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骗我养猫(2)
夜市街已经热闹了起来，曲宴宁还在之前的摊位把东西摆好，又等了十分钟，送鱿鱼的送货员才到。
送货员把一整箱鱿鱼搬下来放在曲宴宁指定的位置，然后转身又从车上搬了一个小了许多的箱子下来。
“小老板，这是你要的处理好的整个鱿鱼，你点点。”
曲宴宁点头，清点过后结了账，今天晚上的生意就就开始了。
第一批的鱿鱼还没烤熟，就有昨天没吃够的顾客寻了过来等着。
顾客一边盯着鱿鱼一边跟他闲聊，“小老板，你这除了鱿鱼串就不卖别的了？”
“今天进了整只的鱿鱼。”曲宴宁笑笑，往旁边侧开一点，示意他看后面的鱿鱼。
顾客伸着脖子看了看，“整只的怎么卖？”
“十五块一只。”
“那就来一只！”
“好嘞。”曲宴宁把鱿鱼切了花刀跟鱿鱼串放在一起烤，红色的炭火炙烤着鲜嫩的鱿鱼，发出滋滋的声响。
今天的生意比昨天更好，曲宴宁又要收钱又要烤鱿鱼，忙的满头大汗，口袋里的手机偏偏还这个时候响起来。
擦了擦汗，曲宴宁拿出响个不停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楚周。
“喂，周周？”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曲宴宁费了老大劲才听清楚楚周话，楚周今天的拍摄结束了，准备过来找他。
“我这边人太多了，你别来了！”曲宴宁对着话筒大声道。
电话那头楚周还在不停的重复“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曲宴宁：“……”
“小老板，快别打电话了鱿鱼要烤糊了……”前排的顾客提醒道。
曲宴宁夹着手机，一看鱿鱼须须都考卷了。赶紧停了手，把烤好的鱿鱼递出去。
等曲宴宁再抽出空来看手机的时候，楚周已经挂了，通知界面有条微信消息。
楚周：把定位发过来。
曲宴宁匆匆把定位发给他，继续忙成陀螺。
楚周按着定位找过来的时候，对着眼前的队伍瞪眼，他是知道曲宴宁的生意肯定好，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火爆。
他拎着包包往里面挤，“借过借过……”
前面的人回头准备看看是哪个没素质的想插队，看见楚周那张艳丽的脸时瞬间没了声音。
楚周趁机挤到了前面，从烧烤架前绕过去，站在曲宴宁边上。
他把包包往身上一甩，豪气道：“曲儿啊，我来给你收钱。”
曲宴宁把鱿鱼拿远点，怕油溅到他身上，楚周小吊带超短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跟满是油污的烧烤摊十分不搭，“你站远点，等会儿弄你身上了。”
楚周自己倒是毫不在意，入戏非常快，捏着嗓子就开始收钱，“大家排好队，鱿鱼十块钱五串，先给钱再拿鱿鱼啊……”
正在边上等着一个男生噗嗤一声就乐了，冲曲宴宁挤眉弄眼的竖大拇指，“小老板，你这女朋友能干。”
曲宴宁把鱿鱼递给他，满脸尴尬的解释，“那什么，我们不是……”
那人却不听他解释，摆摆手就往外挤，“小老板有福气，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曲宴宁：“……”
等到一箱子鱿鱼卖完收摊的时候，曲宴宁已经数不清自己收到了多少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祝福了。
他木着脸把小钱包揣好。
“怎么，不高兴啊？”楚周撞撞他，捏着嗓子声音娇滴滴的。
曲宴宁鼓起脸瞪着他，楚周又撞他一下，委屈的说有我这么个大美人做女朋友还不满足吗，曲宴宁瞬间破功，笑着骂他，“戏精！”
楚周冲他抛个媚眼，拎着小裙子站在小三轮边上，故意一跺脚道：“死鬼，走~了~”
曲宴宁指指地上，慢吞吞道：“把你的脸找回来我们再走。”
楚周丧心病狂的哈哈哈，哥俩好的楼过他的肩膀，足足比他高了快一个头，“走了走了，哥哥请你吃火锅去嘛。”
曲宴宁也跟着笑起来，杏仁眼弯成月牙，“去万记。”
“走走走， ”楚周坐上去，拍着车座催促，粗犷的动作跟精致的面孔截然相反。
“坐好了。”曲宴宁发动小三轮，突突突的往万记开去。
……
万记是申市排的上号的火锅店，味道跟他上天的价格一样美好，曲宴宁一共也就来过两次，还都是楚周带他来的。
这次他主动提来万记，心里也是打好了小算盘的，他拍了拍鼓鼓的小腰包，小胸脯更挺了一点。
因为是工作日，这个点的人不算多，不用等位，两人直接在最里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都是熟客，楚周刷刷点好了锅底跟菜，把平板推给曲宴宁，“还加不加别的？”
