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执行官(191)
“时间太久了,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不过,那天啊,我记得救护车来的时候,那个大着肚子的妇人求男人帮帮他,哎呦,男人把自己车里的媳妇抬上车,还踢了地上的女人一脚……”
这位老人还居住在那一片的地,余阳乐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记得那事的人,老人说的过程和柏坠知道的大同小异,就多了一点细节。
当年第一辆救护车来了,孕妇拉着陆父的裤脚,恳请他帮帮她,陆父着急陆母和她肚子里的那位,情急之下把孕妇踢开跟着上了救护车。
这发生时只有短短的几秒,当时没多少人看到这一幕,要不是孕妇摔倒那年老人的脚下,他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余阳乐说,时隔太久,又只是一次交通事故,没有留下痕迹,他尽力了,只弄到了一些只言片语。
柏坠把侦探社的尾款结清,他拉开手边一叠厚厚的资料,有关于陆父能查到的,都在里面了。
他操纵着电脑,把陆父和周衫见面的照片音频,以及这些年陆父做的一些在法律边缘行走的事整理成一个文件包,均数存放到了u盘里。
而后,他从文件最下方的地方抽出一张名片,对照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隔天,柏坠下楼去面馆吃碗面,如影随形的视线消失了,他往门外一看,道路上只有来往的行人。
吃完面柏坠回家换了身行头,他把u盘、钥匙和手机放在口袋里,压低蔓帽檐出门了。
出租车停在公司门口,早上进出的都是上班族,柏坠来到前台:“请问秦总在吗?”
前台接待看他一身唔得密不透风,压低的帽檐只露出一个精巧的下巴,她问:“您有预约吗?”
“有。”柏坠道,“我昨晚和秦总打过电话和他本人亲自预约的。”
前台接待看他的眼神变了变:“您稍等,我确认一下。”
这家公司正是和陆家最有竞争力的那一家公司,柏坠对这家公司进行过深入了解,能在陆家的刻意针对下,短时间内把公司发展到这种程度,秦总是个有手段的,只要给他一点点的可能性,他就能给出惊喜。
前台接待打了个电话到楼上的秘书室,问了一遍,她捂着电话问柏坠:“请问是陆先生吗?”
柏坠点头:“对。”
“您这边请。”
乘坐电梯上楼,前台告诉了他楼层,柏坠上去电梯外面就有人在等着,柏坠见她眉眼有点眼熟,细想看一下,想起来这就是陆父出轨的那个秘书,现在居然在这家公司。
柏坠压了压帽檐,女人没有认出他,又或许是不认识他,她自称是秦总的秘书,把他带到了秦总的办公室。
办公室位于二十三楼,宽敞的空间,广阔的视野,站在窗边看外面,高高矮矮的楼层一栋接连一栋,密密麻麻,马路上的车辆也变得分外渺小。
身型高大的男人背对着柏坠站在窗口,柏坠张了张嘴:“秦总。”
男人转过身,看似好像才发现他的存在:“请坐。”
秘书端着两杯咖啡过来,秦总年纪不大,柏坠在网上看过他的资料,三十岁的男人,看着成熟稳重,长相普通,但身上气质非凡,一举一动间皆带着赏心悦目的矜贵。
柏坠进了屋也没取下帽子,他拿出一个u盘,放到茶几上,道:“这里面有秦总想要的东西。”
男人没有迫不及待的拿过u盘,而是架起了二郎腿,身体往后靠在了沙发上,他有意无意的打量着柏坠,视线倒不让人讨厌。
“你想要什么?”
柏坠轻笑,食指在桌上轻点了两下,开口:“钱。”
u盘里的东西,有些是余阳乐查的,有些是柏坠自己收集的,他黑了陆父的电脑,看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在他手里并不能发挥它们全部的作用,柏坠选择交给需要它、能够掌控它们的人。
“就这?”男人语气中透着漫不经心,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少许的不信任。
柏坠:“当然不止,我更希望的,是看到陆家倒霉,不知道秦总有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不行的话--我也只能交给别人了。”
他伸手去拿u盘。
“慢着。”男人道,意味深长的问,“你说你姓陆,是哪个陆呢?”
柏坠勾唇:“你觉得是哪个陆都可以。”
某家高档餐厅,陆辰旭心不在焉的切着牛排,时不时应一下坐在对面陈樊的话,说了几分钟后,陈樊也感觉到了陆辰旭的兴致不高,他闭了嘴。
餐桌上霎时间就安静了,陆辰旭好半响才发现过来,他抬起头,看见陈樊脸上明显不悦的神情,顿了一下,也明白自己刚才的忽略对他不太友好。
“抱歉。”陆辰旭放下餐具,“昨晚没休息好,我是不是惹得你不高兴了?”
他昨晚整夜整夜的做噩梦,都是儿时那些被欺负的场景,欺负他的人都换成了陆追的脸,让他恨的咬牙切齿。
昨晚回去他就让雇的人别盯柏坠了,早被人发现了还不知道,像个蠢蛋一样。
“辰旭,你信任我吗?”陈樊问。
“当然了。”陆辰旭回答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拖延。
陈樊:“那有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我呢?我不喜欢你这样。”
陆辰旭欲言又止,道:“没事--”
“昨天你是不是见到陆追了。”
陆辰旭尴尬的笑了笑,一般陈樊这么问,就代表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陈樊:“他是不是又对你做了什么?”
陆辰旭眼神躲闪:“其实……也没有。”
陈樊握住陆辰旭的手:“辰旭,我说了,只要你对我说,你对我求助,我什么都会帮你的。”
“没事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听他这么说,陈樊没强求。
……
柏坠一觉醒来,就看到了房东给他打的电话,还有几条微信语音。
“陆追啊,对不住,我这房子不能租给你了。”
“今天你就搬走吧,押金和房租我双倍退给你。”
“怎么不接电话?还在睡觉吗?”
又隔了半个小时。
“你醒了吗?”
“醒了就给我打个电话吧。”
从语音里能听出房东的急切。
柏坠回拨了电话,那边几乎是在电话通了的那一秒就接了。
“陆追,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房东那边有点吵,有麻将的声音。
柏坠:“嗯,看到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一筒,杠。”房东脱口而出。
……看来不是很急。
“是这样子的嘞。”房东紧接着对柏坠说,“你住的那个房间,我不太想租出去了。”
柏坠:“那可以给我换个房间,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房东在心里嘀咕,她打出手中的一张牌,让下家糊了,她“啧”了声,捂着手机道:“你们先玩,我等下再过来……小张,这里缺个人,你过来打会儿。”
房东从麻将房出来,对柏坠道:“陆追,我直话跟你说了吧,我房子不能租给你了。”
柏坠耳尖的捕捉到了“不能”二字,他问:“为什么?”
“哎呀你就别问了,租金和押金我都双倍退给你,你今天就搬走吧。”房东有些心虚的说。
“林姐,你看我这也无家可归的,你不能给我租房子,也该告诉我为什么吧,这俗话说得好,死也得死个明白啊。”他试探的问,“是不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房东那边顿了顿,而后她道:“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陆追,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昨天有个穿西装的女人拿着--”
她停了几秒,把差点要说出来的“二十万支票”给咽了下去,她压低了声音:“让我不给你租房了,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你是不是辜负人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