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摇了摇头:“一开始是想搬回去,后来我存了一点钱,想把房子买下来,但是房东不肯卖……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因为闹鬼的传闻,现在这里没有人敢租了,房东怕把房子烂在手里,卖出去总比一直租不掉好,而且我、我……我也没那么多钱,就因为说闹鬼,我才勉强买得起……”
她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心虚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房东这段时间已经动摇了,本来你们要是不租的话,我说不定就能直接买下来了。”
所以这次她没有等到半夜,而是白天就开始上门“工作”了。
但她心里知道这是不对的。
长久以来压抑着不安,在林见秋被撞到的那一刻就瞬间爆发了。
她眼眶微微泛红了,两手像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不敢乱动分毫。
大胡子最看不得女孩子哭,见状也不由手足无措,语气也下意识变得温和了一些:“那、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如果说只是为了要这个房子,那也太过分了。
但是云城那么多房子,为什么非这个不可呢?
女人哭了。
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地奔流而下,怎么也止不住,她手忙脚乱地抹着眼泪,却因为哭得太狠,腿一软便坐到了地上。
她也不在意,干脆就放开了声音哭了起来。
好在这个点还没到下班的时候,楼上下都没有人,才没有引来其他人的围观。
林见秋按了按额头撞到的位置,觉得有点头疼。
大胡子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纸巾,但又怕对方嫌弃,便僵在原地,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好在女人发泄了一通之后,渐渐转为小声的抽噎,慢慢讲起她自己的故事。
她以前有个同性恋人。
两人就是在这个屋子里确立了关系,并且在一起同居了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因为家庭、学业、工作的压力,两人渐渐开始出现争吵。
女人本是更年长的一方,总是主动退让一步。
可时间久了,她也觉得疲惫,终于有一天忍不住说了分手的话。
那只是一时气话,她知道自己冷静后还是会觉得后悔,再去挽留。
但她却没有机会了。
那天她并不知道她的女友被父母强行绑着去跟男人相亲,并且在酒店里开好了房间。
年轻气盛的小姑娘反应过来之后,偷袭了男人跑出了房间,她第一反应就是跟年长的恋人求助,可说得含糊不清,恋人便以为她又在无理取闹。
一句分手说出了口,后面是追上来的父母和相亲对象,小姑娘头也没回地从楼上跳了下去。
那消息对于女人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更让她觉得痛苦的是,当她想去祭拜逝去的恋人的时候,却被对方的父母挡在门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女人渐渐崩溃了,整日里精神恍惚,好几次坐在窗台上就要往下跳。
在某一日她突然惊醒过来,出于自救的本能去看了医生,然后她就开始吃药了。
她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理智重新回到身体里,却时不时出现幻觉,总觉得那个出租屋里会有恋人的亡魂回归。
在搬出去之后,她时常午夜梦回,想起来就是那个小房子里的场景,她们在那里度过了在一起之后的大部分时光,能够想起来的回忆几乎也都是明媚而快乐的。
那也是她的恋人最后留给她的一点念想。
所以她开始绞尽脑汁,想要把那个房子买下来。
-
听完故事,林见秋若有所思。
大胡子则有些唏嘘,渐渐便心软了。
他抬起手,想拍拍女人的肩安慰她,却又在半道想起她的性别,又僵在原地,假装不在意地挥了挥。
“她肯定也喜欢你能好好生活下去的。”大胡子劝说道,“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女人还在小声抽泣着。
大胡子迟疑地看了林见秋一眼:“那……这件事不如算了?不闹鬼就是好事了,她也确实可怜……”
林见秋打断了他:“但她也确实差一点就吓死人了。”
大胡子一时语塞,想要辩解却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可是……”
林见秋接着说道:“那就告诉房东吧,毕竟他才是直接受害人之一……至于原不原谅,那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
大胡子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这也是事实,女人虽然经历很可怜,但她也确实做了错事。
不能因为可怜就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大胡子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带着十成的不解:“现在这个世道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父母呢……”
“时代发展得再快,也总会有这样的人。”林见秋说着伸手摸摸口袋,摸出手机来不由怔了怔,“嗯?”
大胡子问道:“怎么了?”
林见秋看看手里的旧手机,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奈:“又没电了。”
他起了身朝屋里走:“我先去充个电。”
-
叶家。
叶临云和齐越泽吃了一顿拘谨的晚饭。
拘谨的主因在于大哥叶怀霜回来了,而且他表现得比平时还要沉默。
叶临云不由地拼命回忆自己最近做了什么有可能会惹到大哥的事。
结论是没有。
他哥压根就不关心他的私事,今天叶父叶母不在,叶怀霜回来仅仅只是为了拿一份旧资料。
因为家里的阿姨正好做了晚饭,看到叶怀霜在,自然就热情地招呼他留下来吃完晚饭再走。
叶怀霜暂时不忙,便留了下来。
但吃饭的时候,叶怀霜也明显心不在焉。
他时不时盯着手机看两眼。
等到吃完饭就更是抱着手机不撒手了,也没有玩什么游戏,只是时不时抬起来看一眼时间和通知栏。
像是在等什么电话似的。
叶临云老老实实地跟齐越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们倒是想搞点其他的娱乐活动,但叶怀霜就是他们恋爱生活中一道浓重的阴影。
这人不解风情,而且极度耿直,面无表情地扫视过来,瞬间就能在正打得火热的两人脑袋上兜头浇下一盆冰水。
叶临云最多只能跟齐越泽小声咬耳朵:“也怪我哥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一心就奉献科学了。”
齐越泽问道:“你很希望大哥谈恋爱?”
“那当然。”叶临云不假思索地答道,“他要是谈恋爱了,肯定就没时间管我了,而且,他现在这么不解风情就是因为没体会过恋爱的滋味,所以不能感同身受,说不定谈恋爱之后也能对我宽容一点……”
齐越泽注意到叶怀霜在离开前,又迟疑着拨打了某个电话。
电话没打通,忙音提示对面似乎关机了。
叶怀霜脸色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倒也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不高兴。
但显然还是在意的。
齐越泽不由问道:“你大哥现在这个反应,是不是碰到什么在意的人了?”
他没把话说得太满,叶临云扭头看一眼却十分笃定。
“他肯定是对人家有好感,这么一副焦灼的样子。”叶临云不由笑了笑,“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了,回头我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撮合一下。”
“万一大哥没那么喜欢呢?”
“那也不亏,以前我可从来见他这么上心过,饭都不吃就盯着手机看了,说不喜欢鬼才信。”
叶临云说得信誓旦旦,齐越泽却总觉得有些许不安。
恰好叶怀霜走过来打招呼:“我先回实验室了,等爸妈回来,你记得跟他说一声。”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他略有些失落地移开视线。
齐越泽无意间抬头,却恰好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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