曲宴宁瞄了一眼，菜单里两人必点的菜都有了，就摇了摇头。
服务员陆陆续续把菜端上来，曲宴宁擦了擦手，趁着菜没上齐的功夫，去了趟卫生间。
解决了生理问题，浑身轻松的曲宴宁头发丝都透着高兴，步子一踮一踮的去洗手。
洗手池边还站着一个人。他随意瞥了一眼，杏仁眼微微的瞪大。
洗手池边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领口的盘花扣严严整整的扣到喉结下方，因为低着头，只能看见乌黑如墨的鬓角跟线条利落的下颌。
曲宴宁瞥了一眼，又瞥一眼，男人低着头洗手，动作不紧不慢，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像是旧时代大家族里的贵族公子，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
真是个怪人，什么年代了还穿的这么复古……曲宴宁心里直嘀咕，眼神却黏在了男人身上……也不知道长的什么样……
像是察觉了他的视线，男人抬起脸，目光转向他，眼中不见温度，“看够了？”
“……！”曲宴宁猝不及防被抓包，耳朵都涨红了，慌乱的看着他，结结巴巴说不清楚话，“我不是……我没有……”
“嗯？”谢祈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水渍擦干。淡淡的扫他一眼，脸上看不出情绪。
曲宴宁顿时更慌乱了，圆圆的脸皱成一团，垂着脑袋道歉，“对不起……”偷看还被本人抓包，可以说非常丢人了。
谢祈这回没有出声，冷淡瞥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曲宴宁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背影，等他走远了，才受惊的兔子一下蹿回了位置上。
“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等的无聊的楚周狐疑的看着他四处乱飘的小眼神，“还有你脸怎么红？”
“……咳，”曲宴宁心脏还在砰砰乱跳，喝口水顺顺气，他才做贼似的靠近楚周小声道：“我刚才看见一个比你还好看的人。”
楚周：“……”
嘴角抽了抽，楚周虚伪的笑道：“是吗，有多好看？”
“唔……”曲宴宁皱起眉头，回忆着男人的脸。
男人鼻梁挺直薄唇轻抿，一双丹凤眼斜斜上挑，眼中没有半点烟火气，皮肤在灯光下白玉一样通透，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就是……特别特别好看。”曲宴宁搜肠刮肚想不出形容词，只好连用了两个特别表示真的非常好看。
“……”楚周完全不能理解他受到的冲击，给他夹了一块肥牛，敷衍着转移话题，“好好，快趁热吃。”
烫熟的肥牛冒着热气，鲜味在鼻尖散开，曲宴宁果然被转移注意力，一口吃掉了热腾腾的肥牛。
“唔……好吃。”
……
另一边的贵宾区。
谢祈右手盘着一串木珠，顺着楼梯缓缓走下来。
“二爷，这边请。”张局长在边上殷勤的带路。
谢祈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纯阴之体那股特别的香味儿，他往曲宴宁那桌看了一眼，又很快的收回了视线，在张局长的小意殷勤下，上了门口的一辆黑色奥迪。
第4章
曲宴宁已经完全被火锅征服，沉浸在了食物的美味之中。
加过两次菜之后，两个人才捧着肚子瘫倒在沙发上，桌子上堆满了吃空的碗碟，别看两个人都长得秀气，食量却一点不小。
“嗝~休息、休息一下再走……”曲宴宁打了个饱嗝，一脸虚弱的揉着的肚子。
楚周也不比他好多少，葛优瘫在沙发上，满足的半眯着眼。
缓了好一会儿，曲宴宁才按了铃让服务员过来结账，他担心楚周又抢在他前面，还特意嘱咐了一句，“今天我请客。”
楚周懒洋洋的对着镜子补妆，闻言故意掐着嗓子嗲声嗲气的说：“好好好，都依你～”
结过账，两人晃晃悠悠的出门，骑着小三轮回家。
小三轮一路颠簸，到家的时候曲宴宁觉得吃的东西都被颠到嗓子眼了，他做了几个深呼吸，使劲的把那股想吐的感觉压下去。
楚周看着他那没出息样儿大笑，“没出息，吃个火锅都能把自己撑——嗝！”他笑的太用力，话没说完就岔了气，一下接着一下的打气嗝。
曲宴宁忍着笑给他拍背，两人笑笑闹闹的上了楼。
——
开始在夜市摆摊后，曲宴宁的生活越发规律起来，白天就跟楚周轮着当客服，晚上九点钟准时去夜市街摆摊，响应顾客的要求，他又加了几样新鲜的菜品，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在夜市街上已经小有名声。
