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白月光同居了(25)
刘护士见周朗月头发湿漉漉的,有少许黏在额角,脖子上又有一条浅浅的抓痕,一想便明白了周朗月与朱醴做了什么事。
她冲着周朗月笑道:“你不怕他真的感染了么?”
周朗月毫不犹豫地答道:“要是他感染了,我就和他一起死。”
不远处,林凝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讥讽了一句:“你倒是痴情。”
林凝便是方才为朱醴检查身体的医生,他一抬手,将周朗月身后监护病房的房门关上,淡淡地道:“周教授,请跟我来。”
周朗月笑道:“林教授,你客气了。”
“老师本来就比较看好你,你在医学上的研究成果也强过我。”林凝瞥了周朗月一眼,走在前面,他话语中没有嫉妒,只是单纯的叙述。
周朗月深深地望了一眼阖上的病房门,又朝刘护士叮嘱道:“麻烦你照顾好朱醴,朱醴问起来,就告诉他我去做检查了。”
刘护士点点头:“好的,周教授。”
周朗月走出几步,到底还是走了回去,开了门进去,又将门阖严实了。
朱醴正怔在那面大镜子前,双眼茫茫然一片,从他发上流淌下来的水珠子将他上身的衬衫濡了半湿。
周朗月从后背抱住朱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朱醴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外面是谁敲门?”
周朗月回答道:“是刘护士,她让我跟她去做检查。”
朱醴望着镜子中周朗月隐隐约约的眉眼,催促道:“这样啊,那你赶紧去吧。”
卫生间的雾气已经散去大半了,但镜子上仍覆着水汽,周朗月伸手将水汽抹去,他清朗如月的面容登时映在了镜面上。
周朗月吻了下朱醴的面颊,吐着热气道:“等我们出院,我就去买一面大镜子,下次,我想在镜子面前抱你。”
朱醴通过镜子能清楚地看见周朗月是怎么吻他的。
周朗月这个吻只是单纯的亲吻,但由于周朗月说的话令人害羞的缘故,连带这个吻都旖旎万分。
朱醴原本想说我们真的能出院么?还没有说出口,又觉得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丧气,便直视着镜子中的周朗月的双眼,而后又转过身来,踮起脚尖,吻住周朗月的唇瓣道:“等我们出院,我也想在镜子面前被你抱。”
周朗月回吻朱醴,又将朱醴吻得喘不过气来,才松开朱醴。
朱醴含情的双眼望住了周朗月,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便伸手轻轻推了周朗月一下。
周朗月会意,抚摸着朱醴湿润的发顶,柔声道:“我去做检查了,你记得一定要把头发吹干,以免着凉。”
朱醴点了点头,周朗月便出去了,很快便传来了细微的关门声。
朱醴从水槽边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吹着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很响,堵住了他的双耳。
他猝然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用过吹风机了,他与周朗月同居以后,几乎都是周朗月帮他吹头发的。
他每次被周朗月抱,事后,只要他不是累得完全睡过去了,周朗月便会抱着他去洗澡,洗头,再为他擦干身体,吹干头发。
有时候,俩人只是安静地各做各的事,他洗完头发,周朗月也会为他吹头发。
他不由轻唤着周朗月的名字:“朗月……”
他的头发略略有些长,最长的刘海假若不往两边去,便会遮住双眼,医院里的吹风机风力也不大,因而他费了大概十来分钟,才将头发吹干。
也不知是吹风机的原因还是周朗月的原因,朱醴一抬头,竟看见镜中的自己面色泛红。
他将吹风机放回柜子里,用手摸了下自己的面颊,十分的烫手。
他走出卫生间,视线忽然扫到了周朗月的公文包。
他与周朗月偶尔会为了情趣,去外面开房,所以周朗月的公文包里很有可能会放安全套。
病房里没有别人,病房门也阖上了,朱醴做贼心虚,蹑手蹑脚地走到公文包前面,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里面果然有一盒安全套,但已经拆封了,少了两个。
他想了又想,根本不记得这盒安全套是什么时候买的,周朗月又是什么时候放进公文包的。
他将安全套又放了回去,而后坐在沙发上,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满脑子都是周朗月。
周朗月在检查身体,他难免有些忐忑,坐在沙发也不安稳,索性便去开了电视。
电视遥控在电视柜上放着,他起身去拿,偏巧经过一只垃圾桶。
这垃圾桶最上面躺着一只用过的安全套,与周朗月公文包中藏着的安全套是一样的巧克力味。
“我怎么没想到应该先看看垃圾桶。”朱醴顿时松了口气——周朗月用了安全套,那纵使他感染了,周朗月也有可能没有被感染。
但下一刻,他却莫名地有些嫉妒他死后周朗月新的伴侣。
“明明是没影的事。”他低喃着自嘲了一句,伸手将周朗月阖上的窗帘拉开。
外面阳光灿烂,没有窗帘的遮挡,阳光便柔柔软软地照了进来,在他身上铺洒开来。
他穿过这一片阳光中看见了对面的走廊,走廊上站着周朗月,而周朗月在与两个人说话,其中一个是刚才为他检查身体的医生,而另一个瞧起来竟是他的母亲!
