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说我渣了他(66)
晏起没理他大哥,直接对许菖蒲说:“那玩意儿我写好了,吃完饭拿给你。”
许菖蒲“奥”了一声,想了想说:“不如你帮我带给她吧,她上午在我们班上收拾东西,我上午跟晏溯要去钓鱼,时间正好撞了。”
晏起没理许菖蒲,朝着楼下走去。
许菖蒲只当晏起答应了,转身走进客房,从书包里拿出那件写满名字的校服,在楼下的时候给晏起说:“这是李月的校服,上面有我们整个班级的个性签名,你顺便帮我一起带给她吧。”
晏起没接。
许菖蒲放在他旁边的凳子上。
晏起觉得这样放着不合适,对保姆说着:“帮我找一个袋子。”
他上楼把那个同学录与那件校服装在袋子里,在袋子的上面,有一个粉嫩嫩的礼品盒,那礼品盒精致简单,虽然少女心爆棚,但是没有过多的装饰。
一家人简简单单的吃了饭。
晏起吃了几口就提起那个袋子,谁也没理,走了。
许菖蒲看着晏起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一直到晏起走了很远,他才后知后觉的收回目光。
当目光收回来的时候,他看到那个粉色的小礼品盒孤零零寂寥的躺在沙发上了,那应该是晏起送给李月的礼物。
他拿起那个礼物盒追了出去。
晏溯看到许菖蒲朝着外面跑去,喊着:“菖蒲,你干什么去?菖蒲……”
他追到别墅外的大马路上,终于看到许菖蒲了,许菖蒲焦急的站在路边拦车。
晏溯连忙跑上去:“干什么呢?”
许菖蒲晃了晃手里的礼物盒:“你二哥把东西落在家里了。”
这时候,一辆的士来到许菖蒲面前,许菖蒲连忙上车,晏溯也跟了上去:“师傅,到海清一中。”
的士一溜烟的朝着海清一中跑去。
下了车,两人马不停蹄的朝着十四班教学楼跑,跑到一半,许菖蒲忽然蹲了下来,双手扶着膝盖,眉目间有一丝的不适。
晏溯连忙扶住他,蹲下来,关心问着:“宝贝儿,你怎么了?”
许菖蒲揉了揉膝盖,把粉色礼物盒交到晏溯手上说:“我估计上次韧带拉伤没好利索,腿疼,你给你二哥送去。”
晏溯一听卧槽,自己都照顾不好,还为了别人忙死忙活,圣父也不是这么当的。
许菖蒲催促着:“你快点儿去吧,别担心我,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再晚李月就走了。”
晏溯连忙拿过那个粉色盒子,责备许菖蒲说:“你给我到花坛边坐着休息,乖乖等我回来。”
许菖蒲点头:“好的。”
晏溯拿着那礼物盒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教学楼跑。
许菖蒲在晏溯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处的时候,站了起来,腿不疼了,眉目间的痛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觉得自己还挺有心机的。
有些事让晏溯去做比较好。
寂静的校园内,只有几个住宿生在操场上打着篮球或绕着圈圈,也有学霸拿着单词本一边走一边读。
晏起与李月相顾无言,一个站在窗户里,一个站在窗户外。
李月穿着白纱裙,不过她的脸色比裙子更白。
良久,李月终于打破这一片沉默,说:“没想到你会来。”
晏起将袋子里的写满同学签名的校服与同学录递给李月:“许菖蒲让我带给你。”
李月从窗户里把手伸出去接过,她咧开嘴甜甜的笑着:“谢谢。”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为难许菖蒲,我说我讨厌我自己,但我不能为难我自己,而我发现他跟我有那么一丝像,所以我只能为难他。”晏起站在窗户边,眉目又冷又淡,他把李月当成了唯一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也许是因为李月跟曾经他脑海里的那个女孩儿很像。
“可我觉得你们并不像,许菖蒲比你沉默寡言,而你比他更加阴郁。”李月淡淡微笑着说。
“算了,你有时间吗?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晏起走进教室,坐在许菖蒲的位置上。
李月停止收拾东西,坐了下来,似乎很乐意听晏起的故事。
晏起的故事并不长,他的表述很简单,无所谓这唯一的听众听不听得懂,也无所谓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憎恶或同情。
故事发生在一个凄风苦雨的深夜,一个被拐卖的小孩子被扔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屋子里还有其他小孩子的哭泣声。
他拼命的挣扎想要逃出去,被人贩子打得遍体鳞伤,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儿喂了他几口水。
那乖巧的小女孩告诉他别吵闹,不然会被打。
后来,某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人贩子一脚踹开地下室的门,他满身酒气,浓黑的夜色成了他的背景板,将他的身影无限制的拉大,宛若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灵。
恶灵踉踉跄跄的冲进地下室,满脸通红,目光的在这些孩子间逡巡,眼神里折射出饥渴的、猥|琐的光。
小孩子被他这么一吓,全都缩在角落里。
他目光落到了缩在角落里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儿身上,他抬起手似乎要去摸小男孩的脸,嘴角奸邪的笑着,脚步虚浮,踉跄朝着小男孩儿跑去。
小男孩爬起来就跑,但还是被他抓住了脚踝。
几经挣扎,小男孩儿惊慌失措的推开他,朝着角落里跑去,孩子们被吓得都缩在一起。
男人穷追不舍,最后小男孩儿害怕,在挣扎逃跑的过程中,拉扯了那乖巧小女孩一把,小女孩被拉扯得摔在地上,刚好被迫不及待的人贩子抓住了。
之后小女孩儿那频临死亡凄厉的声音萦绕了黑漆漆的小屋一整夜。
在晨曦第一缕光照进小屋的时候,小男孩害怕的看了小女孩一眼,小女孩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眼睛瞪得很大,望着那小小窗户细微的光与悬浮的尘埃。
她已经死了。
小男孩与那死不瞑目的尸体相处了三天,那小女孩最后的眼神成了他一生的噩梦。
他没办法跟人相处,他有洁癖,他天天做噩梦……
他一直想,为什么这个世界只有他是不幸的?为什么当时他没有死?