这天中午，楚周不在家，曲宴宁咬着吸管看剧，右下角的旺旺头像又“叮咚”响起来。
曲宴宁点开对话框，ID很眼熟，是上次那个一口气买了十盒粉底的土豪妹子。
土豪妹子这次不买粉底了，要买遮瑕，依旧是店里最贵卖的最好的一款，曲宴宁已经见怪不怪，表情十分平和的回了消息，“亲，这次您要几只呢？”
“八支。”
“好的呢亲，这次还是送您优惠券和小样可以吗？”
土豪妹子说好，曲宴宁滋溜滋溜的吸可乐，快速跟她确认了订单。
订单确认后，土豪妹子那边就没再来消息，曲宴宁切出去继续看剧。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对话框又闪烁起来。
土豪妹子说：“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亲~可以帮您什么呢？”
那边的对话框反复显示输入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过来。
“我养了一条狗，最近它生病了，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可以麻烦你帮忙照顾他一段时间吗？”
曲宴宁一顿，咬着的的吸管掉回可乐瓶里，有些犹豫该不该答应。
他想了想，还是拒绝道：“亲~您可以把宠物寄养在宠物店里呢。”
那边很快就回复过来，配了一个很难过的表情，“我没有办法送他过去了，大黄很乖，不会打扰到你的。”
曲宴宁看着这妹子跟宠物同名的ID，这是个很爱狗的主人，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心软答应了，这妹子这么土豪，总不会是骗子，说不定是真的遇见了什么急事。
土豪妹子很高兴，再三跟他说了谢谢。
曲宴宁问她什么时候去接狗，妹子说还要等几天，到时候会再跟他联系。为了方便联系，两人加了微信。
之后过了几分钟，曲宴宁就发现这妹子又把店里最贵的几款化妆品都给扫荡了。
曲宴宁对着电脑咂嘴，有钱人的想法果然不一样。
下午楚周回来时候，曲宴宁把这事跟他说了，楚周虽然不赞同他这么轻率的答应一个陌生人的请求，但是曲宴宁把土豪妹子的朋友圈给他看，朋友圈里都是一些日常动态，其中有大半是在晒宠物狗大黄。
——看起来并不像是骗子。
楚周提不出什么质疑，憋了半天，最后只能说到时候两人一起去接狗狗。
曲宴宁高兴的答应了。
这件事只是一段小插曲，之后好几天妹子没有发消息过来，曲宴宁便没再惦记这件事。
倒是申市又出了个大新闻，地点还是曲宴宁小区隔壁的城中村。
继上次两起杀人碎尸案后，又有一个女生遇害了。
新闻报道的语焉不详，很多信息都被模糊了，就连照片也只是远远看见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勉强能看见模糊的人形起伏。
新闻不是说被碎尸了吗？
曲宴宁的疑惑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想清楚，门铃就响了起来。
思绪被打断，曲宴宁关掉新闻跑去开门。
防盗门外站着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曲宴宁半掩着门，警惕的看着他们。
对方敲了敲外面的铁门，把警官证举到前面，“你好，我是刑警中队王利，警号125806，我们有一起刑事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
自称王利的警察一脸严肃，作为一个黑户，曲宴宁面对警察本能有点发憷，但是随即想到网上各种层出不穷的诈骗手段，腰杆好歹挺直了一点，他清了清嗓子，“其他人的警官证能给我看看吗？”
后面两个警察很配合，一样把警官证贴到防盗门上给他看。
曲宴宁仔细看过，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看起来挺像真的，但是他能有什么需要配合调查的，现在的骗子都装的这么像了吗？
想了想网上的反骗术，曲宴宁抬了抬下巴，故意又问道：“你们是哪个公安局的？”
还是王利回答的问题，他像是三人中的领头人，声音很沉稳，“清湖区公安局刑警中队，您如果有疑问可以直接打电话到公安局核实。”
曲宴宁觉得他这个提议不错，于是道：“那你们等等，我去打个电话确认下。”说完他就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门外三人：“……”
