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氏都开粮仓了,他们若敢不开,就叫白玉军上门。”
文岫烟脸色好看了些,忽然有些感慨钦佩地道:“多亏三哥早早预测了连绵大雨,提前加固堤坝、疏散百姓,才不至于有太大损失。”
陆迦睁开眼睛:“都是小事。”
有原著剧情在手,这些倒是好说。
原著里也是被誉为中原粮仓的两江之地在夏日爆发百年难遇的洪涝,淹没了无数良田,导致后续进而产生饥荒和流民。世家为了自保不管百姓死活,进一步加重了大周的衰弱。
当然,陆迦既然来了,这些当地世家就别想自保了,不把囤积的粮食拿出来,陆迦自然有一百种办法治他们。
文岫烟自从在风口渡见识过真正的百姓疾苦,一夜间成长了许多。
等抵达琅琊王氏,文岫烟忽然找到陆迦,说她不想学刺绣了,想尝试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陆迦就把她丢给了王子阳。
王子阳一开始还以为陆迦在开玩笑,抱怨说他那里可没地方供着公主。
陆迦只说了一句话:“你就当一般的王氏子弟用。”
如今一年过去,文岫烟晒黑了,脸瘦了,整个人却如同焕发了新生,成长速度连陆迦都有些惊叹。
到底是原著的女主角,只要给予合适的土壤和阳光,就能迅速从孱弱的幼苗成长为笔直的树木。
如今的文岫烟莫说恋爱脑,怕是给她十个秦非恕,她也只会想怎么叫这些人去挖淤泥更有效。
想到秦非恕,陆迦的神情不易察觉地变了变。
他沉吟片刻,问:“洛都那边有消息么?”
文岫烟道:“洛都的使团已经抵达琅琊,还在使馆,明日开始商谈购粮的事。王先生猜测洛都给粮的一个条件怕是要我们裁撤一部分白玉军。”
“裁军是不可能的。”陆迦果断地道,“洛都的底线肯定不是裁军,更有可能是要我们调军。”
文岫烟不懂:“调军?”
“西北边境不大安稳,西南土司又有叛乱,大周军还得防备我们,战线分散必然吃力;但与其用粮食逼我们裁军,不如让白玉军替他们平定西南叛乱,大周军就可以全心全意防备西北。”
文岫烟明白了:“秦非恕倒是打的好算盘。要不是咱们运气不好遇到水患……”
陆迦笑了笑,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这场水患让素来被当作中原粮仓的江南遭了难,边境也不会浮动不稳,就不会有后面的蛮族入侵;
另一方面,正因为陆迦联手琅琊王氏组建白玉军,割断了洛都对江南的掌控,这一年秦非恕也不会在其他平原地带开垦粮田,操练军队,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军队和粮食。
如今名义上陆迦依然是献玉侯,琅琊王氏依然是大周的臣民,但实际上秦非恕的命令已经传不过明砂江。明砂江之后的地盘,只听献玉侯一人之令。
陆迦这一年彻底收服琅琊王氏和其他江南世家也花了不少心思。
这次江南洪涝,洛都那边传来了消息:大周皇帝秦非恕派遣了一支使团,渡江和献玉侯商谈购粮的问题。
大周军和白玉军隔江对峙了一年多,如今还是头一次破冰交流。
陆迦提点了文岫烟几句,让她先下去,重新躺回了躺椅。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做这些无用功。哪怕大周军没有如原著那样裁军,也抵挡不住蛮族的铁骑。】
“那你看着不就行了。”陆迦在心里道,“蛮族也是人,只要军队实力够,哪怕他们破关进来,一样能赶出去。”
【被钉点钉死的剧情一定会发生,你改变不了的。】
“你承认钉点剧情就是蛮族破关了?”
【……】
陆迦心里和系统互呛,没注意到身后脚步声渐渐接近。
等他察觉到时,来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将一束荣花递到他面前。
陆迦嗅着荣花的香气睁开眼睛,秦非恕的面容刚好落入他的眼眸。
陆迦怔忡起来,刹那间还以为自己睡着了在做梦。
远在洛都的秦非恕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琅琊?
秦非恕板着脸,开口道:“这么久没见我,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陆迦坐起身,诧异地看了眼秦非恕不善中隐隐带着委屈的表情,没来由地心里闪过一丝心虚。
旋即陆迦又理直气壮起来:他又没欠秦非恕什么,为什么要心虚?
“只是没想到陛下竟然亲自来了。”陆迦坐起身,坦然地道,“看来陛下很重视这次的商谈。”
“自然重视。”秦非恕站着不动,“不然哪有机会来看看欺骗朕感情、负心薄幸的人?”
陆迦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你不是想起来了吗?”
“是想起来了。”秦非恕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一旁的茶案上,语调中的委屈愈发明显,“正因为想起来了,才知道你是如何趁我迷失了记忆,故意勾引、欺骗我感情的!”
陆迦:“……你讲道理,是你自作多情。”
能把心脏被捏碎的疼痛当作心动的感觉,一般人实在是做不到。
“我失忆了,哪里知道那么多?不是你偷偷给我送解药,还特意用同心结的瓷瓶,我怎么会误会?”
“那瓶子是王子阳准备的。”
“我不管。”秦非恕从袖子中取出那只小巧的瓷瓶,理直气壮地道,“你要负责。”
陆迦没想到秦非恕竟然把这个瓶子带在身上,有些无语地投降:“你要我怎么负责?这次交易让利一成?”
如果让一成利能免掉这个麻烦的话,他倒是不介意破财免灾。
秦非恕深深地凝视着陆迦不说话。
陆迦很快领悟了秦非恕的意思,略带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你没事吧?”
秦非恕忽然凑近陆迦,在陆迦反应过来之前,一口咬在陆迦的肩膀上。
这一口秦非恕完全没留力,疼得陆迦皱眉将他推开,骂了一句:“你是狗?”
这一口肯定出血了!
“怎么,欺骗了感情不该负责?”秦非恕擦擦嘴坐回去,委屈地道,“不光骗感情,还骗我身子——我还是第一次呢!”
陆迦:“……”
早知道他那晚就不该一时冲动。
陆迦板起脸来:“你既然恢复记忆了,就该记得我们立场是相对的,你是为了杀我而来,我也亲手杀了你,在一起这种事想都不必想。”
“为什么?上个世界的事已经是上个世界了,至少这个世界可以。”
“这个世界难道我们不是对立的?”
“这个世界你的目的难道是和我对立?”
陆迦顿了顿。
他倒是没想到秦非恕居然这一点都看出来了。
陆迦的沉默缓和了方才一瞬间带来的剑拔弩张。
秦非恕口气放软了些:“陆迦,我本以为我死了,没想到竟然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还一度迷失了记忆。这个世界和我认知的世界差异很大,原本秦非恕的记忆又给我造成了不小的混乱……这个世界上我认识的人只有你一个。”
陆迦心中动了动,抬眸看着秦非恕。
“至少看在同乡的份上,我们暂且抛开过去的立场,只简单地讨论我们两个的事,可以么?”
陆迦沉默片刻,开口道:“但我必然会早早离开这个世界。你若和我在一起,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非恕听出陆迦的让步,毫不犹豫地道:“没问题。”
“若你真的不后悔……”陆迦道,“短时间内试试也无妨。”
秦非恕还有些不大满意:“短时间吗?”
“最多半年,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能给你的时间也只有这么多。”
秦非恕沉思了片刻,向陆迦伸出了手:“那这半年,我们就只是秦非恕与文冰酒。”
陆迦看着秦非恕骤然光彩起来的笑意,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最后只“哼”了一声,握住了秦非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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