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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进来时他正对着镜子调试耳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为了让形象更贴切他就解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抬手时上臂的肌肉把黑色西装撑得很满，手背上凸起一根薄薄的青筋，一路爬进袖口。
乍一眼看不出是A是B，但看着很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淡的力量感。
王嘉莫名其妙地吞了下口水，然后右手一抖，溅在了人家皮鞋上。
王嘉：“......”
徐舟：“啧。”
在小便池前给人鞋上洒“水”是最低级下流的挑衅了，遇上脾气爆的直接给他一拳都算轻的，但徐舟正在执行任务不好生事，他从镜子里抬眼看向王嘉，吐出几个字：“对准了尿。”
“啊？啊！知、知道了！”王嘉一个屏息憋了回去，满脸尴尬地歪过身子和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我喝多了。”
然后力气一松，哗哗的水流再次响起，徐舟另一只皮鞋也没能幸免于难。
“......”他有点压不住了，垂眸舔了下后槽牙，“你故意的？这么大人了尿.尿还呲不直？”
王嘉晕晕乎乎地站都站不稳了，闻言还有点委屈，都道歉了怎么还骂人呢？
“你激恼什么啊......”他屏着息努力憋着，下垂的眼尾被酒精催红了，看上去像只可怜的大熊猫。
“我怎么呲不直！我倒是想不直、但这玩意儿它也不能拐弯啊！再说我都对准了！”
徐舟面无表情：“你对的是我的坑。”
“卧槽！”王嘉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呲的兵分两路，顿时就臊红了脸：“对不起啊，这次真没看见。”
徐舟没理他，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裤链。
王嘉讪讪地扭回头，专心致志扶自己的。
但也不知道是喝了太多酒，还是两次临到关头又硬憋回去，最后那点儿怎么都尿不出来，弄的他不上不下地晃悠着，还怕被徐舟看出来频频朝他那边侧目。
徐舟都快被这个好看的二百五整笑了，不禁眼一敛：“出不来？往我身上呲的时候不是挺精神吗？”
王嘉无言以对，蔫吧拉几道：“你别看我”，结果自己的眼神不老实往人身.下瞥，看到那东西时眼睛猛地瞪大了。
这这这！这啥呀这是？！这是国人应有的尺.寸吗？这他妈......这他妈不就一可乐瓶子吗！
“看够了吗？”徐舟拉上裤链。
“我...我可没看！”和偷看被抓相比更丢脸的事都干过了，王嘉反倒没多害臊了，嫉妒又嫌弃地嘟囔：“成天坠着个可乐瓶子你也不嫌沉......”
与此同时垂着眼看了看自己的，顿时有些自惭形愧了，不仅外观没比过，连功能都露了怯，王嘉尴尬地上下晃了两下，恨不得给自己吹个口哨。
能不能给点劲儿了！
徐舟看笑了，伸手系好皮带，“你小孩儿啊还晃鸟玩儿，要不原地蹦两下得了。”
王嘉简直臊死了，侧过身不给他看，瓮声瓮气说：“尿完赶紧走！滚滚滚滚滚！”
要搁以前徐舟早走了，从被人溅在鞋上开始他就不可能再给一点好脸，但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脚下不听使唤，就想看这个好看的二百五怎么出丑。
注意到背后的视线，王嘉恨不得直接提裤子跑路了，面上还要装着酷酷的：“说了别看我！你他妈有毛病啊。”
脾气还挺大，徐舟心想这人真是个活宝，长的挺好看的怎么一张嘴就反差这么大。
“要不我给你吹个口哨？”
王嘉咬紧牙：“吹个屁的哨！我从三岁起就没用人吹过口哨了！”
下一秒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哼，紧贴着耳尖，又低又沉，王嘉整个人都愣住了，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骨头缝都在发痒。
“嘘——”
徐舟的声音轻而又轻，长长的哨音里不含半点挑逗，带着那点廉价的香水味，越过两人之间仅隔的方寸距离传进王嘉耳朵里。
他禁不住抖了一下，明明身后的人压根没有碰他，却像被一种又冷又冲的力量感层层包裹。
操了，王嘉认命地泄了力气，任由水柱再次响起，淅淅沥沥。
他连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直到手心里被塞了一张纸巾，意识才骤然回笼，被酒精催熟的脸彻底烧的烫红，耳根连同脖颈都沁出粉色。
他不敢回头，不敢转身，只能听到身后传来抽纸的声音，窸窸窣窣，却又声如擂鼓。
“伺候小孩儿把.尿都没你费劲儿。”徐舟临走前抵着他的发梢低喃。
“轰”的一下脑袋里炸得一片空白，王嘉直接酥了半边身子，等洗手间的门关上，他才敢小声再小声地回怼：“又没让你伺候......”
