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的力道下一秒到耳侧,裹挟的情绪却不再相同,乍然显露的热度,一瞬间让谌冰耳背发烫。
这就是谌冰刚才想表达的。
很不幸,没表达好。
隔着衣服,谌冰能感觉萧致胸口的震动,带笑的嗓音抵入耳膜。
“好了,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似乎没起到任何成效,谌冰有一点点的忐忑、没回过神、以及对刚才行为的反思和总结。
“现在,”
萧致侧头看他,不紧不慢,但又像蛰伏了很久,“是不是该我了?”
窗外的夕阳还没落下去,在窗台烙下几缕破碎的光斑,昏昏沉沉,有种年岁绵延的厚重感。
他和萧致只是简单的亲吻,没有距离的拥抱,享受难得的亲密。
萧致修长的手指撩起谌冰柔顺的头发,露出额头,躺在枕头里垂着眼皮,色素浅淡导致肤色相当白净,鼻梁挺直,唇瓣纤薄的形状失去了幼儿时的弧度,变得冷淡又内敛。
萧致指尖从他眼尾扫过,夹杂着轻微的感慨,低声说了句:“我的冰冰长大了。”
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儿。
但现在的样子也让他很喜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谌冰醒来时感觉右手被压住了,几乎麻木,等他用小臂杵着身旁的支撑点起身时,听见萧致先低低“啊”了声再轻嘶才弄清楚状况。
谌冰垂着手腕晃了晃:“不好意思,我手被你压得失去了知觉。”
“……”萧致按压着腹部缓慢起身,看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最后窝火地选择闭嘴,抓过他的手轻轻揉着指节。
谌冰问:“几点了?”
萧致看了眼手机:“七点半。”
谌冰抽出隐约恢复了知觉的手,准备下床:“我饿了。”
刚才切的蛋糕还没吃。
萧致跟着身后:“几个小时了?蛋糕好像错过了黄金时间。”
谌冰拿勺子随便挖了块,吃着,说:“没什么感觉。”
“……”萧致笑了,“对,反正能吃就行,是吧?”
他走近,重新拿碟子和刀具切割成较为完美的三角形,盛了一块递给谌冰,但他好像快吃腻了。
萧致给蛋糕放到茶几:“真是不挑食。”
谌冰冷眼看他,追求生活仪式感的某傻逼想了两秒,估计还沉浸在男朋友为什么某些方面如此冷淡随性中,好一会儿了,他勉强想开。
萧致:“算了。好养活。”
冰箱里有他下午买的菜,萧致先给萧若发了两条消息,问她什么回家,接着把冰箱里的东西全拿出来,去了厨房。
之前萧致还是个除了煮面和炒饭其他厨艺自暴自弃的落魄少爷,但从寒假那段时间谌冰过来住,为了提高生活水平,他硬生生学会了颠勺。
谌冰感觉没自己什么事情了,坐在沙发里,静静看着萧致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感觉这个逼,真的很贤惠。
爱干净,懂一些生活小惊喜,现在连做饭都学会了。
要是以后一起过日子,应该还可以。
“……”
谌冰思绪漫无目的,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萧致开火的样子还是挺帅的,切菜的样子也挺帅的,起锅烧油都很帅。
谌冰对男性的评价一般很少用“帅”这个字,主要觉得都是大众脸,没什么辨识度,但萧致在他眼里还真就挺帅的。
腰挺,腿长,肩宽,站厨房里拿着勺子都丝毫无损他完美衣架子的身材的气质。
真的,怎么说呢……一个谌冰看了会心动的帅哥。
给底料下锅,萧致总算意识到了谌冰的目光,转向他:“你看什么看?”
