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系被迫攻略的反应是(29)

　　被抵着坐在高高的办公桌面上，仍然被自上而下地俯视着。
　　那执笔时能让女生看愣的悦目的修长指节以完全与外表不符的，快将骨骼捏碎的力度掐着他的下颌，镜面后深灰质感的眼沉沉地垂眸下来。
　　“——我说过你要听话吧？”
　　“给了你那样的忠告，竟然也完全当耳旁风，所以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少年皮肤极其细嫩，若是松开手指下巴那一小块皮肤一定会留下深红的指痕，后背也同时被膈得生疼，此时仰头看着人，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性格冷淡的人会突然这样对自己。
　　“还不明白吗？”
　　冷如冰石相击的嗓音此时因为那困惑的神色显出几分怒气。
　　“……那我只能强行让你明白了。”
　　那双深幽的眼暗成了浓得化不开的墨色，掐着少年的下巴就要强压下去。
　　少年微扩的瞳孔中迷茫地映着压下的身影，意识到那人要做什么后猛地剧烈挣扎起来。
　　怎么可以，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
　　疯了吗………
　　忽起的拼上了全身力气的反抗，使得一直制着他的人也猝不及防，成功地从被困住的狭窄空间里逃了出去。
　　从那个仿佛是幻觉的办公室跑出来，少年撑着膝盖，喘着气。
　　下巴上暧昧的指痕已消失，是看不过眼的系统帮忙消去了。
　　但是那样异样的黑暗感却仍然在少年心中残存了下来。
　　这种异常性一直持续着，甚至愈演愈烈。
　　兄长因为校内有事没有来接，少年独自往回走的路上，被忽然从路旁伸出几只手扯住，摁在了小巷的墙上。
　　“西城的小少爷~这么落单的可少见？”
　　“跟他废话什么，钱，手机，直接拿出来。”
　　几个邻校混混模样的高中生，约莫是看着少年的校服，身形纤瘦，又是独自在路上走，起了心思，三四个人把个子小些的少年围在里面，从巷口都几乎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其中一个就直接粗鲁地上手在少年身上摸扯，找口袋。
　　西城的校服没口袋，但这人不信邪，又搜摸了一遍。
　　“不、不……在我身上，在包里。”
　　少年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跑不掉，被粗鲁的拉扯动作弄得生疼，着重被摸找的地方衣料下的皮肤都被磨出了刺痛的红，眉疼得皱起。
　　然而这模样反而招得几个混混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开始有了些别的意味。
　　鸦色软发对比下显得过于白皙的小巧下颌。
　　玻璃珠子似的乌眸像是因为其主人精神状态很差，有点微微的失焦。
　　抿着的糯软唇瓣在失血的肤色对比下显得深红。
　　脖颈一侧是刚刚被粗暴地拂摸过后立竿见影地升起的一片红，从下颚到颈脖又是流丽而晃眼的白。
　　黑，白，红。
　　昂贵的漂亮又病态地招引着兽性。
　　“小少爷，细皮嫩肉……”
　　那粗劣的声线开始有了些意味下流的调笑意味。
　　气氛开始进一步恶化。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街道另一侧传来。
　　一人吹了声口哨，几人哄笑起来，在恶性的气氛里有恃无恐，　“又是个西城的少爷？怎地，小肥羊一个一个送……”
　　才说到一半，那人脸就整个被打歪过去，飞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
　　另一人见着这直接利落的重击，到了近处才看清人脸，面部一瞬间恐惧地扭曲。
　　“这不是肥羊，这是西城那个……易宸宇——”
　　那青年并不在乎这些渣滓有没有认出他，反手又是一拳，直打得人飞撞到另一边墙上，带着点血迹缓缓滑落。