徐舟离开好久，王嘉也没能从那种窘迫又暧昧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反而刚才的绝望和冲动都随着身体里的水流了出去，头脑慢慢清醒，一颗心却七上八下，鼓躁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自己这是被撩了？可我不是alpha吗？
而且刚才那牛郎看起来明显比我小，闻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所以他是beta吗？
既然是beta那应该可以和alpha在一起吧，可是他愿意给我咬脖子吗？
如果愿意的话那我今晚可以带他去酒店吗？但我那十瓶路易十三怎么办！还能不能退钱了！
操了早知道不喝酒了！去吃铁锅炖好了，如果我带他去吃铁锅炖他会像其他人那样嫌我土吗？
“等等！”
王嘉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激灵，“我他妈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他使劲儿拍了拍脸，慌里慌张地打开水龙头，又往脸上泼了好几次水，好不容易把酒精和那点难以启齿的冲动压了下去。
“可有点出息吧......”王嘉咂了咂舌，越想越离谱，就差对着镜子破口大骂了，“刚被一个小鸭子耍了又看上个牛郎，你他妈脑袋里进大米粥了你！”
他没把这次短暂的“艳遇”当回儿事，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失恋，他实在没有心力再经营任何关系，再者说过了今晚他也不可能来酒吧第二次，惦记多了反而徒增伤感。
但奈何冤家路窄，老天爷好像存心想要整他。
从洗手间回到包厢，刚一进门王嘉就看到了十个皮衣热裤的陪酒小o，离他最近的位置，一个肩宽腿长的大高个儿站在他面前，眉眼深刻，线条悍利，正是刚才帮他吹口哨的失足牛郎！
“你点的少爷？”徐舟看着他问。
王嘉心口被猛击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虚的要命，怂了吧唧地答：“啊、啊是我点的......”
徐舟把这群人扫了一圈，笑了：“十个？”
“昂......”王嘉心说算上你十个，可他突然又意识到有一丝不对劲儿，他是花钱的金主！他怂什么！
王嘉瞬间支愣起来，“对啊！十个，怎么了？我这人就好热闹，两个陪我喝酒剩下八个站在边上鼓掌！咋滴你有什么指示？”
徐舟听笑了，心道就你这傻豆儿留十个少爷在这一晚上能把你忽悠的底裤都不剩。
“没什么指示，老板想玩到几点啊。”
“就我这配置怎么不得玩一宿，”王嘉不耐烦地刺他：“问这么清楚干嘛？你当警察临检啊？”
徐舟用舌尖顶了下腮，心想今天要真是我临检非把你抓进审讯室里关一宿。
他身后接应的酒保小哥儿吓坏了，以为徐舟暴露了，“哥，这人是不是看出来了啊！”
徐舟头都没回，“他个二百五能看出来什么。”
说着话已经有陪酒小o扭着腰走过来了，干了这么多年都能看出来王嘉是个冤大头，比着赛想忽悠他。
徐舟侧身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王嘉面前，拿了一根烟递到他嘴边，示意他含住。
“挑一个得了，统共十个少爷全陪你玩儿，酒吧还怎么做生意。”
王嘉喉咙一紧，机械地张嘴咬住烟蒂，要不是不合时宜他甚至想掏掏耳朵，这人说话怎么回事啊，软了吧唧的像是在......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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