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嵩道:“你很聪明,也很漂亮,又有心机,如果你是女孩子,我会很希望你给他生个孩子。”
晏双安静听着,等待下文。
“可惜你是个男孩子……”
晏双心想,终于来了,来,用力,把支票甩他脸上。
“就只能给他上一课了。”
晏双耳尖动了动,圆润的眼角上挑,猫一样,机敏又灵动。
“这小子,总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聪明最了不起的人,”纪文嵩温柔道,“你帮我给他一个教训,好不好?”
晏双目光闪烁,“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明白的。”纪文嵩放下茶碗,他站起身,走到晏双身侧,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纪文嵩伸出手轻拍了拍晏双的头顶,酱色的和服大袖轻柔地拂过晏双的脸颊。
那样的态度,令晏双感觉自己像是他的宠物。
“你那么聪明……”干燥又温暖的手掌从他的头顶慢慢滑到脸颊,掌心包住晏双的下巴用力一抬,晏双被迫抬起了脸,引颈受戮一般,他对上了纪文嵩那双莫测的眼睛,“……又那么乖。”
美丽的侍女送晏双出门,递给晏双三个袋子,同时又给了晏双一个信封。
“先生说他很不好意思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这是给您的一点礼物,”侍女甜美地向他鞠躬,“欢迎您下次再来做客。”
晏双上了车,先拆了信封。
纪文嵩没让他失望,里面附了张支票。
不多不少一百万。
晏双收好支票,拉开那三个袋子查看。
三个袋子里面分别装了三件衣服。
一件他买的廉价长裙,一件纪文嵩给他定制的红裙,还有……纪遥那件泼了酒被他偷偷卖掉的白衬衣。
第28章
晏双不是第一次在书里遇上任务外人员忽然干涉或者加入搅乱剧情线的问题。
这也是他们这些员工日常需要面对的挑战之一。
有些人会因为害怕出现意外,一步一步完全恪守原来的世界线去做事,但往往即使如此,也无法避免出现意外。
晏双从来不会那样去做,他有他自己的看法。
书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书中所有的人物全部都有自己的人设、思想,哪怕一个小动作不对,或许对方都会产生不一样的念头,从而作出和原书不一样的行为。
想要丝毫不差地走出一模一样的剧情,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晏双认为许多人的失败就是因为太迷信穿书局提供的原书剧情。
所以他从来都是对人设恪守,对剧情采取灵活变通的态度。
高风险高收益。
至今为止,尚未翻车。
只要用心的话,一切剧情或者人员都能为他所用。
上一次纪遥给了他一百万。
那笔钱本不该在剧情线上产出,于是毫不意外地被秦羽白撕碎了支票。
之后,秦羽白又给了他一百万,但没有直接给他,而是以他的名义捐给了福利院,照理说这也不是剧情线该产出的金钱,系统后台却认可了这笔资金。
这也许是可钻的一个空子。
下车前,晏双将支票递还给身边的保镖,“麻烦交还给纪先生,请他以我的名义将这笔钱捐赠给星星福利院。”
保镖连一句拒绝的话都没说就接过了支票,“好的,没问题。”
这样的表现令晏双不得不怀疑纪文嵩是不是一早就猜到了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纪文嵩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在他面前一览无余,别妄图耍任何花招。
这的确是个很棘手的人。
不过目前看来,他们两个的利益是一致的。
纪文嵩应该不会干涉他与纪遥之间的事情,甚至纪文嵩还暗示了他加大力度,让晏双好好玩弄一下他这个亲生儿子的感情。
真是个好父亲啊。
一小时后,晏双询问系统后台的金钱数目,得知又增加了一百万后,立刻就开心得合不拢嘴。
判断正确!
只要不经他的手就不会受到干涉。
好好好,不就是给纪遥上一课吗?
如果纪文嵩需要,他可以给纪遥上他个十七八节课,只要纪文嵩愿意给“补课费”!
中午魏易尘来接晏双时,晏双难掩满脸的好心情,刚上车就要去抱魏易尘,伸出的手臂被一张薄薄的纸币挡住。
晏双不客气地先抽出魏易尘指尖的纸币,“什么意思?”
“包车。”魏易尘淡淡道。
晏双噗哧一笑,还是上去抱着魏易尘宽阔的肩膀蹭了一下,被魏易尘从肩膀上毫不留情地撕扯了下来,“坐好。”
看来我们的管家又恢复了理智啊,晏双笑眯眯地想,缩回副驾驶,闻了闻钱上的味道,是那种从印钞机里刚刚出来的新鲜的油墨味,“你很喜欢现金啊。”
“你不喜欢吗?”
“我都喜欢,”晏双眯着眼睛,笑得像个小贼,“我不歧视金钱呈现出来的任何形式。”
“包括支票?”
晏双听他话中有话,“姚靖跟上来了?”
他看纪文嵩的作风,不像是能容忍别人跟踪的。
“他没那么大的本事。”
果然。
“秦总自然有秦总的办法,”魏易尘含蓄道,“不一定非要派人跟着。”
晏双一点就通。
秦羽白在纪文嵩那里安插了奸细。
就是不知道这颗棋子到底落得有多深了。
晏双对秦羽白瞬间刮目相看。
能在控制欲如此之强的纪文嵩手下安插人,能力可见一斑。
原来秦羽白也不是纯疯狗啊。
不知道秦羽白是不是又犯了雄竞的病,魏易尘停下来的地方也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同样的拥有美丽的侍女。
晏双感觉自己像是时光回溯了一样,在看到一身银色西服脸色阴沉的秦羽白时,才恍然回过了神。
身边的侍女为他拉开凳子,晏双忙不迭地道谢,坐在了秦羽白的对面。
秦羽白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眼睛一下一下地小刀子一样地去剐晏双的脸。
初见晏双的时候是在一场酒会。
晏双来打工,是临时的服务生,大概是太累了,偷偷地靠在一边阴影处休息,他摘了眼镜,用袖子去擦眼镜上溅到的酒渍,秦羽白惊鸿一瞥,就把这个人记住了。
也许是看的时间久了,现在晏双即使是戴着那副眼镜,秦羽白也能很清晰地在心中描摹出他的轮廓。
像又不像。
样子像。
个性真是一点都不像。
秦羽白不开口,晏双也装哑巴。
虐恋精髓之一不就是两个人互相有话不说,激情装死。
菜肴一道接着一道上来,吃完一品下一品,每一道菜都相当美味。
秦兽的伙食果然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甜品是一道雪白的像泡沫一样的菜品,入口即化,晏双细细品尝,吃到了很新鲜又复合的水果甜味,味道一流,只可惜几口就没了。
“把我的给他。”
晏双抬起眼,秦羽白正在用湿毛巾擦手,眼睛专注地盯着他自己的那双手,看也没看晏双一眼。
侍女连忙将秦羽白面前的碟子端到晏双面前。
晏双在美食和虐恋之间忍痛放弃了前者,放下勺子,淡淡道:“我吃饱了。”
释放了示好的信号却被拒绝,秦羽白擦手的动作顿住,锐利的眼眸上扬,“怎么,还要蹬鼻子上脸?”
晏双还是不理他。
秦羽白手上攥着湿毛巾,恨不得把晏双抓过来,也狠狠给他来上一耳光。
“爱吃不吃,撤了!”秦羽白将毛巾掼到一边,对侍女厉声道。
侍女又忙不迭地将那一份甜品端了下去。
空旷的房间内霎时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秦羽白大约是偏爱自然风景,这房间也是两侧落地的窗户,光线通透又明亮,落地窗户外绿树成荫,让人简直分不清到底是室内还是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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