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做“圣母”(109)

　　“……”冯淑娴看着他们，虽然也有人没有开口，但他们显然也是有这个想法的。而她……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一想到那日她所见到的“郑艺”，她便有着强烈的直觉：这种人，是没办法将她强留在某一个地方的。没有什么能束缚住她。

　　她叹了口气，终是开口道：“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如果人家不愿意，绝不要勉强。我们如今是合作关系，拉拢可以，许下更多的利益也行，但绝不可威胁、绝不能动手。”

　　“如果她们愿意留在基地，副基地长之位可以许给她们。甚至我这个基地长，也可以让给郑艺。”冯淑娴看向他们，“可以为她们免费提供一日三餐，提供充裕的水资源。至于住房，基地内空地还有不少，也可以单独为她们建个屋子，甚至三层别墅也行。基地不限制她们自由，只要每日降雨，其余时间随她们干嘛都行，给予她们充分的自由。甚至，如果出现尸潮、变异兽等威胁，她们也可以作为能力者的一级保护对象，非必要不需要她们参与战斗。”

　　“……基地长？您这待遇，您这也想得太丰厚了吧！”

　　“我都心动了。她们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几个负责人显然惊讶于冯淑娴说得这些，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即使开出了这样的条件，冯淑娴甚至还觉得说服她们留下的成功率不高。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一负责人看了他们一眼，无奈道，“圣母降世，可不仅只有降甘霖，还有惩恶徒。那位小姑娘，可不是只有降雨一种能力。”

　　“……那，那……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能有什么办法？基地长开出的已经是我们能力之内给出的最好待遇了。我们基地现在这副德行，还能开出什么优厚条件？种植的作物死干净了，之前圈养的一些家禽在高温时也吃完了。就算等高温期过了再种种子，也没法保证让人家每天吃上绿色蔬菜吧？”一人摆烂地摊开手，“算了，离高温期过去还早。到时候再说吧。”

　　“向她展现我们的诚意与友好即可。”冯淑娴淡淡道，“即使最后她不答应留下，也不要交恶。好了，走吧，一起去吃饭。”

　　“唉，这才第二天呢，想那么多干嘛。吃饭去吃饭去！走走走，这两次降雨，水倒是宽松了点，待会儿吃饭还能多喝两口水。”

　　他们没再继续讨论下去，各自将各自的名单资料收好，与冯淑娴一起走了出去。这些名单他们每个人记录一部分，将各自手中的名字熟悉了，等明天记录信仰时的效率就会更高。名单分开保存，如果有谁的信息泄露出去了，也算是有个线索。

　　……

　　“郑艺，有人提供了十点信仰值吗？”余沂楠吃着饼干，眼巴巴看向郑艺，问。

　　“没有。”郑艺回答，“倒有两个九点的。”

　　余沂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心起来，她大口大口将饼干咽下，又灌了几口水，见郑艺坐在床边，便过去在她身前蹲下，抬头望向郑艺，“那就好~那最低的是一点吗？还是有人没提供信仰？”

　　“是一点。你想听数据？”

　　“没有，我就问问。”余沂楠想了想，“好歹是在别的基地，如果那些一点的找麻烦……”

　　余沂楠顿了顿，看着郑艺，“我是说如果，到时候……如果你不方便的话，让我来？”

　　“你下得去手？”郑艺玩味地笑道，“还是只是杀人？”

　　“你有如此能力，对外表现得还如此纯良天真……所以，只能是我来，这样才符合逻辑。”余沂楠认真道，“我愿意的，我能做到。折磨，震慑，杀鸡儆猴。”

　　郑艺只是轻笑，抬手将冰块喂给余沂楠。

　　“真的，我能做好。给我一次机会吧……”余沂楠有些急切，她想让郑艺相信她，想让郑艺知道她确实是有价值的，她能做好。

　　“可不能有任何的犹豫、怜悯和挣扎呀。”郑艺抬手点了点余沂楠心口，“你到时万一哭出来……”

