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云对寒江穆若无其事地道:“我们回去吧。”
寒江穆这次居然不反对了,他平静地道:“少爷既然想回去,那便回去吧。”
说完,开始替他收拾东西。
收拾完东西,便带着姜潮云下楼。
姜潮云也是这个时候才看到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车夫,那是一个很高挑的男子,长得意外得俊秀。
寒江穆注意到他的目光,眸光微暗,低声问:“少爷又在看什么?”
姜潮云压低声音,唯恐那个男子听见,“他是谁啊?”
寒江穆看向午九,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车夫而已,少爷不必挂怀。”
午九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兀自给自己擦了一把冷汗,悄悄避开了姜潮云的目光。
就在姜潮云要上车的时候,一个声音喊住了他,“恩公。”
姜潮云一愣,扭头看去,是那个长相很出众的青年,之前是离得远,看得不是很清晰,现在离得近了,姜潮云便知道自己那几眼没看错,的确是一个俊朗无边的美男子。
他正要说话,眼睛就被一只手给捂住了,后脑勺被迫地靠在寒江穆胸前,随即感觉到身后的胸膛震荡,寒江穆冷冽低沉的声音响起,“要谢恩公,你也当去谢那个农户,谢我们做什么?”
那青年不卑不亢地道:“你们都是我的恩公,理应答谢,否则日后心里难安。”
寒江穆意味不明地道:“是吗?原来你也会心里难安。”
原本低垂着眉眼的青年察觉到他话里的敌意,抬眼去看寒江穆,眼里流露出几分震惊。
寒江穆道:“我们只是出了点银钱罢了,算不上多大的恩惠,答谢就不必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说完,捂着姜潮云的手挪了一个位置,改成捏着他的后脖颈将他塞进了车。
这个过程他还要挡住那青年看过来的视线,不让他看见姜潮云一点颜色。
姜潮云被他塞进马车里,心里倒是想去掀帘子再去看看那个青年,但是寒江穆在他之后就坐进了马车之中,让他没半点机会,“……你对那个人是不是太凶了?他只是想答谢我们而已,也没什么坏心。”
姜潮云越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没了声。
因为寒江穆的脸色再一次凝沉了起来。
姜潮云立即正襟危坐,也不说话了。
马车慢慢动了起来,待走了一段距离后,寒江穆忽然道:“少爷可想知道那人是谁?”
姜潮云愣了一下,“你知道他是谁啊?”
寒江穆道:“知道,少爷想知道?”
姜潮云小心翼翼地窥了他的神色,犹犹豫豫地说:“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你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寒江穆望着这样小心翼翼的姜潮云,唇角微微地翘起,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姜潮云会意,伸长脖子,在寒江穆脸颊上亲了一口,“你说吧。”
说来古怪,虽然他极容易害臊,但寒江穆让他做这种事情,他也能毫无负担地去做。
寒江穆显然也很受用,对那青年的恶感仿佛也少了几分,他语气平淡地说:“他便是赵焕。”
“不认识。”姜潮云顺口回答,然而很快,他反应过来,一双漂亮的眼睛登时睁大了,“赵、赵焕???”
寒江穆看他反应这么大,眸色又沉了下去,“少爷何必如此惊讶。”
姜潮云语无伦次地道:“那可是赵焕赵大将军啊!他不是在北宁吗?怎么会在这里?”
寒江穆冷冷地道:“少爷这是有多喜欢他,说话都说不清了。”
姜潮云掀开帘子,这时候想去看,却是看不到人了,放下帘子,姜潮云嘴里发出了一声叹息,对寒江穆道:“那是一个大将军啊!”
那模样倒不像是见了喜欢的人物,反倒是新奇和激动居多。
寒江穆闻言,眉眼柔和了几分,“是吗?”
