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有事说事,别跟搞传销的似的给我洗脑,能洗脑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严长戟叛逆得很,申大都是背着家里填的,最烦别人叨叨。
他喜欢苏蔼的一点也是因为对方特别会做人来事儿,从来不插手严长戟的喜好,比如:他喜欢亮色系的衣服,严长戟父母总觉得男生这么穿不像样。
“助班让我组织一个志愿活动,你报名吗?可以加分。”
严长戟不信邬雨会这么好心。
“什么志愿活动?”
“去动物园给动物洗澡,打扫他们住的地方。”
严长戟:“……滚。”
苏蔼回来的时候,严长戟还在骂骂咧咧,苏蔼把粥递给他,“怎么了?”
“邬雨要组织一个志愿活动,给动物园的动物洗澡,打扫卫生,”严长戟撕开吸管,喝了一大口粥,继续说,“别说加十分,加二十我也不去,多脏啊。”
“加多少?”
“十分啊。”
“怎么报名?”
“苏蔼,这是邬雨组织的,你不怕他整你?”严长戟惊讶道。
“他不敢,”苏蔼淡定地说,“志愿活动虽然由他组织,但这种活动都会有学院的学生会派人监督,避免班级假报和参加志愿活动的同学摸鱼。”
“课外分还挺重要的。”苏蔼以前有个表姐,成绩特别好,沉迷于学习,无法自拔,最后奖学金却被一个成绩中等,参加无数院级校级活动的同学拿走。
大学是看你各方面的能力,如果你的学习成绩能够让你稳坐年级综合测评第一,这些活动当然可以选择不参加。
苏蔼只是喜欢小动物,有这么个机会,他也是真的想去看看。
“我报名。”苏蔼敲了敲邬雨的桌子,“下周六对吗?”
邬雨一愣,他没想到苏蔼会报名,毕竟这个志愿活动虽然加分高,但又脏又累。
“你不适合,你干不了。”邬雨看见苏蔼嫩白的爪子,不屑一顾地拒绝。
“邬雨,麻烦记一下我的名字,苏蔼,会写吗?”苏蔼垂眼,眼里带着笑意,给人莫名的压力。
苏蔼的耐心其实一向不太好,特别是当他面对邬雨这种已经没有任何修补关系的可能的人的时候。
邬雨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报名表上写了苏蔼的名字,仿佛强迫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看见苏蔼报名,严长戟也报了名,顺便帮正在蹲厕所的赵钛也报了一个。赵钛那体格,很适合干苦力啊。
-
“我去辅导员办公室教签到表,你们先走。”苏蔼背着书包先出了教室。
他们系的辅导员跟经管还有法学院的辅导员在一层办公楼。
苏蔼去的时候,正好撞见陈肴。
许久未见的陈肴。
陈肴对苏蔼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跟他只是朋友关系的陈肴,在人生的最后几年,一直在为原身奔波着。
“苏蔼!”陈肴的眼神充满惊讶,他仿佛是刚刚才知道苏蔼在申大一样。
“你不是报了京大吗?”
“……”
苏蔼无奈,“我一直在申大,你军训没看见我?”
“我们学院跟你们不在一个场地训练,平时我也很少到处逛,高中的班级群我都退了,”陈肴完全忘记了高中快毕业那时候两人闹的不愉快,他对苏蔼第一印象好,后来无论怎样便都好,好得不得了。
这么解释便能解释得通了,不刻意打听的话,谁知道对方也会在呢。
苏蔼倒是知道陈肴在申大,但他有顾羿在暗处虎视眈眈,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我还说顾羿怎么一个人在申大,顾羿真是厉害,在高中就是风云人物,这到了申大这种学校,他还是一跃跳成为别人眼里的偶像。”陈肴感叹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僵,他想到了那晚在酒吧,顾羿看向自己的眼神。
“你但凡多问问,就会知道我在申大。”苏蔼说。
“我没想到,刚开学特别忙,我连顾羿在申大都是听见室友说起这个名字我才知道,”陈肴叹了一口气,“你别看咱们辅导员在一起,但你知道法学院跟经管隔了多远吗?隔了两三个校区,我过来找辅导员一次,骑自行车都要半个小时!”
