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的人后来都成了我的备胎(158)
崔白溪恍惚间想,缪斯与神明大概也不过如此。
谢余狭长的桃花眸似是无意地扫过他,眼尾那颗浅红的小痣宛如一尾小勾子,撩拨得人心底酥麻。
钢琴家如同带着全世界的光芒路过他的世界,以至于崔白溪在他离开的之后才能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个什么蠢样子。
他心底是有些羞恼的,可总又能滋生一些莫须有的情绪。
就比如,两人分明都是这样优秀的人,那家伙怎么能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崔白溪不信他不认识自己,两人被多次对比,琴键之光与画坛之光的c可是时常被热议的。
崔白溪压下心底的思绪,去了格里芬艺术学院校长的办公室。
他是第一天来报道,自然要去一趟校长办公室报备一下。
于是,画家与钢琴家的第二次会面便又达成了。
崔白溪不可否认对方的魅力,那人带笑的眸子漂亮得叫他甚至是有些慌乱的挪开了眸子。
“你好,我是格里芬的新的钢琴教师谢余。”
谢余的声音不急不缓,从容的透露着主人的自信与散漫。
这个男人似乎总是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地展示自己的魅力。
崔白溪动了动喉结,抬眸看了眼谢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右手握了上去:“我是新的画室老师,很荣幸见到您。”
其实这句话的‘您’只是个对人稍为尊敬的称呼罢了,崔白溪受到的教育叫他对一些高光人物较为尊敬。
谢余与他站在同一水平线,勉强也算是高光人物了。
但谢余的表现却叫他出乎意料,男人那散漫的态度收敛了几分,茶色的眸子亮了亮,玫瑰似的唇弯起:“崔老师客气了。”
那语气与神态,似乎有几分对着他的郑重。
这般的姿态忍不住叫人生出几分多余的绮念。
譬如最寻常的,我是否吸引住他的目光了?
之前便说过,人们总是容易被人的外表欺骗,长相昳丽的家伙总是能叫人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个脆弱漂亮的美人。
事实上玫瑰自然也能够吃人。
那花心的钢琴家宛如一株艳丽的红玫瑰,总有人会想着,自己是否能成为玫瑰的挚爱,成为最后一个摘下玫瑰的人?
事实上若是玫瑰这般简单便能够被攀折下来,那便也失去了它拥有那层勾人的浮世光华。
更何况,谢余对每一任情人哪个不上心?
但上心是一回事,他抛弃分手的时候面对那些人的哭闹可是分毫不曾软下心肠。
这是一株钢铁玫瑰。
崔白溪不是什么简简单单就被冲昏头脑的家伙,谢余虽然极符合他缪斯的标准,但说到底两人不是一路人。
所以谁也没想到,谢余居然自那日后就开始追求崔白溪了。
崔白溪其实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但是面对谢余为他取各种画室用品,送他各种礼物,对他各种不远不近的撩拨完全没法抗拒。
其实这也是谢余的高明之处,若是一开始便表白,被拒绝的可能性自然很高。
毕竟崔白溪本质上也是个天之骄子,光用外貌来勾搭未免也太过俗气。
所以谢余便不远不近地撩拨人一下,不显得殷勤,反倒多了几分若即若离的感觉。
谢余明显是对崔白溪下了功夫的,送的画笔颜料都是顶级的,更不要提一个钢琴家为什么日日关注那些高端画展。
他摸清了崔白溪的对画类的爱好,特意送了许多令人无法拒绝的画。
谢余甚至还摸清了他喜欢什么吃食,吃饭的一些小习惯,咖啡只加一块方糖,一切细微的小事都牢牢记在心上。
这般的做法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钢琴家,反倒是多了几分烟火味,这样的反差极容易叫人心动。
你想一想,一个神明愿意为了你而染上人间的烟火,为了你而甘愿去注意一些小到你自己都不甚在意的小事。
你会毫无所动吗?
