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准确点讲,应该是万和影院单方面追在俞文集团屁股后头撒泼, 至于俞文集团对此则置若罔闻。而他们漠然置之的态度也让万仲愈发恼火。
如今有待宰的羔羊找上门,自然得剥皮抽筋,确保物尽其用。
万仲眉毛高挑, “让他进来。”
助理:“好的, 万总。”
两三分钟后,衣着靓丽的女助理带着位背着吉他的青年推门进来。
“万总, 这位是孙琪。”
万仲笑着迎了过去,“你好!”
孙琪有些意外于他的热情,但这份热情确实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他主动伸出手, “万总您好, 我叫孙琪。”
“好好好!来!坐下说话。”
万仲让助理倒杯茶送来,亲自招呼孙琪落座, 眼神闪烁地寒暄起来。
“你看我叫你小琪方便吗?”
孙琪赶忙点头,“当然。”
“你这是刚离开俞文?”
孙琪脸上闪过些难色, “对。”
见他神情晦涩像是有说不尽的隐情和苦衷,万仲顿时来了精神。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看来俞文集团这个固若金汤的凤凰窝也有漏风的地方。
“那你这次过来找我是?”
孙琪:“我已经和俞文解约,万和影业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巨头, 旗下的万和音乐也是家老牌公司。”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但万仲并没有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有些东西得自己说出口,才算彻底自断后路。
“哈哈, 承蒙夸奖!我们虽然是国内首批挂牌成立的娱乐公司,但和俞文集团比起来,只能算小打小闹。”
从音乐学校毕业后, 孙琪就直接申请加入俞文集团,恐怕他肠子里绕得弯都要比万仲这位老江湖少几圈,被他的话推着往前走也是理所当然。
“俞文没您想的那么好。”
万仲眼前一亮,“何出此言?方便讲讲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孙琪将对俞九如和俞文集团的不满尽数发泄在偏颇的言语中,“明星说白了就是吃碗青春饭,我进入俞文集团也有大半年,这期间要曝光没曝光要作品没作品。他们打着培训的名义,实际上就是把练习生们雪藏起来。”
“不会吧?”万仲将信将疑。
“怎么不会?”孙琪陷入自我营造的受害者身份,说得义愤填膺:“你看俞文集团成立两年,除了俞九如外还有谁被看见?!整家公司完全围绕他一个人运作,我们连绿叶都算不上!”
万仲眉头紧皱,“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以前都没注意到。”
孙琪越说越起劲,最后还形成了自己的逻辑闭环,“您是不知道想加入俞文集团要经过多少考核,现在看来俞九如就是想把新生代里有实力的苗子都藏起来,好让他自己发光发热。”
这话乍听还挺有逻辑,但随便推敲就会发现漏洞百出,连对俞文集团恨得咬牙切齿的万仲都觉得好笑。
他藏起讽刺,配合着孙琪的情绪愤愤不平地回道:“我还以为俞文集团会是带领内娱出海的关键,现在看来他们才是扼杀内娱未来的元凶!”
“不止如此,俞文集团靠着几部电影赚得盆满钵满,但给影片演员的片酬还不上某些大制作的电视剧。”
“居然还有这事?”万仲装作关切的模样问道:“除了你以外,有没有其他练习生或是演员表示不满?”
“应该有吧……”孙琪有些犹豫。
“但您也知道我们这群人都住在俞氏书院里,有些话不好交流。”
“也对”,万仲点点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句话用来形容鱼龙混杂的圈内再合适不过,俞文集团也不例外。
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孙琪,万仲确信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孙琪。
“情况我清楚了”,万仲抬手拍拍他肩膀,“小琪啊,万和影业小门小户做不了太多,但给你们这些正值大好年华的练习生一个出头的机会,给那些好演员应有的报酬还是能做到的。”
万仲叫来助理,“小杜!”
助理:“万总,您叫我?”
“我们手头不是分到三个当下正火的选秀综艺出道名额吗?我记得下个月开拍,你把名额给小琪一个。”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孙琪喜上眉梢,“谢谢您!”
万仲:“谢什么?经纪公司不就是帮你们早早出道多多赚钱的嘛!”
他话锋一转,“小琪啊,有空可以跟那些练习生和演员聊聊,凡是想离开俞文的,万和影业都能接纳!”
心心念念的出道近在眼前,孙琪当然无有不应,“好的,万总!”
*****
就在孙琪沾沾自喜时,黎云晖和陶澄等人涉嫌聚众吸毒的新闻,以极快的速度平息下来。说来还得归功于近日被测出吸食毒品的几位明星。
前有俞文自己实锤自己,
后有明星矢口否认吸毒,
最后被毒检的结果打脸。
网友们把俞文集团的公告和黎云晖等人诚心诚意的致歉当成巴掌,啪啪啪地往那群自诩顶流的明星脸上甩。
俞文集团喜提几个新标签:
#教科书式处理态度
#史上最有效的公关
#被官方盖戳的觉悟
#老干部型娱乐公司
铁窗那头,几位明星凑在一起冥思苦想却始终没能琢磨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警察发现的。
李染对此呵呵一笑,风口浪尖的时候跑到俞氏集团旗下酒店吸毒,到底是该夸你们莽还是该骂你们蠢。
转好的风向让近来心里沉甸甸的陶澄松了口气。说起此次前往布鲁克林音乐营,除去被送到纽市警察局沉浸式体验半日游外,确实收获良多。
“九如,你听听这个。”陶澄献宝似的递来一张十分有年代感的磁带。
俞九如接过磁带。
猫猫发呆.JPG
见他拿着磁带半天没有动作,陶澄眨眨眼,该不会不认识吧。名叫年龄差的悲伤逆流成河,悄悄席卷了他。
陶澄一本正经地提醒。
“这是磁带。”
俞九如点点头,“我知道。”
“快听听看!”陶澄催促道。
俞九如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的模样像座被艺术家拿来临摹的雕像。半晌后他放弃沉思,“这个怎么播放?”
陶澄:“……”
十几岁的年龄差好致命。
折腾半天后,带着些杂音的悠扬乐曲从老式磁带机中响起。
婉转的前奏像只调皮的小鸟,在初春时分半化不化的水面上,用坚硬的喙试探冰层的厚度,被凿起的冰渣溅落在空气中,折射出阳光的七种色彩。欲扬先抑的副歌则带着听众走进冰消雪融的春末,初夏就在不远处挥手示意。
人们举起双手,想和天蓝云白的夏日致敬时,歌曲迎来尾声。
意犹未尽。
陶澄兴奋地问:“怎么样?”
“很好听。”俞九如认真回道。
没有多加修饰的三个字,就是陶澄最想要听到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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