姜潮云说:“是啊,大将军诶!我只在话本里见过将军之类的人物。”
寒江穆唇角微微翘起,他伸手握住了姜潮云的后脖颈,他的手掌很宽大,姜潮云的脖颈纤细,那又是一个很敏、感的地方,无异于命门,但对于寒江穆来说,又是一个很能让他有掌控住姜潮云全部的地方,因而他很喜欢姜潮云这个部位。
他按着姜潮云的后脖颈,将他按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搂住姜潮云的腰,在他耳边低声道:“少爷只是见一个将军,便如此激动,日后若是见了皇帝,怕是会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寒老师:当皇后岂不是要傻三年
第73章 动手动脚
寒江穆这个喜欢碰他后脖颈的毛病姜潮云之前是不大喜欢的,因为他后脖颈那片皮肤有些敏感,稍微碰一下都觉得痒,而寒江穆整个手掌覆盖过来,他手心的茧子有些粗糙,摩、擦得那片皮肤很痒,能让他浑身绵软,没有力气。
但到现在,他喜欢寒江穆的触碰,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让他沉迷,被这样捏着后脖颈,痒意从那块皮肤迅速蔓延到心口,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姜潮云自己都搞不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情绪,或许是安心可靠,总之,姜潮云对寒江穆这个举动从一开始的不喜,到现在,竟是全盘接受了。
他懒洋洋的躺在寒江穆怀里,对寒江穆说的话没有太大反应。
寒江穆感觉到姜潮云浑身绵软起来,轻轻地笑了一下,在他耳边道:“少爷睡会儿吧。”
姜潮云应了一声,刚闭上眼睛,滚滚的睡意便席卷而来,叫他昏睡了过去。
另一边,皇帝与后宫嫔妃暂住的府邸大堂里,数位臣子坐在两侧,在和寒初元议事。
“陛下,赵将军失踪多时,怕是凶多吉少,现下北宁失守,只凭段将军和蔡将军二人恐怕难以守住淮梁两座关口,臣看还是继续南迁为好。”兵部尚书齐仁道。
寒初元脸色并不好看,“南迁一事不必再提,一退再退,外人还当朕怕了他们!”
说起来一肚子火,寒初元紧皱了眉头,说:“既然爱卿没有别的计策,那便不用说了,下朝。”
从议事大堂出来,寒初元问身侧的洪公公,“老三可有消息?”
洪公公低眉顺眼道:“回陛下,还未有三皇子的消息。”
寒初元语气里难掩厌恶,“每次要用到他,他便不见人影。”
洪公公道:“三皇子和林家一个少年接触颇深,在奴才看来,恐怕是……”
寒初元见不得他吞吞吐吐,“是什么?别卖关子!”
洪公公压低声音道:“三皇子恐怕是断袖。”
寒初元听到这个,眉眼反而松缓了许多,他嘴里哼笑道:“老三这样,怎能当得起燕国国统。”
但凡为人父,听到这个消息,恼怒和恨铁不成钢是在所难免的,但寒初元听到这个消息,讽刺和愉悦反倒占据了大多数。
洪公公不意外寒初元听到这个消息会是这种反应,虽然最近寒初元对三皇子颇有关注,不过洪公公在他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并没有怀疑过寒初元对三皇子的厌恶。
若他猜得没错,寒初元此时拉拢三皇子,又是为了当年国师的批言。
当初可以为了那句批言置三皇子于死地,现在也可以为了那句批言重新拉拢三皇子,倒也不是有意传他皇位,而是为了借运。
若三皇子当真如国师所说,能一统天下,保宏图社稷,巩国祚绵延的明君,那么他应当是有紫薇运势在身的,若是派他去战场,或许能挽回战局。
洪公公心里门清,倒不知道那三皇子是否也清楚皇帝态度的改变是因为什么,他猜三皇子应当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也不会跑得这么快了。
不过洪公公确信寒江穆会回来,贵为皇子,这些年却在乡野过惯了苦日子,还去给人家当护院,这样的委屈,这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承受。
他也该明白,这次皇帝主动缓和关系,是他唯一的翻身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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