曲宴宁网上搜了清湖区公安局的电话，打过去后接电话的警察核实了一遍，说确实有这事，这下曲宴宁就傻眼了。
他哒哒哒的跑过去把门打开，把外面晾了好半天的警察三人放进来。
四人在沙发上坐下，王利隐蔽的扫了一眼客厅，开始例行询问。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家淘宝店，然后推给曲宴宁，“你是这家淘宝店的店主吗？”
曲宴宁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是楚周的淘宝店没错，他神情顿时有些忐忑，小心翼翼觎着王利，“是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王利又拿出几涨纸放在茶几上，发现他的紧张，安抚道：“别紧张，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确认一下。”
他指着最上面的一张纸问道：“这个买家你还有印象吗？”
曲宴宁凑过去看了看，A4纸上打印的是聊天记录，对话内容很熟悉，他抬头去看ID，果然是土豪妹子大黄。
遂更加惴惴不安，“有印象的。”
王利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你知道吗？”
曲宴宁不明所以的点头，说知道的，“我刚刚还在看新闻。”
王利的神情更加凝重，眉间皱起一道深深的沟壑，他敲了敲桌子，沉声道：“这件案子比较棘手，希望你知道情况后不要紧张。”
曲宴宁顿时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惴惴的看着他。
王利道：“这个叫大黄的淘宝账户，是属于被害人李晓红的，被害人在二十天前遇害，直到昨天才被房东发现死亡，但是我们却在被害人的电脑里，发现了你们在一个星期前的淘宝聊天记录。”
“……”曲宴宁默默反应了一会儿，狠狠打了个哆嗦，“你们开玩笑吧……”
第5章
王利也希望这是个玩笑，但事实就是，已经死了二十多天的人，却还活在网络上。
更离奇的是被害人的尸体。案发现场找到的尸体是完整的，但是法医鉴定后，却告诉他们，被害人死后曾被分尸，且分尸后的尸体被抛弃到了不同的地方。
这具看起来完整的尸体，其实是人为拼凑起来的。
饶是王利这些年见过不少离奇的案情，这回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法医的鉴定结果至今没有对外公开，消息也被上面死死的压了下来。王利猜测，这后面恐怕牵扯的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
但是现在上面没有指示，该他们做的工作他们还是得做。
或许是曲宴宁的神情太过害怕，王利放缓了语气，“这件事虽然目前看起来离奇，但是更大的可能性是凶手在故弄玄虚，混淆警方的视线。”
“我们来找你，就是想看你能不能回想起什么异常。”
曲宴宁摇头，他的脑子里乱糟糟一片，理智上知道这种神神鬼鬼都是封建迷信，但是情感上却忍不住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王利的安慰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还是觉得背后发凉。
“对了！”曲宴宁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她……之前有拜托我帮忙照顾一只叫大黄的狗……”
“她……有养狗吗？”曲宴宁充满希翼的问，
“……”王利顿了一下，近乎怜爱的看这个怂孩子：“案发现场确实有一只金毛，它右腿断了，身上有许多伤痕，似乎是跟人搏斗过。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很虚弱了，现在正在接受治疗。”
“……”曲宴宁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几乎快哭出来。
他哆哆嗦嗦的问，“我答应了要帮她照顾狗的，要是没有做到，她会不会来找我啊？”
王利一脸正气的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年轻人要相信科学……”
曲宴宁摇摇欲坠的三观勉强稳了一点，就听王利继续道：“……不过那只狗挺可怜的，你要是没事也可以去看看它。”
曲宴宁幽幽的说，“不是要相信科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