　　“我不会的！我只是……”余沂楠顿了顿，语气弱下来，她看着郑艺，声音低软，“我只是……在你面前……才这样的。”

　　她总要面对的。

　　在郑艺掠回余耀祖，而她亲手杀死了余耀祖时，余沂楠就知道，她已彻底与过去割裂开。她总要面对这一切的。

　　她想跟在郑艺身边，就不能……太软弱。

　　“是么？”郑艺眉眼弯弯，笑得天真可爱，她看着余沂楠，抬手挑起她下巴，余沂楠坚定地与她对视，期望得到她的肯定与答复。但郑艺没再说话。

　　“嘶”在那瞬间，余沂楠惊呼出声，她本能窜起，又惊又羞捂住衣领，震惊地望着面带笑意的郑艺。她、她……郑艺她居然往她衣领口落冰块……

　　冰块那冰凉湿濡感从领口一瞬滑落，余沂楠汗毛倒立，整个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她耳根烧红，冰块随着她起身落在地上，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一小滩水。

　　“我是认真的。”余沂楠有些委屈，她抿了抿唇，又蹲在郑艺身前，“我想……为你做些什么，你别、别老作弄我。”

　　“那万一，你打不过呢？”

　　“……”余沂楠瞬间被问住了，她微低下头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实力在能力者中是什么层阶。但是……想来也没多少能力者像她这样将整个第二轮降雨都淋了过去吧？

　　不，或许这样还不够，但是“他们怕死，我不怕。我能杀了他们。”

　　余沂楠这样回答。她执拗地望着郑艺，如之前一般固执地、执着地、久久地看着郑艺，等待那一种回答。

　　“亲爱的姐姐，你越来越任性了。”郑艺抬手，指尖蜷曲着轻轻拂过余沂楠脸颊，她坐直了身子，高高在上般低下头看向她，“现在，是不怕我生气了？”

　　“……我，”余沂楠眼底闪过挣扎与动摇，她咬住唇，但还是固执道，“我可以做到。我想、我想……我想帮到你。”

　　“……我让你失望了么？”明明上一秒还那么固执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下一秒，余沂楠却垂下了眸子，她眼眶泛红，控制不住泛起泪意来。她微微侧头，不想让郑艺看到她这样软弱，甚至想用能力将眼里的泪水蒸发掉。

　　但她还没来得及做这些，郑艺的手就将她脑袋扶了过来，她微微倾身，扶住余沂楠脸颊的手掌后移，将她耳朵罩在手心，低头吻了上来。

　　“如果有人找上来，那就，拜托你了。”郑艺声音轻柔，她低笑着，又轻轻在那唇角落下一吻，“我亲爱的姐姐~”

　　“好。”余沂楠口舌干燥，她微仰着头，迷离地注视着郑艺那双黑眸，万般情绪都化为这一个字吐出。她看着郑艺抽离，徒劳地吞咽下唾沫，连带那些情绪一同咽下，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升温。她眼睛湿漉漉的，泪水还是没能控制住，她抬手将脸上泪渍胡乱擦掉，有些忐忑又有些期盼地抓住了郑艺往回收的手，“郑艺，我、我会做好的，我不会让你失望。”

　　“你能、我……你……”余沂楠差点咬了舌头，她努力定了定神，将下巴搁在郑艺膝上，闷闷道，“你能……再多亲亲我吗？”

　　她想要更多的亲吻，更多的接触，更多的亲昵。好像这样，郑艺才不是不可接近的。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与郑艺更贴近一些，才能……

　　才能感觉到郑艺对她的一点纵容与偏爱。

　　她想做特殊的那个。

　　最特殊的那个。

　　那双黑眸就那样冷静地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宛若一面镜子，在那一瞬间，余沂楠所有的小心思都无所遁藏。但她没有躲避，只忐忑地与郑艺对视着，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郑艺凝了一颗冰块，塞进了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