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逢秋赞同秦直的话,李小涛将信将疑。
说来也神奇,困扰了李小涛十几年的结巴竟然好了。大伙觉得十分震惊,还不停地有人找李小涛试验。
李小涛什么话也不说,唯有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大家纷纷猜测李小涛总跟韩兑在一起,嘴上开了光,所以不结巴了。
这一说法,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大家都信了。连李小波他妈也信了,她特意提了一只鸭子去韩家感谢韩兑。
韩兑坚决不收,他现在可是队长,哪能随便收礼。
一个坚决不收,一个坚决要送,正在僵持间,韩兑突然福至心灵,灵光乍闪,他说道:“李婶,我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有一说一。我觉得小涛嘴上开光这事跟我关系不大,跟秦直同志的关系很大。”
李小涛他妈和在场的人都一愣一愣的,这跟秦直有啥关系。
韩兑接着跟大家伙分析:“秦直同志是辩论小能手,小涛跟他在一起,杠着杠着,嘴不就顺溜了?嘴也是需要练的,有个好师傅那更是进步飞快。”
众人:“?”还能这样。
最后在韩兑的劝说下,李小涛他妈把鸭子送到了秦直那里。
秦直收到鸭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三人一嘀咕,由秦直出方子,刘逢秋任大厨,李小涛打杂,他们用自己打造的炉子做了一只烤鸭。
全村震惊,都过来观摩。
秦直让李小涛把鸭肉切成薄片,用竹签串着,请大家伙品尝。
韩兑也分到了一厚片肉,吃起来还真香。
韩兑吃完烤鸭,趁机向大家伙宣讲:“烤鸭这么好吃,当然跟他们三位的手艺好分不开,但也说明我们村养的鸭子肉质好啊,肉质细嫩,肥而不腻,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
大家纷纷赞同:“是啊,咱们村附近河湖多,养的鸭子就是好。”
韩兑动了心思,用集体资金买了十只鸭子,让秦直帮忙烤好,装好,他自己走不开,委托李小江和韩竹还有秦直三人进城,给三叔、韩强各送去两只,让秦直给秦肃和梁宾送一只,剩下的几只分别送给了县城的两家国营饭店的负责人,还有供销社的主管,顺便宣传一下他们的鸭子,至于管不管用就不管了。
秦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烤鸭而名声大震。
很快就有外村的人来找他买炉子,打制简单的农具。
农机修理厂终于有营收了。
李小涛一激动,差一点又变回结巴了。
秦直可不想前功尽弃,他教育李小涛:“你没事多揣摩揣摩韩队长,你看他怎么说话的。你看他无论是说慌还是骂人,都是面不改色心不慌。”
李小涛问道:“韩队长说过慌吗?”
秦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徒弟,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李家的心眼都长到他哥身上了。
他也对李小涛更加怜惜:“小涛,你以后好好学手艺,你也不是你们家的精华啊。”这孩子跟自己一样的处境。
时间飞逝,转眼间,春天过去,夏天来到。
韩李村是花红柳绿,阳光明媚。磨坊那边整天轰隆隆地响着,河边磨面的人排成长队;砖厂那里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就连修理厂这边也是人满为患,很快就要麦收了,来修理农具的人越来越多了。不但有本村的社员还有外村的社员。前两天下河村还有人来问能不能修拖拉机,秦直答应说试试,没想到还真修好了,那个社员万分感激地留下一块钱,欢天喜地地回去了。这下,农机修理厂的名声又传出去了。
村民们一看农机厂这么有前途,有人就来问秦直还收不收徒弟,秦直谨慎挑选了两个徒弟,一个是赵润生,一个是韩利,韩兑的一个堂弟。两个年纪都不大,十五六岁,初中毕业,有一定的文化基础,脑子灵光,动手能力强。
继农机修理厂后,蔬菜队也开始创收。
