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妻美妾(GL)(61)
“呵,听听,听听!”张孟棋冷笑一声,沈青陌的话虽然让她心下稍安,但也十分不满,“我是梁妃的人?你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我劝你不要忘了,我可不是什么梁妃的人,我是你的人!你该不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你可以脱得了干系吧?你让我挑拨李月容和圣上的关系,你还让我在圣上......”
沈青陌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逐渐危险的眼神吓得张孟棋无法再将后面的话说出。
“所以,为了彼此都好,娘娘还需谨言慎行才是。”
如此冷漠的语气,何时二人的关系已经变成这般?或许从她答应对方进宫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日的处境。张孟棋意识到这一点时,放佛被人抽干了力气,只有心脏还在不知疲倦地抽痛。
她想振作气势,却没想勉强挤出一个不在乎的笑容后,一行泪水已不合时宜地涌出。
或许是这行眼泪勾起了沈青陌的某种回忆,某种情感,于是她的语气和缓了许多:“孟棋,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李济这只老狐狸还有这一手。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你放心,梁妃怎样都和你没关系。就算她失了智,在李济面前告发你,你也大可撇得一干二净。毕竟你并未做什么,不过是借梁家之手伪装身份进宫而已。”说着,沈青陌压低声音:“梁家根本没有发现我们的关系,你只管做你的贵妃......”
\"做我的贵妃?\"张梦琪精致秀美的脸上已是泪痕道道,她摇头苦涩道:“不是我的贵妃......想让我留在宫中做贵妃的是你。你说你恨李月容,你恨萧雪琼,只要我听你的话......现在萧雪琼已死,李月容已经和李济决断,你却让我继续在宫中做贵妃......”
沈青陌看着哀伤溢满这张和李月容相似的脸庞,心中竟然生出一丝不忍与怜爱。然而李月容是断然不会有这样脆弱无能的表情的,沈青陌对自己说,于是她让自己忽视了心底这份异样。
“是不是,你曾经对我的种种,不过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做你的傀儡?”张孟棋到底不甘心,她不死心地问道。
沈青陌与她静静对视,半响才说:“你和她有些像,我救你,是出自真心。”
张孟棋只能捂住嘴,让自己不要抽噎出太大的声音:\"我早该知道,我一直、一直、知道。可我还是要骗自己,我对自己说,你为了救我废了那么大的功夫,你对我这样好,也许,你对我......\"对我也是有情意的。张孟棋痛苦地闭上眼,将这句话咽了回去。时至今日,她怎么可能说出口呢?一个精心谋划把她送进宫,让她在别人身下承欢的人,怎么可能对她有情意?
“......还望娘娘万事看开。”沈青陌有些不知如何回应。这种感觉令她感到烦躁,于是干脆起身告退。
“等等!”张孟棋叫道。
沈青陌没回头,但还是停住了脚步。
“既然你如此厌恶李月容,不如,我再帮你一把,让她去阴曹地府和萧雪琼相见。如何?”张孟棋泪痕未干,双目通红,此刻嘴角却恶劣地扬起,显得有些疯狂。
沈青陌回头看她,眸色阴冷。
张孟棋一颤,还是强硬着撑下去:“你不信?你以为我不敢?”
“啊.....”一瞬间,沈青陌已经扼住了她的喉咙。
张孟棋挣扎了几下,而沈青陌那双曾经救她于水火,曾经温柔爱抚过她肌肤的手,此刻就像冰冷的铁钳,箍得她呼吸困难。
“不如就这样吧......”强烈的窒息感让张孟棋本能地拍打沈青陌的手臂,试图挣脱对方,可是脑中却是这样模糊的念头。
沈青陌到底还是松了手,张孟棋重重摔在床上,咳得面色紫红。
“再让我听到一次这样的话,我保证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张孟棋笑得痛苦,“我是傻子,才会相信你恨李月容。你恨的不过是萧雪琼而已,至于李月容,你是爱她爱得不知如何是好才对!”
沈青陌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手掌,渗出血来。
“处理好你的脖子,别让李济看到,惹出麻烦。”扔下这句话,沈青陌如一阵风,消失在张孟棋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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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李恪抽了一口气。
正在为他换药的许辞冰吓了一跳,心疼道:“我弄疼你了?”
李恪摇摇头,示意她不用管,继续上药。
许辞冰眼圈红红,看着伤口:“还是让慈心来吧,我手重。”
站在一边的宁慈心闻言,小心接过药瓶绷带。
许辞冰下巴抵着手臂,趴在桌上看宁慈心为李恪上药。她小嘴撅着,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夫君早上好好地出去,回来时身上平白就多了个洞。还瞒着府中上下,不许我们问,不许我们说。我倒是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就敢谋害秦王殿下!我若知道了,定要让他身上多出十个洞来!”
李恪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
许辞冰看他这幅模样,更是疑心重重,她皱眉问道:“该不会是.....夫君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吧?”
李恪心下正烦,没好气地说:“你的脑袋里一天天想的什么?”
