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惜音关心道:“是谁?”
郁止冷声道:“无关紧要的人。”
“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说罢,他起身出门。
桑惜音看着他从容的背影,不自觉摸索着拇指,一股淡淡的,轻轻的,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这才发现,以及似乎忘了一件事。
郁止也有人际关系,也有亲朋好友,虽然他经常说自己没有在意的人,由此可见那些人可能没那么重要,但,总归是有的。
而那些人,能眼睁睁看着郁止任性下去吗?
郁止接到了郁母的电话。
田有莲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温柔又亲切。
“小止,你学校是不是快放假了?这也快过年了,你看你什么时候回来过年?我们和你弟弟都想你了。”
郁止静静听着耳边的话,淡淡道:“我这边很忙。”
“忙也没关系,可以坐飞机回来,待一两天就走也可以,难道他们不许你请假?这什么工作啊?”田有莲不悦道。
郁止实在不想听见她的声音,平静打断道:“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就先挂了。”
“诶诶,怎么就要挂了,不想跟妈妈说说话吗?”
“没有。”
田有莲心中一气,却还要忍着怒意,勉强道:“是你弟弟,上次不小心弄坏了同学一支笔,结果对方说那竟然要一千多快!这分明是讹诈!可是其他人都站在他那边,你弟弟他被他们欺负坏了,只能花钱买安宁,可是你也知道,我跟你爸每个月都没几个工资,吃穿用度下来也剩不了几块钱。”
“小止啊,妈妈也不是真想问到你身上来,我知道你辛苦,可、可你弟弟,在学校真的太苦了……”田有莲声音带着哽咽,语气透着哀痛和无能为力。
若非郁止知道真相,大概原主真会被她给骗过去。
一千多块,也要从他手里抠出来,郁止略微皱眉,沉声道:“最近我会回去一趟,钱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罢,便挂了电话,田有莲想出声阻止都来不及,再打过去便是无人接听状态。
沙发上的少年坐不住了,他收回翘在沙发上的脚。走过来问道:“妈,怎么样?他答应了没有?”
田有莲郁闷道:“他说会回来处理。”
“啊?”少年不耐烦道,“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郁老大也不高兴道:“打个钱还磨磨蹭蹭,我看他根本就不想给,什么回来再说,都是借口!”
田有莲也这么想,可是没办法,他们现在有没有能拿捏住郁止的东西,主动权在对方手里。
“嚷嚷什么,大不了我们先给着,等他回来假装事情没解决,再把他给的钱留下,不就好了吗。”田有莲说道。
“总之,只要咱们不说不露馅就行。”
郁老大和郁斌都觉得有道理,心里的不悦这才稍稍散去。
*
郁止收起手机,刚要转身进去,便见桑惜音走来,关心问道:“刚刚是谁?”
郁止也没想隐瞒,他出来只是不想让郁止听到那些人令人厌恶的声音而已。
“我名义上的母亲。”
桑惜音一愣,他是想到大概是亲朋好友没错,却没想到直接就是关系最亲近的人。
随后他又敏锐地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名义上?”
郁止点头,他不想用这些事来打扰桑惜音,可既然对方摆明想知道,那他也不必隐瞒。
他将自己知道的一一道来,桑惜音听得连连皱眉,显然心情不好,不太高兴。
等郁止说完,见他还板着脸,便笑着宽慰道:“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人而已,没必要用他们打扰自己的心情。”
“可你不是还要回去?”桑惜音看着他问。
郁止点头应道:“对,大概只会有这一次。”
他准备一次解决那家人。
“离这儿远吗?”
郁止顿了顿道:“倒是不算远。”
也是缘分,郁家就在隔壁县,开车大概两个小时,这样近的距离,硬要说远还真谈不上。
“我陪你吧,陪你见了他们再回去。”桑惜音说道。
郁止心中并不意外,在桑惜音问出口时,他便想到了对方的想法。
只是他不太想让对方奔波,坐汽车并不如飞机方便舒服。
这两个小时,会比坐飞机回城里的家还辛苦。
这些想法在心里转了一圈,却在视线对上桑惜音时被他压下,只笑着应道:“好,就当旅游了。”
闻言,桑惜音刚才因为郁止的话而不悦的心又轻松起来。
既然准备动身,那东西也该收拾起来,家里吃不完的菜放着也会烂,桑惜音便让郁止送去给附近人家。
最近郁止被桑惜音领着跟附近人也认熟了,自然不会被拒之门外。
其中一家便是之前猫偷吃肉的那家。
郁止进去时,就见一只大肥猫窝在厨房。
“小郁来了?怎么还带着东西?快进来,外面冷!”一位老人见到他,连忙招呼道。
这位与桑惜音差不多大,看着却比他老了十多二十岁,而在这儿按辈分,他还应该喊桑惜音叔叔。
“家里的蔬菜吃不完,放着也是浪费,就送来给您,希望不要嫌弃。”
虽然有冰箱,但蔬菜也不能长期保鲜,送人最好。
“不嫌弃不嫌弃。”老人招呼孙女把东西接过去,又招呼他坐下喝水。
“你和我叔要走了?这次又要多久回来?”
郁止也不知道,只能道:“这也不一定,还得看以后安排。”
老人看着他的目光更加亲切,仿佛看自家晚辈似得。
郁止刚注意到,他便把目光收了回去。
指了指外面的山水田路道:“几十年前,哪有这种情景,困难的时候肚子都填不饱,人也是面黄肌瘦的,能有现在的景象,还是幺叔的功劳。”
幺叔便是指桑惜音。
是他主张走出山村,是他带着人在外打拼,做起了当时谁都嫌弃的个体经济,带着这片土地从贫瘠走向肥沃,从封闭走向开放。
“这么多年过来了,大家都越来越好,但他却和以前一样,拥有的东西非但没有增多,反而在减少。”
桑惜音数十年不婚不育,怎么会没有议论声,就算碍着关系当面不说,背地里说的却不少。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喜欢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小郁,你可不能辜负他一片好心啊。”
郁止明白了,这位大概是以为桑惜音将他当成重要的晚辈,像孙子那般。
这是在让他不要辜负,不要图谋不轨,比如为了钱财名利。
郁止心说他确实图谋不轨,却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些。
他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的。”
隔天,桑惜音坐上了郁止租的车,两艘坐在后排,两个保护郁止的人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
“头晕吗?”郁止关心道。
桑惜音摇摇头,“并没有。”
他也是坐惯了车子的人,晕车不至于,就是开着空调的车有些闷。
但外面的气温很低,郁止又不许开窗,只能隔着窗户看看外面略显模糊的景色。
两个小时后,车子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小镇上。
镇子不大,街上的许多店铺都关着门,路上也没多少行人,车辆稍微多一点。
显然因为人口流量不高,这里并没有每天的开门。
看着街上店铺贴着的褪色店铺门面海报,桑惜音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里比他所在的地方穷上不少。
郁止循着原主的记忆找到了郁家门口。
这是老街区的房子,看着已经很破很旧,环境也不太好,潮湿光线差,虽然还能住人,但有点能力的大概都会搬走。
郁止没让桑惜音跟着一起,只叮嘱道:“你在车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一个人?”
“一个人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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