在韩兑含蓄或是热烈地自夸下,大家也觉得韩李村的蔬菜长得特别水灵,跟别村的蔬菜不一样。同等条件下,大家会优先买韩李村的。
紧接着,缝纫队也开了张,她们帮忙做衣服,缝书包,缝布袋子,收取点加工费。
韩李村的发展像芝麻开花,结结高,社员们的收入也随之提高。看到收益,大伙的干劲更足,全村的社员拧成了一股绳,积极努力搞钱。
看到这样的情景,大部分人是满心欢喜,也有少部分心生担忧。
张会计就是这少部分人,他对韩兑说道:“小韩,我说句实话,你这孩子有干劲有冲劲,脑子灵光。可是这个世道……”后面的他也不敢详细说。
张会计抽着旱烟,慢吞吞地说道:“看着社员们手头有钱,生产队的帐面上有钱,我按理应该高兴才对,可我的心一直提着。”
韩兑知道他担心有人往上面举报,这年头,你要怕举报,那就寸步难行。
他说道:“张会计,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一人担着。我这人敢做敢当。”
他大义凛然地说道:“反正,我是用马克思主义和领袖的哲学思想定的位,跟着大寨学农业,跟着大庆学工业。我不左不右不激进不落后;根正苗红纯洁无私,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谁来找,我也不怕。”
张会计一脸苦笑,摇头不语。罢了,到时再说吧。
不过,张会计的担忧也给韩兑提了醒。做任何事得有预备方案,先把后路留好。
出了办公室,他又去找韩金,让他继续拍摄照片,这次拍的不是别人,而是村里的社员。
比如那些来磨面的外村社员们的笑脸,孩子们幸福的笑容,修理厂师傅们的辛苦,砖厂工人们汗流浃背的画面。
照片拍好后,韩兑开始叫文章宣传,如果把他们八队定位成一个学大寨的模范典型,他们是不是就有了政治正确的资本?以后也不用怕被人举报。
韩兑决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一下。
韩兑在抓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也开始了精神文明建设。
没多久,村民们就发现,无论是磨坊还是修理厂,门口都飘着一杆红旗,村西的那一片高地上竖起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韩村李夜校,旁边有个新搭的竹棚,里面有几张破桌椅。
紧接着,大家就经常看见韩兑和李小波提着白灰和红漆,四处刷标语。
标语刷得差不多时,韩兑就问秦直:“秦同志,你跟你哥认识县报或是市报的记者不?”
秦直反问道:“你最近干这些事就是为了让记者来?”
韩兑点头,秦直杠精的本能又发作了,他严肃地说道:“韩同志,你这是在搞形式主义。”
韩兑坦然承认:“对啊,我就是要搞形式主义,还要搞大。”
秦直不敢苟同。
韩兑继续问记者的问题,秦直想了一会儿说道:“梁宾交游广阔,可能会认识,你可以找他。”
韩兑向秦直要了梁宾的电话,他回到办公室拨通电话。
这个电话是武装部某办公室的,接通电话后,韩兑先是自报家门,接着问梁宾在不在。
接电话的人说等一下后,很快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韩兑面带笑容,声音热情爽朗:“梁大哥,好久不见,甚为想念,你最近怎样?”
电话那端却一直没有人回答,罕见的沉默。
韩兑感觉奇怪,又问一句:“请问您是梁宾同志吗?我是韩兑。”
那端终于传来了一个冷淡客气的声音:“韩兑同志,你的想念去而复返了。”
韩兑:“……”原来是秦肃。
他稍一酝酿,声音一如既往:“哎哟真巧,原来是秦同志。咱们刚刚见过,我就不说想念了。”
秦肃轻哼一声,韩兑很快说明来意:“我们韩李村最近发生了翻天覆的变化,我想县报市报的记者应该会有兴趣来采访,我又不认识记者,就想向梁宾打听一下。”
秦肃说:“记者,我也认得几个,不过看来你好像不太需要我认识的那几位。”
韩兑笑道:“需要需要。秦同志,其实我原本想麻烦你的,只不过秦直建议我找梁宾,我听从了他的建议。”反正是你亲弟弟,我把他卖了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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