“妈妈……”他喊了一声,身体霎时冷得厉害。
——被妈妈撞破他在公园与周朗月接吻之后,他就与周朗月同居了,他是妈妈最厌恶的同性恋,妈妈还为了逃离他搬了家。
——妈妈,对不起。
——妈妈,你原谅我吧。
他的双眼一时适应不了这么刺激的阳光,忍不住阖上眼去。
他一阖上眼,便渐渐冷静了下来,猝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朗月会和妈妈在一起?
他刷地睁开双眼,屏息遥望,周朗月依旧站在对面的走廊上,周朗月依旧在与两个人说话,其中一个依旧是刚才为他检查身体的医生,而另一个却是之前他检查身体时,做医生助手的护士,压根不是他的母亲。
“是我看错了么?是我看错了吧。”朱醴展颜笑了,又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电视没有什么好看的,他便随便挑了一部电视剧看。
这部电视剧,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看过,讲的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有漂亮但是贫穷的女主角,英俊多金的男主角,千金大小姐的女二,痴情守候女主角的男二,阻挠女主角与男主角在一起的男主角的母亲。
女主角与男主角的相遇是在一个花店,女主角的母亲住院了,女主角去买母亲最爱的郁金香,而男主角则是去买玫瑰花向自己的女朋友女二求婚的,女二却因为觉得男主角不够爱自己而拒绝了男主角。
当天晚上,买醉的男主角又遇见了女主角,女主角穿着无袖连衣裙,在酒吧推销啤酒。
男主角见女主角的裙子短得几乎遮不住内裤,嗤笑道:“你是来推销啤酒的,还是来勾引人的?”
这身衣服是女主角推销的啤酒品牌提供的,她除非不要这份工作,否则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被男主角这么一讽刺,女主角立刻红了双眼,却在同时反唇相讥:“你在酒吧买醉,难道不是想勾引人么?不然你为什么不回家喝酒?我们谁比谁高尚。”
男主角扫了眼女主角推车上的十几瓶啤酒,笑道:“不如你来勾引我好了,你能勾引到我,我就买下你所有的啤酒。”
女主角颇为为难地吸了一口气,为了钱,终究还是主动坐上男主角的大腿,生涩地吻上了男主角的双唇。
男主角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只有周围的旁观者此起彼伏地起着哄。
女主角羞耻地想立刻消失,便慌忙从男主角双腿上跳了下去。
这时,男主角却扣住了她的手腕子,问道:“你需要多少钱,才能不在这勾引别人?”
女主角说了一个数字,男主角照着这个数字开了一张支票。
之后,女主角便成了男主角的情人。
这是其实是一个一见钟情的故事,当时朱醴看这部电视剧主要是为了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对于故事本身,他是全然没有兴趣的。
一见钟情什么的,对他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
那时,朱醴从来没有对人动心过,他甚至认为自己至死都不会对人动心。
但他后来去找工作,不知是不是受了这部电视机的影响,鬼使神差地找了花店的工作。
在花店工作不到一个月,他便对来花店买玫瑰花的周朗月一见钟情了,初次尝到了心动的滋味。
他原以为这份心动只是暂时性的,如同烟火一般,绚烂不过几秒,便会消失殆尽。
没想到这一心动,便一直持续到现在。
更没想到周朗月对他也是一见钟情,俩人甚至还甜蜜地同居了。
“朗月……”他盯着电视机画面傻傻地笑了。
电视剧却是演到男主角因为误会女主角拜金而要与女主角分手。
“真是非常老套的剧情啊。”朱醴抱了只枕头,吐槽了一句,听见开门声,便笑着回过了头去,“朗月。”
第30章 第三十幕
周朗月走出监护病房,刘护士又将病房门锁上了。
等三人走到检查室,周朗月才笑道:“就算你们不锁门,朱醴也不会逃走的。”
刘护士严肃地回答道:“朱醴很重要,不能出意外。”
“不能出意外?”周朗月嗤笑道,“不能出意外,那上次朱醴发烧住院,你们为什么不安排好朱醴隔壁床的人?”
刘护士歉然道:“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周朗月斥责道:“虽然丧尸病毒只要不爆发,大概率不会感染,但是你们也不应该让一个年纪超过五十的人接近朱醴。”
刘护士解释道:“但是许先生他可是国家安全部的人,他坚持一定要亲自见一见朱醴,我们也没办法拒绝,而且没有人知道他体内潜伏着病毒,更没有人能预见他的病毒会在那天将他的内脏啃噬干净。”
“没办法拒绝。”周朗月冷笑一声,“如果朱醴出了事,即使是国家安全部也付不起责任。”
林凝让刘护士先出去,又翻阅着周朗月的病历,淡淡地道:“如果朱醴这么容易被感染,那么朱醴对我们来说就没有用处了。”
说着,他瞥了周朗月一眼,启唇道:“脱衣服。”
周朗月没有依言脱衣服,反而道:“我没有异常,我刚刚检查了朱醴的身体,朱醴也没有异常。”
林凝又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脱衣服。”
周朗月柔声笑道:“学弟,你是不信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