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受的早逝兄长(79)
要达到阴与阳的交融,就要掌握它们之间的绝对平衡,而平衡这种东西,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在这样的场合敢取用这样的灵植,当真是大胆。
惊讶的人不止是温颂,看台上的弟子与立于高处的几位长老同样讶异,讶异之中又带了三分欣赏,两分遗憾,“只可惜今年的大比少了段贤侄……”
往年的大比到了最后,基本就是段壑和陶宛丘两人争夺魁首了,如今少了一人,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其他长老闻言,目中皆带着些赞同之意,“确实可惜。”
而被他们惦记的段壑此时心里也不好受,宗门大比对每一位弟子来说都极为重要,哪怕他是门中首席也不例外。
段壑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待身上的阴气祛除干净,就再也不考虑找道侣这件事了。
圆台上的陶宛丘控着丹火,目光专注的盯着四方药鼎,一个人将看台上大半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温颂观察着陶宛丘的状态,觉得颇似重尧真君曾经教过他的内外合契之道,每一次掐诀都似信手拈来,却又蕴含着一种道不明的精微之意,境界圆融而契合。
两个时辰过去,十人各自将炼制出的灵丹交予长老判定。
最低的品阶为中品。
最高的品阶为极品,正是陶宛丘所炼制的匀仪丹,灵丹匀开阴阳两气,于体内阴气过盛或阳气过盛者皆有助益。
无论是品阶还是难度,都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林柒见到这个结果,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陶宛丘还未从圆台上下来,他就蹬蹬蹬的从看台上跑了下去。
陶宛丘将冲过来的林柒抱住,“我有事要先去拜见掌门,可要同去?”
林柒问他,“什么事?”
陶宛丘牵着人走到看台下面,“与大师兄有关。”
“那就一起去吧,正好可以看看师兄的情况,”林柒回头看了一眼看台上的两人,道:“你等我跟温道友说一声,让他们先回洞府。”
“嗯。”
待打过招呼,陶宛丘带着林柒到了云忱上尊那里,“弟子拜见掌门。”
“所来何事?”
陶宛丘取出今日炼制的灵丹,“此丹名匀仪,可分阴阳,虽说不能彻底清除阴气,但吃下灵丹之后,再行引出阴气,应该可以顺利许多。”
云忱顿时就明了陶宛丘的来意,“这是给你师兄的?”
“嗯,”陶宛丘将灵丹递出,“大比时忽生感悟,便将其炼制了出来。”
云忱看着大比还不忘自家傻徒弟的陶宛丘,越看越觉得顺眼,他接下灵丹,感叹道:“你有心了。”
“那弟子告退了。”
“去吧。”
两人出来之后,去了段壑所居的白露殿。
“你们怎么过来了?”
陶宛丘将灵丹一事道出,“有了匀仪丹,师兄体内的阴气应该可以祛除的更快一些。”
“多谢陶师弟挂碍,”段壑稍微顿了一下,而后似是不经意的道:“不知温道友何时离开?”
陶宛丘一听便知段壑的意思,他见榻上之人目中已然没有了郁色,笑着道:“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段壑闻言,心中彻底松了下来……
待两人出了白露殿,林柒道:“既然丘丘炼制的灵丹可以给师兄用,是不是也可以给温道友用?”
陶宛丘道:“可以。”
待回到卧云殿,林柒高高兴兴的跟温颂说了这个消息,“你要不要也炼制一些?”
温颂被这个意外之喜砸的一懵,“会不会太麻烦陶道友?”
陶宛丘站在一旁,目中含笑,“温道友只需给够灵石就好。”
说到灵石,温颂连忙看向了印宿。
印宿颔首,“自然。”
几人商量好后,陶宛丘就开始炼制匀仪丹了,因着温颂离开之后不一定还会回来,所以需要的量有些多。
在这期间,温颂将大比上存疑的问题拿出来请教林柒,若是遇上两人都不懂的,就等陶宛丘炼制完成之后问他。
七天之后,灵丹炼制完成。
温颂试着服用了一粒,确实可以引出更多的阴气,只是相应的也更疼了。
陶宛丘道:“我探知道友体内的异火似乎尚未炼化,据我所知,青砚火喜阴,它如今没有反噬也是因为道友体内的阴气,若是在这期间道友没有将异火炼化,恐怕日后会更难。”
“多谢陶道友提醒,”温颂道:“我会尽早炼化的。”
陶宛丘见人听进去了,遂不在多言。
印宿两人没有多留,翌日乘上飞行法器,离开了云水间……
飞舟上,印宿揽着化为原形的小狐狸,一面为他祛除阴气,一面道:“父亲通知我回宗门入剑门磨剑,你可要同我一起?”
小狐狸“呜”了一声,问他:“剑门是什么?”
印宿解释道:“九嶷宗的弟子每每要突破大境界时都会被师门召回,算是对心境的试炼。”
毛团子水润润的小眼睛望着他,“宿宿要突破金丹了吗?”
“嗯,”印宿道:“只是我入了剑门,你身上的阴气暂时无人为你引出。”
“没关系,”小狐狸道:“我身上的异火尚未炼化,陶道友也说将异火炼化之后再引出不迟。”
“那便一起回去。”
温颂想了想,道:“宿宿帮我跟师尊还有师兄传个音吧!”
“好。”
云水间与九嶷宗分立金鳞大陆的两端,相隔甚远,是以用了五天才到达宗门。
印宿在回到宗门之后,先带着温颂去拜见了印微之。
他们去的时候,长生殿中不止是印微之一人,在他下首还坐了一位半撑着鬓角的靡丽女子,她身着一身如火红裙,眼角眉梢透着一点似有非无的媚/色。
任谁也忽视不了她的存在。
印宿只是微怔,便回过了神。
“见过宗主,见过卿玉上尊。”
卿玉丹唇逐开一抹笑意,“宗主之子当是麟凤之采。”
她眼波扫向主位的男子,含笑道:“不知本尊方才的提议,宗主意下如何?”
印微之看着刚回来的儿子和他道侣,淡声道:“卿玉上尊方才的提议,本尊恐怕不能接受,此事还是作罢为好。”
卿玉横向印微之,目中点点秋波顾盼,似怒还嗔,“莫非宗主是瞧不上我云鬟宫的弟子?”
印微之从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子,是以说出的话十分冷漠,“个中缘由本尊已经说清,上尊若当作没有听见,自然可以当本尊是瞧不上。”
卿玉听出了他话中的不耐烦,她心中生出了一点恼怒,却还是没有放弃,“宗主之意不代表印贤侄之意,不若问问本人的意愿如何?”
“请便。”
卿玉将目光转向了中央的印宿,“不知贤侄可愿与我云鬟宫的弟子结璃?”
此话一出,温颂心底便生出了一股极为强烈的排斥之意,他尚且不曾弄清自己的想法,便听一旁传到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传入耳畔。
“不愿。”
印宿的眉眼寡淡而漠然,并未给这位云鬟宫的上尊留什么面子。
闻及印宿的的否认,温颂心中的闷意消减许多,揪在一起的眉毛也舒展了开来。
卿玉见父子俩都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暗道剑修不解风情,“贤侄当真不愿?”
印宿朝着卿玉看过去,一双乌目不含半点温度,“我说不愿。”
卿玉推开茶盏,杯底与桌木之间擦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印微之敲了敲桌角,“上尊该回了。”
卿玉虽然是云鬟宫的宗主,但论起修为,绝对是被印微之吊打的份。
因此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女子只得松了口,“既如此,此事便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