帅哥态度非常不客气,
谌冰:“……”
萧致:“过来做饭。”
一点没眼力见儿都没有,烦死了。
第69章 “本宫一日不死,你们永远都是杂鱼。”
谌冰过去帮忙做饭。
今晚请假没去上晚自习,晚上也不打算回寝室,向陆为民请假时他说要家长打电话特别说清原因,谌冰不知道怎么办,萧致思索了一秒:“要不,我现在扮演一下你父亲?”
谌冰:“……”
萧致准备接过手机,谌冰抓着他手拽开,示意他安静,接着重新跟陆为民说话:“陆老师,我现在在萧致家过生日,我爸妈其实不知道……您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
话里的停顿意味不明。
谌冰在陆为民眼里是守规矩的好孩子,或许年轻人是爱聚在一起玩儿吧,陆为民想开了以后说:“那你确保自己的安全,明天早点来学校。”
挂断电话。
谌冰偏头看萧致,他似乎对没能扮演谌冰的父亲略感遗憾,对视之后,萧致转移话题:“……我去洗漱。”
“……”谌冰到书桌旁检查作业,点开手机扫了眼朋友圈。
现在十点多,九中刚下晚自习。
萧致刚才发了条动态,把录的谌冰生日视频截取了10秒,发布。不出所料,评论区相当热闹。
伟子:[萧哥不来上晚自习就为这????冰神生日不带我们玩儿?]
傅航:[999999999]
杨飞鸿:[楼上为什么99?难道不是生日快乐?]
“……”
吵吵闹闹中谌冰点开视频,刚才递过来他还没看。点蜡烛时萧致特意关了灯,光线落到鼻梁和唇尖拓下淡淡的阴影。自己似乎有些紧张,但听萧致唱生日快乐时,想起低稳而撩人的声线,视频里,谌冰抬眼看过去,唇角慢慢扬起弧度。
“……”谌冰当时没意识到自己笑了,看视频,才发现笑得还挺开心。
萧致朋友圈还有一排字。
-[明年的今天,我也在。
以后的每一年,我都在。]
卫生间门被推开。
谌冰按着手机边缘熄屏。
萧致沾着水痕的细长手指插进头发拔了拔,随即拿起放在桌上的毛巾,对着头发一顿擦拭。他底子偏白,不过被阳光沉淀出了明朗的颜色,没戴耳扣,耳缘有几个细小的眼。
谌冰看着他。
萧致猝不及防拉下毛巾,对上谌冰的目光,他头发半潮湿,隐约翘起几根漆黑的发缕,浸过水的眉眼色泽更浓秀深邃,眼底沉淀着阴影,盯着他似笑非笑挑了下眉。
“看什么?”
谌冰摇头,坐回椅子。
那束干花放在书桌,未拆封,谌冰想着明天怎么带回寝室,或者干脆安置在萧致家里。
塑料封面写着“永恒的爱”这几个字,不仅土,而且暗示也太明显了,根本不能带去学校。谌冰有些棘手,看了会儿问他:“你怎么买这个?”
萧致手把住谌冰坐着的椅背,问着:“什么?”
他倾过身。
距离突然缩短,他领口散发着沐浴露薄荷的清香,混着这个年龄少年特有的热度,侵入谌冰的空间。
……以前隐约就有预感,但谌冰现在脊梁窜出层热意,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完蛋。
谌冰舔了下唇,指了指礼盒上几个字:“不觉得土死了?”
萧致侧头,表情突然像是被刺痛了心脏。
“……”
操。
谌冰开始后悔说这句话。
同时想自己闲得没事儿计较这干什么?永恒的爱,简单明了,正好符合萧致这个骚东西的文化程度。
谌冰一把给礼盒拽过来,赶在气氛变味儿前随便找补:“其实真的很好看。”
萧致:“……”
谌冰演技一向普通,说这句话相当干涩,完全没有注入灵魂,只能感觉到敷衍罢了。
萧致当时在校门外转了一圈,路过文具店时像出现了奇妙的缘分,他一眼被这束放在柜台里侧的干花吸引视线,买好,像是遇到了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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