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朕的一个朋友的私事,”云泽道,“他面皮薄,不好意思过问御医,所以让朕来问。”
“哦?”钟行道,“那陛下这个朋友,肯定是那个人的夫人了?不是他的夫人,如何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
云泽:“不是。”
云泽耳根全红了。
“你心里清楚,就不要逼问朕了,”云泽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脸,“朕要睡觉了。”
钟行过去拨开了云泽的手臂:“害羞什么?敢对御医问出口还会害羞?”
云泽自己觉得心虚,所以不言不语。
钟行让他枕在自己腿上:“朝中成千上百件事情不够你处理,居然有闲心想这件事情。”
云泽重新捂住自己半张脸:“朕是为王爷考虑,万一王爷真的有什么隐疾,还是早早治病才好。”
钟行捏了捏云泽的手腕:“前天晚上陛下说左手手心磨破皮不能帮我,今天便怀疑我有隐疾,莫不是手心不疼了。”
云泽:“……疼。”
钟行不是什么好人,身体的需求他是要满足,而且要借云泽的手来满足。
但更进一步,肌肤相亲这些,他想云泽心甘情愿。
强行占据自然可以,钟行有这个能力,只要他愿意,把云泽强占七天七夜也没有几个人敢说什么。
但世上有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投怀送抱?
将云泽弄一身的伤痕并不是钟行想看到的。
钟行只对旁人残忍,不对云泽残忍。
云泽道:“今年冬天好冷,朕想睡觉了。”
他钻进了被子里,慢慢挪到了床的最最里面。
片刻后一只手将他的腰肢捏住,强行搂了过来:“我身上更暖一些,靠在我怀里。”
钟行一开始对云泽自称“孤”,现在成了“我”。
云泽早就发现了这个微妙的变化。
云泽也想自称“我”,但是他担心钟行笑话自己。
皇帝本就是孤家寡人,哪里能够像寻常人一样称呼自己呢?云泽本就该孤零零一个人享独一份的东西。
云泽埋在钟行的胸膛上,钟行的身体确实很暖,肩膀宽阔身姿挺俊,唯一的缺点恐怕是肌肉太坚硬了一些。
但是——钟行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很沉稳成熟,可以让人很安然的入眠。
“西南之事不必太担心,我临时让曲允城随着你指派的官员一起去了,他们能够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钟行垂眸看着云泽尖尖下巴,云泽这些时日消减许多,看着挺让人心疼的。
云泽点了点头。
“立后之事——”钟行幽深的目光落在云泽身上,“你立谁为后,我便杀谁全家。”
云泽:“……朕不立后。”
钟行道:“真心不想立后,还是因为我在威胁你?”
云泽轻声道:“真心不想立后。”
片刻后云泽闷闷的道:“朕不可能喜欢素未谋面的人。”
钟行捏住云泽的下巴:“那你喜欢谁?嗯?有心事了要告诉大人,告诉我,喜欢随身伺候的宫女还是太监?”
云泽在钟行小腿上踹了一下:“谁都不喜欢,朕喜欢一个人待着,一个人更加清净。”
钟行笑了一声:“真的?”
云泽气血不足,双手有些冰凉,他将手贴在了钟行身上暖和,微微垂下了眼睫毛:“嗯。”
纤长的眼睫毛似乎戳到了钟行的心口,钟行一开始觉得云泽生得优雅清俊,眼下却觉得云泽格外可爱。
钟行幼时不得宠,父母皆不爱,第一次吃甜食似乎是在五岁过年的时候,那时候大一点了,节日里带出来让老寥王见到没有那么招人心烦了,所以宴上吃了些可口东西。
云泽便像钟行有生以来尝到的第一口甜食。
钟行轻轻拍着云泽的后背,哄着云泽入眠。
云泽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他道:“以后朕在你面前可不可以自称‘我’?”
钟行宠溺的看着云泽:“当然可以。”
云泽小声道:“钟行,你是不是真的有隐疾?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更不会告诉别人。”
钟行笑意收敛,他抬手将云泽的眼睛蒙上:“明日还要早朝,陛下现在安歇。”
之后钟行又加了一句:“不宠幸陛下是担心陛下怀上我的种。”
云泽满面通红,钟行将灯吹灭,俯身在云泽脸上亲了几口:“乖乖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变成猫的云泽
十七岁的钟行在边疆捡到了一只雪白的小猫咪。小猫咪会在雪地上踩出“钟行”两个字,每当夜深人静钟行挑灯处理军务的时候,小猫就在他的床上喵喵叫着催他睡觉。他给小猫咪取名为“小猫”,但它并不乐意,在雪地上踩出“云泽”两个字。
钟行十九岁的冬天夺取了王位,杀了很多人,浴血奋战回来,小猫奄奄一息的睁开眼睛。
它不能在这个世界待太久,魂魄化成的小猫咪最多只能存活两年,不过没关系,最黑暗的两年已经过去了,以后钟行便是寥王,权力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高。
不要难过。小猫在钟行带血的手心上轻轻舔了舔。
再过十年,等你二十九岁,就可以遇见真正的我啦,我依旧很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第77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77
云泽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甚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似乎变了身份,云泽只是一个侯府可怜的小公子,钟行却仍旧是王爷,权势滔天, 在明都说一不二, 契朝所有人都畏惧钟行。
因为太过真实, 就像真的发生过一般,云泽醒来后仍旧有几分梦中的感觉。
钟行依旧在熟睡中。
深深看着钟行的面孔, 云泽蓦然有点很难过的感觉。
如果两人的立场是一致的就好了——就像在梦里一般, 两人并没有站在对立面,不是仇人, 而是……
云泽又很轻很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心里却很鲜明的涌现出哀愁。
最后云泽终于选择妥协, 他轻轻的凑上去,在钟行的唇角很轻很轻的吻了一下。
钟行没有苏醒。
或许做其他的事情也不会发现。
云泽又在钟行额头上亲了一下。
外面下雪了,细细碎碎的雪花覆盖了所有树梢,瑞雪兆丰,云泽觉得明年应该是一个丰收年。
次日朝堂之上,大臣们又将选妃立后之事提了出来。
一群大臣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国不可无嗣”“早日立后”“开枝散叶”, 云泽听得头都大了。
他忍不住向钟行的方向看了一下。
钟行气定神闲的站着, 只对云泽抬眸一笑, 并没有说任何话语。
一些巴结钟行的官员赶紧道:“臣认为凝华郡主端庄贤淑,听闻郡主尚未定亲,应是立后的最佳人选。”
凝华郡主是寥州贵女,姓钟,与钟行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
钟行回身看了他一眼:“凝华已经定了婚事。”
这名官员并未听说过,他愣了一下:“这——不知郡主何时定亲, 臣尚未听说过。”
“今日回去,孤便给她定一门婚事,”钟行冷笑,“怎么?刘大人还要多问?”
这名官员就算再傻也看出了钟行的心情并不愉悦,他赶紧道:“不敢不敢。”
钟行转身看向了云泽:“陛下有何看法?”
云泽心道昨天咱俩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又在大臣面前问一遍。
犹豫了一下,云泽道:“目前当以国事为重——”
未等云泽说完,一名大臣便道:“陛下的家事便是国事。”
“眼下国库空虚百姓贫苦,朕不想将精力放在后宫,”云泽加重了语气,“先帝沉溺于后宫美色之中,以至于叛军攻城作乱,朝廷上还有许多事务未处理,立后之事以后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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