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客人并未行善帮忙,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他只小心地摸了摸郭晋云,察觉郭晋云不像是要死了的鬼样子,认为是哪个喝多了摔地上的,便宽心走开了。
郭晋云凌晨两点多才被送往医院,不知是第几波发现他的酒客为之打的120,那会儿这货早都已经醒过来了,被抬上担架后就拼命叫唤。
“报警,给我报警!”
“轻点!别碰我!”
“痛痛痛!”
“妈的,腿断了!唉哟,嘶……你们这些傻逼轻点,啊啊啊痛……”
大晚上出救护车的医护人员对其的大吼大叫左耳进右耳出,把他抬上车就开始简单检查一番,并一边按规定询问他的症状。
郭晋云还有劲儿喊叫,看样子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他的狗腿没断,身上仅仅受了皮外伤,暂时看不出太大的毛病。
医护人员还算尽职尽责,念其是病患,酒劲未散不清醒,忍着他的神经质,直到受不了了,一名医生才出声制止:“闭嘴,安静点。”
少了棍棒的伺候,郭晋云显然不长教训,这下连医护人员也一并骂,不分对象地挖人祖宗出来问候,一副没开智的模样,视素质教养于无物。
得亏医护人员气量大,不与之一般见识,送其到医院拍片查是否有内出血等情况发生,顺便通知他的家里人过来领他。
医院大半夜接收这类人是常有的事,见怪不怪了,按流程办就行。
报警也是医护人员帮的忙,不过没能成功。
郭晋云自己拦住了,先前矫情得一批,眼看着医院真要打电话了,他却吃哑巴亏地忍住,不敢报警,怕家里人来了以后撞见。
非常有自知之明,清楚自个儿就不是个好东西,本身的缺德行径不少,一桩桩清算,抓谁进去还不一定,担心报警不成反惹一身骚。
他抢走了医护人员的手机,趁未接通飞快挂断,忍痛的脸都快皱成一团,惊呼:“不要打!”
变卦太快,一脸凶样像要活吞谁,医护人员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随后又赶紧压住他,让躺病床上不要乱动。
偏远酒吧的是非只局限在一处,这边的事端未对其他不相关的人带来影响。
Z大校园活动中心,饮品店今天照常营业,晚班时长一如昨日,下午两点到晚十点。
纪岑安到那边正常上班,无事不缺勤,拿多少工资干多少活。
下班回到北苑,别墅里都熄灯了。
众帮佣与南迦的秘书助理们已经离开,赵启宏都睡了,二楼整层都黑乎乎。
纪岑安背着挎包上去,放轻动作,到二楼了先脱掉身上的衣物,顺手一块儿洗完再休息。
南迦不在,深更半夜做这些也不会打搅到谁。
站在花洒下用凉水冲冲背,纪岑安吸口气抹了把脸,慢慢搓洗胸口,逐渐平复下来。
临睡前,她将洗好的衣裤连同鞋子都晾上,不给帮佣阿姨留活儿,倒是勤快得很。
平平无奇的夜晚,与往常相差无二。
或许是阿冲他们都没事了,西盛的事近乎定下,应该不会再出乱子,纪岑安这晚挺平静,身心都稳定了许多。
这么晚了,她还不睡,洗漱干净了就靠在床头敲电脑,灵巧的手指点动得极快,一会儿切换界面,一会儿又在写代码。
对于此次的晚归,还有纪岑安这晚又甩掉了保镖一回,等到翌日天亮,这边自是告知了南迦,事无巨细地汇报。
可大概是这几天的事给闹的,南迦没像以往一样给予适当的表示,好似不在乎,听完就过了。
再见面,南迦一句没问,不关心纪岑安是又见阿冲他们去了,还是她遇到了什么,一律当做不知情。
分明连产生口角都不曾,也没吵架这些,可二人的关系没能往前推进,反倒随着阿冲一家问题的解决而退温,被泼了一盆凉水。
但也不是就此就断开往来了,只不过少了点什么,倒带后移,回到了初初重遇的那阵子。
南迦上三楼等着纪岑安,桌上放有量尺码的软尺和一些工具及图纸,待这人进去了,才眉眼微动,张张唇,轻和说:“过来。”
