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急性白血病早期症状并不明显,像这种轻微的贫血症状也容易被患者误以为是低血糖,包括鼻口腔出血,如果不是大量且长时间止不住的情况,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引起患者的注意。
但淳乐水不得不说,他现在是确切地感受到这病还真有点快了。
特别是排练的过程中,明明和以前同样的工作量,但随着贫血情况的逐步加重,他也一点一点地感受到了身体的疲惫。
“乐水,你还好吧?”
刚结束一次排练,淳乐水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排练厅的空调开得比较高,别的舞者因为这一番动作下来都双颊发红,淳乐水虽然也同样出着薄汗,但他脸色白到连唇色都极淡,看着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楚林拿毛巾给他沾了沾脸上的汗,拧开矿泉水递给他:“你最近看着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淳乐水摇头,仰头补充水份,喝完了一瓶才回答楚林:“就是昨晚没睡好,师哥你别担心。”
楚林拧眉:“怎么脸都瘦尖了,最近没好好吃饭吗?”
“有吗?”
淳乐水捧着自己的脸转头看向旁边的镜子,正巧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姜不厌,他眼睛一转,叹了口气道:“哎,还不是因为我们姜导太严格了,舞都跳不好,我哪还好意思吃饭呀。”
他抬眼,从镜子里往上望向驻足在他身后的姜不厌,咧嘴笑开:“是不是,姜导?”
姜不厌似笑非笑:“淳乐水,天天就背着我讲我小话呢是吧?”
“怎么会呢?”淳乐水把拉筋的腿收回来盘着,转向他,“我这明明是在夸你工作严谨。”
说着还配上了一个“顶呱呱”的大拇指。
“夸我不让你吃饭?”
“因为您严格,而我对我自己的要求也很高,所以我不好意思吃饭。”
“贫吧你就。”姜不厌轻推了下他的脑袋,拍手让其他舞者也聚过来。
淳乐水的脑袋被他推到一旁,半天没转过来,虽然姜不厌那一下动作很轻,但仍然让长时间运动后的淳乐水有些头晕,眼前发黑不说,甚至还有点恶心。
“乐水?”楚林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淳乐水闭着眼睛往他肩上靠:“师哥,肩膀借我靠靠。”
“没事吧?”
淳乐水摇头。
姜导正在发言:“明天就是除夕。今天是大家年前最后一次排练,就不要搞到太晚……”他垂眼看着淳乐水,“免得有些人说我太严格,大过年的也不让你们早点回家,是不是淳乐水?”
淳乐水睁开眼,不乐意了:“姜导,麻烦您不要老给我扣帽子。”
姜不厌笑了下,对大家说:“过年这个礼拜大家就在家好好休息,年后我再来压榨你们,好吗?”
四周嘘声四起,淳乐水恍然,对楚林道:“咱们姜导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嘛。”
淳乐水老爱和姜不厌抬杠,楚林已经见怪不怪了:“行了小淳,快收拾东西回家吧。”
淳乐水哼哼唧唧搂着楚林一条胳膊,跟没断奶的小朋友一样,一句话说得百转千回:“师哥~我不想和你分开~”
楚林失笑:“我和小屿准备去找爸妈一起过年,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
“你们一家四口,我去多碍事……”淳乐水长叹一声,听着那叫一个心酸。
“要不你来和我一起过?”姜不厌发出邀请,“我家就我和小鸣两个人。”
“算了,我还是和我外公一起过吧。”淳乐水耍赖让楚林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不过你可以带着姜鸣一起来我家。”
顿了顿他又特地补充道:“宋含章不在。”
姜不厌:“……”
“算了。”他摆摆手往外走,“咱们还是各过各的吧,我在楼下等你,你赶紧的。”
淳乐水和楚林并肩收拾东西,他拉上背包拉链时手背突然被点了点:“这怎么弄的,一团淤青。”
“真的耶,可能在哪里碰了的吧?”淳乐水毫不在意,随口道。
楚林也经历过那种身上突然多了一个伤口,但自己毫无印象的事情,便不疑有他,嘱咐淳乐水平时多注意一点,还让他过年在家多吃点把被姜不厌压榨掉的肉都长回来。
淳乐水笑死,觉得楚林损起人就是绵里藏刀型。
和楚林分开后淳乐水上了姜不厌的车,在路上都要睡着了,被姜不厌一个甩尾给甩醒,迷迷糊糊看着自家院门:“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快了?”
“我有理由认为你在开我黄腔,朋友。”
淳乐水把脑袋从头盔里□□,抬手顺了顺弄乱的头发,闻言眯着眼睛看向姜不厌:“哇姜不厌,你好脏。”
姜不厌冷酷无情:“淳乐水,你可以下车了。”
淳乐水笑嘻嘻地下车,站在路边和他道别:“姜导慢走。”姜不厌反而没急着走了,他看着淳乐水身后的房子,直言问:“我听说你要和宋含章离婚?”
“您有何高见?”
姜不厌还记得初次见面淳乐水和宋含章吵架时那副看了就让人不太爽的卑微模样,再看看面前的淳乐水,他非常欣慰地点头:“我觉得你脑子终于正常了。”
“不是,朋友,你说就说呗,干嘛还要人身攻击我?”
姜不厌耸了下肩,盖下挡风板趴到摩托上:“那等你离婚,我告诉你一件事。”
“现在说不行吗,非要等离婚?”
“不行。”他的声音被油门的轰鸣裹挟,淳乐水按住他的手,“那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吧。”
姜不厌看向他。
“新年快乐。”淳乐水道。
“新年快乐。”姜不厌说着把他往后推了推,“进屋去吧,别在这儿吹风了。”
摩托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很快射淳乐水的视线范围。
淳乐水觉得鼻子有点痒,吸了吸气,又拿指尖反复在鼻下摸了又摸确认没流鼻血才推开家门。
徐姨一看到他就说饭还在锅里给他热着。
“不急徐姨,我先上楼放个包。”
淳乐水关上门把书包丢在沙发上,走近衣帽间对着镜子反反复复照自己的脸,好像确实瘦了,下巴感觉再尖点就能扎死人。
自从开始出现贫血症状后,淳乐水的食欲也逐渐被影响,吃不下去自然就瘦了。
从开始出血,再到确诊,再到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淳乐水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逐渐走向死亡的脚步。
混水吞服靶向药的时候他还有心思琢磨自己病情恶化的速度也不算特别快,是不是有这个药的作用在里面?
如果是像这样逐步加重的话,他完全觉得自己能撑到演出那天。
第二天是除夕,淳乐水起床时徐姨已经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年夜饭了。
她从好两天前就开始准备,厨房摆得满满当当。
淳乐水扒拉着厨房门,探进去半个脑袋:“需要帮忙吗,徐姨。”
“自己玩儿你的去。”徐姨把他赶走了。
于是淳乐水又去找许叔。
许清正系着围裙大扫除,淳乐水弯腰拿起他搭在桶沿上的手套往手上戴:“许叔,我帮你。”
“不用你,好不容易有几天假,你就好好休息吧。”许清顺手抽掉他的手套戴自己手上。
“外公呢?”
“屋里休息呢。”
好吧,淳乐水也不能去打扰他。
他无所事事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从书房里找出笔墨纸砚在餐桌上摆开,准备来写写春联。
过年嘛,就该做点过年应该做的事情。
他在网上找了几副对子,给自己磨好墨,架势摆得很足,只是一笔下去就漏了怯,横不横竖不竖弯弯扭扭的一笔完全暴露了他不会写毛笔字。
但正所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淳乐水也不嫌弃他字丑,写了一副又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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