就该卖多少多少钱以上，可这会的他心里的想法，满满的都是对接下来几天的期待。
故而询问：“下午我们该干什么？”
“我们目前处于南方小城市的城镇区域。”在导演不给手机的情况下，虽然没有办法看到导航，可下象棋的时候，叶屹川也已经问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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