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的人生。”宋含章抬头,他注视着淳乐水,“和姜鸣在一起的那个宋含章他也不是我,我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你不能把作者笔下的那个傀儡当做是我。他不知道当初下药的另有其人,但是我知道;他也没有懊悔过一直以来对你的伤害,但是我有;他更没有爱上你,但是淳乐水,我早就爱上你了。”
淳乐水错愕,宋含章有些委屈:“他的人生里没有你,但是我的人生里不能没有你。”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梦到的。”
淳乐水不再说话,宋含章说得没错,在他面前的这个宋含章早就不是那个将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宋含章了。
但是他并没有办法为了说服自己接受宋含章而轻易地去接受这个事实。
对宋含章来说,他确实没有经历过淳乐水第一世经历过的事情。
但对于淳乐水来说,他们就是一个人,疤痕还在,就代表过去都是真实的。
他需要时间。
他打开门,宋含章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
淳乐水:“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说着他就要带上门。
“淳乐水!”宋含章本能地伸手拦住即将关上的防盗门,他轻声呼痛,淳乐水关门的动作彻底顿住。
他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用力拉开门挤进屋里,目光灼灼道:“你不能让我来承担你对他的失望,这对我不公平。”
淳乐水视线下滑,目光从宋含章脸上落到他垂在身侧的手上,被防盗门压过的指关节,已经迅速红肿起来。
饶是向来很能忍疼的他,看着也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十指连心,宋含章却只有在最初被门夹住时轻呼过一声。
淳乐水微不可闻地叹了下,没有回应宋含章的话,把他拽进卫生间后转身出去,同时嘱咐他:“你先拿冷水冲一下手。”
“你有病吗?”他骂人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防盗门你也去拦,生怕把你那手夹不断是不是?”
他拉开冰箱拿出冰袋,看宋含章还站在盥洗池面前没动,有些不耐:“站着干嘛,你要是不想弄你的手就出去。”
宋含章看着他没动,淳乐水“啧”了下,打开水龙头,抓着他的手放在水柱下。
水柱冰凉,冲刷着宋含章的指尖,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甲床已经隐隐开始发黑。
“自己冲着。”淳乐水松开手,从毛巾架上拽下一条干净毛巾,包好冰袋后递给他。
宋含章看了眼递到自己面前来的冰袋,又抬眼看向淳乐水,保持着手放在水龙头下的姿势没变。
淳乐水已经被他磨得没了脾气,一句话没说,甚至是隐约带着几分怒气地关了水,抓过他的手将冰袋敷在宋含章手上。
淳乐水的动作有些粗鲁,冰袋敷上去时宋含章显然有些吃痛,手抖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将手抽走。
他不吭声,淳乐水就当不知道,他现在心情很烦躁,小部分是气宋含章,更大一部分是气他自己。
气自己心软,气自己没有原则。
边牧早就钻进淳乐水房里卧在他床脚睡觉去了,卫生间里很安静,屋里也静悄悄的。
宋含章看着独自生着闷气的淳乐水,后者低头给他敷着手上的伤处,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透出小片阴影,薄唇紧抿着,看着有几分孩子气的可爱。他在关心自己。
这个认知让宋含章心跳轻微加速。
他并不是完全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排斥自己。
“淳乐水。”宋含章轻声,淳乐水抬头。
宋含章凑过去想要亲他。
淳乐水侧头躲开了这个吻,宋含章温软的唇落到了他脸侧,虽然后者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中还是透露着些许失落。
淳乐水更烦了,直接把冰袋塞进宋含章手里让他自己敷。
早在外公去世那段日子,他就体验过宋含章的黏人,而他刚才的举动无疑是给了对方得寸进尺的理由。
是他一步一步纵容着对方,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淳乐水后退两步靠在墙上,疲惫且郁烦地轻捏眉心。
“宋含章,我没办法信任你你知道吗?”他给自己找着拒绝宋含章的理由,“我都是换了一个躯壳才挣脱掉被人安排好的人生,你又让我怎么去相信你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相信你所谓的爱,相信你会对我保持忠贞?”
宋含章沉默了片刻:“你记得我……带林曦回家那次吗?”
他说着观察了下淳乐水的神色,但因为淳乐水半垂着头,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当时摔出了脑震荡,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听到你的心里话的。”
淳乐水顿住。
宋含章道:“从我能听到你心声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作者笔下的那个宋含章了。”
从宋含章听到他心声的那一刻起,所谓命运的齿轮便停止了,也是从那一刻起,剧情就开始一点点偏离了原始的轨道。
“那你现在呢?”
他一句话说了半截,但宋含章依旧知道淳乐水在问什么,他摇头道:“听不到了,大概因为你已经死了吧。”
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低落了下去。
两人在这方面的认知是想通的,虽然淳乐水还活着,但他确切地死过。
对淳乐水来说是两次,对宋含章来说是一次。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我,你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你了。”宋含章直直地望着他,毫不掩饰眼中的直白情感。
淳乐水都被快被他说服了。
“你给我点时间吧。”即使淳乐水给自己找遍各种理由,不过是他无法坦然接受早就对宋含章做出让步的自己。
但到此他也再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推拒。
“你把冰袋拿回去吧,”淳乐水转身准备去给他找把伞,“雨大我就不送你了。”
他才走两步,便被宋含章抓住胳膊。
冰敷过的指尖冰块一样凉,贴在淳乐水裸露在外的小臂上,他皮肤温热,两人都是一惊,宋含章更是像被烫到一样松开。
但他两只手都是冰的,大概只犹豫了一秒也不到,宋含章松开的五指又按了回去。
“我不想走,”宋含章稍微有点忐忑,“我可以留下来吗?”
他怕他一离开,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说完他转向旁边打了个喷嚏。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不再往下滴水,被体温烘得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淳乐水盯着他看了会儿,无奈地转开头:“我去给你找套衣服,你先洗澡吧。”
宋含章的身高没有变化,淳乐水现在却是一个刚脱离少年状态不久仍处于长身体阶段的青年,再加上X国饮食多以高钙高蛋白类为主,他已经比宋含章高了几厘米,不过因为他并没有块头很大的肌肉,两人的衣服尺码并没有差别。
淳乐水随便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T恤短裤,往门口走了几步后又退回来,拉开抽屉拿了条内裤一起递给宋含章。
“内裤新的。”淳乐水说完退出卫生间还顺便帮宋含章把门给带上。
宋含章愣愣地站在原地,垂眸盯着手里的衣服许久,埋首其中深深吸了两口气,除了清香的洗衣液味道外,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淳乐水的味道。
抬起头时衣服上多了两道浅浅的水印,宋含章眼眶有点湿,但他一向没有弧度的唇角却是微微上翘的。
这或许是自淳乐水离开之后的三年多时间里,他唯一感到喜悦的时候。
淳乐水的衣服宋含章穿着刚好,他走出卫生间和刚从书房里出来的淳乐水打了个照面,淳乐水略微有些愣然,宋含章半干的头发柔顺地垂落在额前,再加上他身上宽松的短袖,整个人看着显得比平时小了好几岁。
就连气质仿佛都变得柔软了不少。
上一次看到他这么休闲的打扮,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还在上高中的时候。
上了大学的宋含章便逐渐往骚包的方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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