　　“易，易哥……我们叫您一声易哥，今天是我们兄弟几个做错了事，污了您的眼，还希望您……”
　　总共就几个人，转眼倒了一半，还都见了血，剩下两个见了这阵仗，立刻认了怂，把站不起来的那个撑起来就点头哈腰地告饶。
　　“滚。”
　　那双锋利傲慢的眼此时染着点暴怒的猩红血色，给人一瞬间那真的是一双狼眼的错觉。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滚，这就滚！”
　　几人忙不迭地扶撑着趔趔趄趄往巷口逃窜，没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易宸宇俯身向下，拳撑在墙壁右侧，少年被限制在滚烫起伏着的胸膛和墙壁之间。
　　“安以慕……”
　　大概男生在打架过后都有一段异样的兴奋期——
　　比如此时，明明不该，他看着心上的少年也生出了点嗜血的冲动。
　　另一种方面的嗜血。
　　少年却仍低着头，鸦羽似的眼睫垂着，不抬头看他。
　　仿佛显出一种近似于要沾湿了的小动物一样的难过来。
　　因为极不佳的精神状态，从之前开始苍白的漂亮脸颊就没有丝毫血色。
　　此时垂眸站在眼前，像是一具稍碰即碎的玻璃人偶。
　　“……谢谢。”
　　说了这句话之后，生命气息渐弱的人偶就从他身前转身离开了。
　　易宸宇看着少年纤细的背影，拳仍微微攒着，只是那勉强克制着的冲动变成了在掌心隐隐渗透出的几丝鲜血。
　　由最晦暗的内心深处，升起的‘捕食欲’望更清晰了。
　　……
　　在系统的分析中，这种‘异化’现象的成因是——宿主即将完成全部任务脱离前，整个世界因为特殊的催化开始不稳定的状况所致。
　　不是所有的世界都会有这样的现象，一般只有极为特殊的状况才会引发。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这个少年认为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开始产生了这样非正常的‘异化’，应该会对少年的心理状态造成相当程度的影响……
　　被当作唯一心灵寄托的家人也时常不在家，一有在家时，都会被少年亦步亦趋地跟着，宛如跟着一只没有丝毫安全感的猫咪幼崽。
　　即使如此，就像是要破除少年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似的，家人归家的频率也持续降低着。
　　少年在学校里时越来越沉默。
　　直到系统知道，会迎来终幕的那天到来。
　　‘异化’达到了顶峰。
　　校园周年的舞台上，《德特里希的猫》正在上演。
　　原编剧情是，猫与迷失的德特里希在巫师的指引下找到了森林中的城堡，进入城堡时发现整个城堡里都是不同的猫类。
　　那是魔女对猫下的诅咒，在诅咒的影响下波及了族人。德特里希和猫返回寻找巫师求得了解除诅咒的方法，猫与解除诅咒的族人们协助德特里希复国。
　　回到自己的国家后，德特里希邀请猫留在自己的城堡，猫却更向往自由的森林生活，和德特里希告别，消失了。
　　但是从舞台上的第一句台词改变开始，一切都变质了。
　　“你的诅咒不可能解除。”
　　黑色巫师袍下的预言者冷冷地对猫道。
　　那双没有镜片分隔，深灰色的眼漠然地注视着猫一瞬间微微扩大的瞳孔。
　　“你即是原罪，是生有罪孽的魔物。”
　　“你诱惑了魔女，却又离开了她。”
　　“这是你的罪孽。滥情的魔物，你要怎么解除它？”
　　年轻的预言者缓缓勾起一个冷嘲的弧度。
　　“再次诱惑我吗？”
　　……
　　“德特里希，我要走了。”
　　猫这样说。
　　“你无法离开这里。”
　　年轻的信奉骑士道的王子这样说，漆黑锋利的眼于平静中酝酿着忽然爆发的难以言喻的疯狂。
　　“你是我的猫，是我的所有物。”
　　“我会给你的脖子戴上项圈。”
　　“我会将你的足缚上金子做的锁链，让你不能走，不能跑，只能被我抱在怀中。”
　　“你将只能在我的手上舔食，饮下我喂给你的浆水。你将永远依存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