纪岑安放远眸光,走上前。
“做什么?”她明知故问,声音很低。
南迦说:“背过身站着。”
纪岑安转身,知道该是履行条件的时候了。
答应过的话不能只是说说,而不实行。
“要试新作品?”纪岑安转过头看看。
不想解释,南迦摸向这人的背,隔着衣料触碰到中间的脊柱沟线,指腹贴在她腰后最窄的那一截上。
“转过去,不要看我。”南迦柔声说,眸光下移到手指摸到的位置,“打直。”
夏季T恤薄,触感有些明显。
纪岑安不由得一僵,随即听从。
南迦才走开,将敞开的门关上,隔开外界的干扰,再施施然折返行至她身后。
三楼工作室的窗帘都是拉上了的,门被关紧,这里就成了封闭的空间,是一处不通透的笼子。
她们都朝着后院的方向,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瞧不见背后,纪岑安嘴角绷着。
南迦半合着眼,拉了下这人有点皱巴的衣角,不多时拿起桌上的软尺,温和道:“把外面的衣裤都脱了。”
第53章
轻细的语调, 不容拒绝的话。
南迦的态度寻常平淡,可没有要商量的打算,三两句就点明正题, 径自单刀直入, 不掺杂一丝缱绻的暧昧。
脱衣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没别的含义, 要做什么挺直白明了:量纪岑安的尺码, 记录数值。
私人模特虽冠上了“私人”俩字, 但本质一个用处,只不过普通的模特有所属的正规公司, 与纪岑安这种半途上阵的外行来路天差地别。
前者不用教,能直接上场配合,后者缺乏经验,需要一定的出力指导。
南迦没兴趣亲自培养纪岑安,太费心力, 也犯不着,毕竟又不是要带纪岑安入行,不走专业的路子。
开口指挥就可以了, 挑最简单的方式上手。
旁边的桌上一个纯灰的纸盒,里面叠放着黑色的背心平角裤,面料较为柔软贴身的那种,比T恤还薄一些。
为纪岑安准备的, 昨天就送过来了。
无需南迦讲得太直接,点到为止即可,接下来该怎么做, 纪岑安能懂。
纪岑安进来就发现了那个盒子, 注意到了这个, 明白是给谁穿的。她倒不拘谨忸怩,闻言,迎着风光的方向看了会儿,继而大方褪掉身上的累赘,换上更有弹性的这一套。
南迦趁此再伸长胳膊,白皙的手指一动,随意捡起一根皮筋。
别开视线望向桌面,连余光都一块儿收起,不窥视面前的光景,坦然自若又漫不经心,行为很是自持。
纪岑安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搞定,重新换了一身,还将脱下来的行头都叠放在桌角。
可以靠近了,南迦往前走半步,按住她左边肩膀,心无波澜说:“行了,不要动,就这样站着。”
纪岑安停住,放松身形平视前方,一律都随着对方的进度来。
以为要开始测了,回忆了下以往南迦是怎么对待其他模特,那些模特又是如何做的,便照着记忆里的流程重复。
可是南迦想的不一样,仅觉得她披散在背上的头发碍事,要为之绑起来。南迦挨在后面,和她保持着距离,同时也抬手摸向她脑袋两侧,白细漂亮的手指勾住那些发丝往后捋顺,把搭在她胸口和柔软贴着脖子的乌发收进掌心抓成一束,再挽起成团,略微有点乱地帮她扎好。
举动出乎意料,稍显突兀。
鉴于早先的那档子纷扰,她们的关系还没缓和,感觉出南迦在做什么,纪岑安怔了怔,当南迦的手指抚到她颈侧时,还敏感地后背一紧。
可能是不喜欢这样,头一回经受这待遇,反应难免有点大,纪岑安自己瞧不见,但躯体的回应挺实诚,肩胛骨那两块当即隆起。
紧身背心遮不住,暴露得很彻底。
南迦瞅见了,眼眸轻轻转动,看了看这位瘦削的腰,对这一幕默不作声,向上移眼神,盯着纪岑安颈后半晌,复又敛起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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