崔白溪最后还是栽倒在谢余这株钢铁玫瑰的身边。
心甘情愿。
不是他丝毫不在意谢余众多的前任,而是谢余表现得太过痴情,叫他潜意识认为,谢余真的非常非常爱他,爱到甚至愿意矮他一头的感觉。
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热恋期自然是无比和谐的,更不用提谢余在床上的另一番风情,崔白溪几乎没法拒绝他。
一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日,谢余喝醉了酒,回来的晚了。
刚回家他便拽下衣衫上深蓝的领带,桃花眼的眼尾往上挑,眼尾那一抹惊心动魄的殷红美的宛如成了精的绯色花儿。
谢余跌跌撞撞地撞进他怀里,白玉似的双手勾着他的颈侧,吐出的气似乎都带着蜜酒的滋味。
这样的谢余带着一股颓靡的感觉,却更加诱人。
谢余对他说:“我们做吧……”
后头迷迷糊糊还呢喃似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崔白溪没听得真切,但他下意识的认为谢余说的是自己。
面对谢余如此的模样,崔白溪自然无法忍耐。
崔白溪每次在某事上都会将谢余照顾的很好,极尽的温柔。
但这次在谢余最后攀上高峰的时候,那殷红的唇却吐出一串旁人的名字。
他低声的,在黑夜中显得有几分魔魅:“阿深…阿深,庄深你别那么急…”
崔白溪当时便愣住了,浑身冰冷,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最后他脑子一片模糊地为谢余清理,将人安稳地放置好。
自己一个人出了房门点了根烟。
那晚上他抽了整整一包烟,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黎明的时候,他将房子的窗子彻底打开散去烟味,随后机械一般的拿着扫帚清理烟灰。
崔白溪眼底一片青黑,连那漂亮微卷的发似乎都暗淡了不少。
他叫人帮忙查那个人,那个庄深。
一直到搜查的结果出来谢余都还没醒,崔白溪便开始看那个庄深的资料。
庄家的大公子,患有心脏病,是谢余的青梅竹马,两人关系深厚,只可惜前几年庄家公子心脏病突发直接去世了。
崔白溪不由地捏了捏鼻梁,所以说,谢余心里恐怕是住着一个白月光。
活人还好办,偏生这人早就死了。
崔白溪和谢余大吵了一架,两人性子都不算多好,这一吵谢余更是暴露了他不耐烦的模样,他似笑非笑地对崔白溪道:“那你是要分手吗?”
崔白溪赤红着眼睛,双手不停颤抖,却说不上来一句话。
谢余拍拍手便要去整理东西,崔白溪冷着眼睛看,见谢余一直不慌不忙,明显是要分手的模样便彻底绷不住了。
崔白溪发了疯一样的将谢余收拾的行李打乱,死死抱着人不让他走。
谢余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但是自从这天开始,谢余对他的态度就开始有些不冷不热的了。
崔白溪一直忍耐着,看着新闻报道上谢余身边的男男女女,气的险些想杀人。
但更深层的恐惧束缚着他,他不想和谢余分手。
他知道谢余一直都在找庄深的替代,那如果他才是最像庄深的那个呢?
于是他特意做了一个晚餐等着谢余回家,那一晚气氛旖旎,崔白溪模仿着庄深,宛如自己就是那死了却再次活过来的人。
谢余果然对他迷得不行,两人便又厮磨了许久。
此后崔白溪再没看过那些新闻上的花边新闻,即便有谢余也会与他说清楚,两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味。
但是崔白溪却一直知道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他本身便有家族遗传的病,如今又被谢余如此刺激,整个人宛如被一层阴影笼罩住。
谢余是他唯一的支柱。
他开始害怕谢余不在身边的日子,疯狂地画着谢余,忍不住地对画上的那人也起了欲望。
谢余一开始发现的时候还劝他不要这样做,太奇怪了。
但崔白溪哪里控制的住,他忍不住的想画谢余的裸体,他控制不住地生出疯狂的欲望。
于是谢余又开始对他冷淡了起来,崔白溪几乎感觉到一阵的窒息。
但他总以为谢余不会放弃自己,他以为谢余会跟他纠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