法学院的位置的确偏,说是学校为了让他们冷静地思考人生。
“早知道你在申大报的是传媒,我也报传媒好了,”陈肴的嘴还是特别能叭叭,他今天穿一件荧光黄色的冲锋衣,要多闪有多闪,“就我这个专业,等我学成,我头顶得秃一块。”
“不说了,我还有课,有时间一起吃饭。”陈肴都没给苏蔼说话的机会。苏蔼觉得他跟严长戟一定特别有共同话题。
苏蔼点头,正要答应,身后传来顾羿有些疑惑的声音,“酥酥?”
“陈肴?”顾羿语气微顿,随即语气里略带听起来有些奇怪的笑意,“好久不见啊。”
第30章 是心动
顾羿觉得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所想皆可得, 大部分都可以归功于他的直觉。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比如陈肴,他什么都还没做,顾羿就已经对他产生了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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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七天, 苏蔼陪江琬回了一趟外婆家,外婆家在一个小镇,山清水秀,一派宁静。
这里还都搭建着低矮的瓦屋,瓦屋坐落于河水两边, 这条河道贯穿小镇中心,分支又在小镇其他地方弯弯绕绕,随意穿插, 偶尔还能在河水中间的青石板上看见长脚的鸟。
这里没有顾羿,这才是最好的。
苏蔼跟镇子里小孩儿玩儿了一个国庆的游戏,江琬就在院子里帮着外婆剥豆子。
江家书香门第,对金钱一物看得不重, 老人老了就回到这里的老家,作为镇子里难得的高学历老人,加上还在申大任职过教授, 江家在镇子上格外受尊重。
镇子不算偏僻, 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谋生, 镇子上还遗留着老祖宗留下来的习惯,在舒适的夜晚, 在镇子中心的小广场上,他们经常会举行作诗大会。
他在广场旁边,和一群小孩儿玩玻璃珠。
偶尔抬眼看一看。
趴在地上歪着头研究怎样才能将苏蔼奶白色的玻璃珠一击必中的小孩儿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你在念什么?”
“永远不要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担忧。”稚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也永远不要将情绪交给两个人,一个是他人,一个是未知。”
“更加不要为了未知提前将人定罪, 那是愚蠢的行为,万事皆有可能。”
苏蔼蹲着,弹中了小男孩的玻璃珠子,同时问他,“你知道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江阿爷跟我说过,”他望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玻璃珠,叹了口气,“比如这几个玻璃珠,你还没有吃掉我的玻璃珠,我就指责于你,说你怎么能把我的玻璃珠都吃完了,这对你是不公平的,因为我的玻璃珠还在。”
苏蔼想到了顾羿,他抬手狠狠压了一把小男孩儿的头发,“但我总会全部吃掉了你的玻璃珠。”
“那不一样,”他很固执,“那是没有发生的事情,除非你做了。”
苏蔼没说话,毫不犹豫吃掉了小男孩最后一颗玻璃珠。
“好了,现在不是未知了,事情已经发生,你的玻璃珠被我全部吃掉了。”
“……”小男孩愣了一下,随即一头撞在苏蔼的身上,抱住他,死活不撒手,他仰着头,倔得像一头小牛犊子,“你以大欺小。”
苏蔼将赢来的玻璃珠子还给了他,说道:“那你江阿爷有没有对你说过,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
小男孩一脸懵懂。
苏蔼知道,外公肯定不会给小朋友说这些残忍的规则。
晚上回到房子里,苏蔼想了很多,他的确不能为了原书中还没有发生过的剧情责备于顾羿,这对现在的顾羿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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