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周严想杀我,还差得远呢。”
“是啊,他竟敢背叛您,真是不自量力!”祝知之附和。
程不思看了他一眼,忽然问:“之前你为何那般推测?挑衅长老,你就不怕被周严报复?”
一切结束后,程不思回忆起先前的争端,总觉得太过巧合。祝知之看似胡乱推测的话,却偏偏让所有人都觉得有道理,让周严无言以对,怒然出手。
如果说之前他和周严只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祝知之便是一枚火星,瞬间点燃了两人的厮杀。
他这个徒弟以前是这么有脑子的人吗?还是他看走了眼?
“我当然不怕了。”祝知之仰着头看他,“师父您这么疼我,怎么可能忍心看徒儿被他欺负?”
“再说了,他总是对您不恭,我早就看不惯这个老匹夫了!”
如此信任,如此真挚,说到周长老时,声音里满是义愤填膺。
生动演绎了一个宗主的坚定追随者。
程不思打量他许久,终于开口:“你说的对,为师不会让你有事。”
金丹之前当然不会,金丹后嘛……
祝知之心说你别再放屁了。
“其实那些我也是气急了突然想到的。您觉得我是不是推测的很有道理?肯定就是周严干的。”祝知之挠着头笑,一副沾沾喜喜,求表扬的姿态。
大多数人面对这样的场景,往往心虚,急着转移话题,他偏偏喜欢反其道而行之,坦坦荡荡。
“或许吧。你先回去休息,为师去拷问那两个叛徒。”程不思显然没心思再跟他加深虚假的师徒情谊,随意应付了一句,就匆匆离开了。
祝知之站在夜幕之下,无语地看着自己的院子。
屋里的东西稀巴烂不说,连房顶都被掀了,让他去哪儿休息啊?
得,甭想睡了。
他去了一趟执事堂。
这一晚先是监牢着火,炉鼎逃跑,又是宗主长老内斗,惊天动地,根本就没人睡得着。原本应该寂静少人的执事堂仍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祝知之敲敲桌子,吩咐道:“找几人给我修理屋子。”
“现在人手都去修建监牢了,哪儿还有多余的人手。去去去,别添乱……”柜台里的掌事不耐烦抬起头,在看清人后自动消音。
他连忙赔笑,“原来是祝师兄您大驾光临呐。”
现在这位宗主爱徒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任谁也得恭恭敬敬叫声师兄。掌事恨不得给刚才的自己一个嘴巴子。
祝知之懒得跟他费时间。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慵懒,“没有人手,就随便拉两个人来,我给工钱。”
“您说笑了,有人手,有人手。”掌事赔笑着赶紧给他安排。
屋子没过两天就修好了,祝知之却没怎么住,而是一头扎进了修炼室。
他将《天地阴阳相合赋》的心法在心中过了数遍,牢牢记住,又翻来覆去地理解。
心法不同于功法,一个人在同一时间只能修炼一种。转换心法就是转换体内的灵气走势,的确不简单,往往需要吃一番苦头。
可他没想到练这门心法条件这么苛刻,还得把所有灵气散尽、修为尽退,从炼气期重新修炼才行。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这也正说明了这门心法的强大。
而且他的修为虚浮,体内灵气杂乱,如摇摇欲坠的危楼,散去修为重新修炼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谓一举两得。
可惜即便如此,也不能立时练起。
如今他的处境宛如就像在刀尖上行走,一旦失势,那些盯着他的豺狼还没拥上来,程不思会第一个杀了他。
祝知之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捧着个香饽饽,不能下嘴呐。”
思前想后,他打了会儿坐,稍显急躁的心情慢慢沉淀下来。
换心法先不急,还有一点最重要的问题——
古往今来,修仙界不乏有失去修为企图重修的人,成功者却寥寥无几。
因为需要做的准备太多,也太难了!
顾欢颜留下的典籍中有记载。
修为散尽后,需要固阳丹,以稳固迅速丧失的生机;需要木樨之灵温养灵脉,以防灵脉萎缩;需要镇元玄晶养护神识与心魂……
丹药就算珍贵,还能用钱买到。而木樨之灵则传说生于凡间,百年一遇。最难的是镇元玄晶,大部分人连影儿都没听过。
这本书祝知之只看到原主炮灰的地方,后面的剧情随意翻了翻,只知道部分剧情和几个重要人物。
幸运的是,他恰好瞥见过,镇元玄晶在晏何惜的手里。
不幸的是——
阴冥宗宗主晏何惜,是这本书里最难搞的男配之一。
而且这东西嵌在他沐浴的池底!
作者有话要说:
吱吱(凶):你俩排好队让我拍!
哈哈哈
过渡章,明天就出去玩(搞事)啦~
第13章
云华宗,中天殿。
“钰儿,你说的都是真的?”
问话的是云华宗宗主,也是楚星钰的师傅。
“此等大事,弟子怎敢妄言。”
“为师自然相信你。”清远仙尊思忖道:“只是你心性纯良,不知那些邪修狡猾多变,恐被其所欺。”
楚星钰急急抬头,“弟子可以担保,他绝没有骗我。”
清远仙尊笑着看他,“如此笃定,看来你对他很是欣赏了。”
“我是……”楚星钰抿了抿唇,“是,我觉得他可信。”
“诸位以为如何?”清远仙尊问殿中的其他人。
一长老肃然道:“宗主,合欢宗霍乱修界多年,这是个将其铲除的好机会。”
“倘若祝知之是被程不思授意,故意接近星钰的呢?”一长老提出异议,“说不定我等一踏足其境,便会遭遇伏击。”
“真是笑话。他程不思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敢算计我们云华宗?”
“合欢宗是阴冥宗的附属,说不定这是阴冥宗指使的呢!”
“我堂堂云华宗,怎能瞻前顾后,害怕邪派妖人?你胆小就直说,我一人足矣!”
“你说什么?我会害怕合欢宗这种小破势力?我一个人也行!”
两人吹胡子瞪眼地吵了起来。
“二位息怒。”清远仙尊笑道:“我心中已有人选了。”
他的目光略过数位长老,最后落在一个全程没参与讨论的人身上。“流霜,你去。”
“我?”那人掀起眼皮,意兴阑珊,“师兄,你开什么玩笑。”
满座长老皆是正襟端坐,神情严肃,偏他懒洋洋地斜靠在椅背上,随意散漫。
“看你懒散的样子,成何体统。”有人不忍直视道:“你不愿去,就交给我。”
“去啊,谁说我不去。”越流霜挑了挑眉。
“闭关这么久,也该动动筋骨了。”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尾音轻扬,“合欢宗嘛,我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议会告一段落,众人一一离开。
楚星钰被越流霜拍了下肩膀,他勾唇道:“我说师侄儿,我还没见过你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呢。你该不是见那姓祝的小子貌美,被他骗得神魂颠倒了吧?”
“男人怎么可能貌美。”楚星钰无奈,知道他是在打趣。
“那可不一定,合欢宗的魅惑之术可厉害呢。”越流霜摸了摸下巴,“你也知道,我曾为合欢宗妖女伤身伤心,至今都过不去这个坎儿,那叫一个惨呐。”
“我都栽了,你怎么就不能?”
“师叔!”楚星钰哭笑不得。“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你也到动春心的年纪了。”越流霜意味深长道:“不过可要守好元阳,别轻易被人骗了身子啊。”
“师叔!”楚星钰拧眉叹气。
“臭小子,年纪不大,怎么跟那些老头儿一样古板。”越流霜“啧”了一声,摆了摆手,“行了,办你自己的事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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