“不是最好。”许辞冰哼哼道。
“王爷,王妃,已经好了。”宁慈心上好药后,恭敬道。
许辞冰应了一声,伸手接过药瓶,李恪自己拉上衣服。
“慈心先下去吧,这里王妃服侍足矣。”李恪对宁慈心说道,语气是一贯的温柔。
宁慈心也是一如既往的顺从。她的话一向很少,她所展现出的好奇心不及许辞冰的万分之一,不过这并不能让李恪对她微妙的戒备少多少,甚至有增无减。
“干嘛让慈心退下?我还有事要和你们商量呢。”许辞冰疑惑地问道。
李恪有些不满:“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何时关系这样好了,我想和自己发妻独处一下都有错了。”
许辞冰听了,心中甜蜜,很是受用。若不是顾及李恪的伤口,真要好好抱一抱他,亲一亲他。
“慈心聪明又会办事,有她在身边,确实让我轻松多了。”她说道。
李恪“嗯”了一声,本不想多说,但看见许辞冰傻乎乎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后院之事你做主,我就不多说了。但你我夫妻二人之事,牵涉甚多,不可同府中琐事一般随意。”
许辞冰这才明白李恪用意,言下之意是让她不要什么事都告诉宁慈心。她认真应道,心里却忍不住想:夫君会不会也对宁慈心说了同样的话,他俩会不会也有事情要瞒着我?毕竟宁慈心的哥哥也是夫君的左膀右臂......
未等她细想,就被李恪接下来的话吓得一个机灵。
“我这身上一刀,是阿姐刺的。”李恪说道。
“啊!”许辞冰惊得说不出话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会,怎么可能?”许辞冰坐不住了,她直接站了起来,“阿姐怎么可能这么狠心?”
李恪太了解许辞冰了,对方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不止你不敢相信,若是在昨日之前,有人和我说阿姐要刺我一刀,我一定要觉得那人是疯了。”李恪叹气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许辞冰着急想知道,又不敢随意拉扯李恪。
李恪便从他受李济之命去杀萧雪琼之事说起。
“这个我知道,可我们不是已经和陆为霜里应外合,把雪琼偷偷藏在玉瑶的婚车里,平安送出城了吗?”许辞冰回道。
“是啊,可是阿姐不知道,她以为我真的按照父皇的旨意,把雪琼交给了王潜。”
“那你告诉她啊!”
李恪抚额。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李月容的反应,因为李月容对萧雪琼太好了,好得李恪都觉得难以置信。于是当他从宫中接李月容回府时,开始故意支支吾吾,让李月容误会萧雪琼已死。没想到李月容竟像疯了一样,不仅一剑刺向自己心窝,还要和自己断绝姐弟关系。尽管这一剑留了分寸,不至于要了自己的性命,但还是让李恪难以释怀,芥蒂颇深。
“夫君为何要这样!?”许辞冰气得不轻,完全不能理解李恪为什么要没事找事,不仅害得阿姐伤心,自己也平白受了伤。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对这个远房的表妹、家里的小妾更上心,还是觉得我这个亲弟弟更重要。”李恪冷冷道。
\"不能这样比啊。\"许辞冰皱眉道。
“为什么不能呢?”李恪反问。
许辞冰说不出话来。
李恪面色沉沉,他又想起李月容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说出了“雪琼就是我的命,雪琼死了,我也不会独活”诸如此类的话。他要是再听不出什么,就是真的傻了。
要说起来,李恪自个儿还背着许辞冰和赵叙浓情蜜意,海誓山盟,换到自己姐姐和萧雪琼,他便觉得有违伦常,难以接受了。此刻他便故意隐去李月容和萧雪琼这一段“隐情”,不愿让许辞冰知晓,怕许辞冰从中得了什么启发。
“好了,阿姐刺我一剑,我总归是没办法的,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也不要泄露。”李恪抚额说道。
许辞冰刚要答应,又见李恪肃容道:“我同你说这些,只为一点:以后我们府上的事情,尤其是你兄长同你说的话,不要事事都同阿姐讲。”
许辞冰诧异地看着李恪,好一会儿才缓缓点点头。
李恪叹了口气,想到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李月容一心只想着怎么逃脱禁锢,赶去西辽寻找萧雪琼,不仅帮不上自己的忙,还平白在父皇面前为自己添乱,心中又是生气又是烦躁——事事以自己为先的阿姐,永远支持自己的阿姐,现下也不可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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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兵不血刃便解决了梁家和江州陈家两个心腹之患,代价不过是屈九五至尊、降天子之贵,同一个受了宫刑的前朝余孽做了一比交易。至于萧雪琼及她两个姐姐的性命。在李济看来,还是没有资格计算其中的。内政趋稳,外忧暂息,李济自打登基以来,还未如此心宽过。虽然还有许多事需要忧心,比如立太子,比如如何修复他和李月容的父女关系,但他相信一切都会向着他所预想的方向发展,除了最近日渐虚弱的身体。
“玉瑶此时已要进入西辽境内了,她孤身远嫁,心中必然凄楚。月容在宫中受了许多罪,回去又被朕禁足府中,怕是不知怎么怨恨朕。朕要做个好皇帝,就做不了好父亲啊”李济靠着绣枕,半躺在床上。张孟棋只着亵衣,紧贴在他的怀里。
听到“月容”两字,张孟棋眼神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李济的角度自然是看不见的。
“皇上,两位公主定能理解您的苦心的。父女情深,哪有成仇家的呢。”她娇声道。
李济并没有理会,与其说他在同张孟棋谈心,不如说他是自言自语。
“皇上~”张孟棋又娇柔地叫了一声,唤回了李济的注意力。
闻着熟悉的香气——那是张孟棋的体香,一股浓重的倦意袭来,李济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昏昏睡去。
夜半时分,李济喉咙一阵腥甜麻痒,他忍不住剧咳,直咳得睡意全无。
李济头晕脑胀,四肢乏力至极。他暗自心惊:何时已衰弱至此?分明不久前太医诊脉并无大碍.......
他费力翻个身,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张孟棋不知何处去了。
这时帘外传来一声幽幽的“皇上”。
李济吓了一跳,他从未听见张孟棋如此语气,一如对方掀帘进来时怪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