“是我害死了她,如果当时我没有因为慌张害怕拉扯了她一下,她也许不会死。”晏起淡淡说着,他双手紧握,手心已经出了汗,嘴唇微微泯着,微不可察颤抖着。
“这跟你没关系,就算当时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会原谅你。”李月微笑着。
晏起喃喃出声:“会吗?”
李月笑笑:“会,一定会。”
晏起微笑着:“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我妈曾经给我找过不少心理医生,都没用,有一段时间,我讨厌我自己讨厌的恨不得掐死自己,我每天都沉浸在噩梦中,我不敢闭眼,我一直在想,死了算了。”
“啊?”李月捂嘴惊讶。
晏起不以为然笑:“是的,没什么好惊讶,我每天都想死,我想过各种解脱的方法,最后因为自己的胆怯没有实施,有一天,我终于鼓足勇气,打算开车让自己出车祸死了算了,但是我怕我临死的时候又狠不下心来,于是我把家里的车刹车给弄坏了,我想只要刹车坏了,就算我到时候胆怯,也会因刹车坏了死掉。”
“后来呢?”李月嘴里只剩下震惊。
“后来,挺搞笑的。我那天拉肚子,我怕死了遗体不干净,不是说人死的那一刻,肌肉松弛,屎尿会一起下吗?我有严重洁癖,一想到死后恶臭难闻,我就回去上了个厕所,出来一看……我家那祸害弟弟上了车……”
李月仿佛看电影,看到最后一刻凶手快要出来了,却犹抱琵琶半遮面,谁都像凶手,谁又都不像,她紧张看着晏起,希望晏起告诉她凶手是谁。
晏起故弄玄虚顿了顿,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想笑:“我出来后,发现车刚开出院子。”
时光回到了发生车祸的当天。
晏起追着车喊着:“回来,刹车是坏的。”
可是没人理他,车屁股冒着烟,嗡的一声冲出院子。
晏溯在后视镜看着自己的哥哥追着车跑,对司机说着:“开快点,他又要跟我抢车,每次都跟我抢,烦死他了都。”
晏起追出院子,跑得气喘吁吁:“回来,刹车是坏的。”
可惜没人理,晏溯在车拐过家门外的大马路的时候,在车窗里伸出一只手,对他比划了一个中指。
晏起喃喃:“他比完那个中指后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发生了车祸,期间我打了消防局,也打了医院的电话,他没等到消防局与警察就出车祸了……好在他第一时间得到了抢救,司机与他都没出事。就脑子出现了问题。”
李月难以置信。
晏起微笑:“是真的,我弟弟那人脑回路有点儿问题,出车祸也挺奇葩,我虽然讨厌他,但是不至于害死他。发生车祸后,他一直认定是他的小情人出轨害他出车祸,我好几次想替他小情人澄清,但是直到某一天,我看到了他的小情人……”
李月恍然:“溯哥是你弟弟,跟你很像的那岂不是……”
一瞬间,她仿佛发现了外星人登录地球的根据地,露出惊奇又恐慌的神色:“你的意思是许菖蒲与溯哥,他们是那种关系?”
晏起没有否认,将自己与晏溯小时候的事情讲给李月听,末了,他感慨一声:“我那个弟弟,一直很奇葩,小的时候,老爸经常扣我们零花钱,他总是能找到老爸藏私房钱的地方,每次没钱花了,他就去偷偷拿,他拿到钱会跟我平分,买来的零食也会与我平分,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跟他也许是很友爱的兄弟。”
李月疑惑:“你讨厌溯哥,为什么要针对许菖蒲啊?”
晏起笑笑:“就晏溯过生日那次,我看到他小情人跟我有那么一丝像,都一样的孤僻,我讨厌我自己,所以我越来越讨厌许菖蒲,在晏溯认为是许菖蒲害他出车祸后,我就想着,我不告诉晏溯,让晏溯折磨他。”
“后来事情出乎我的意料,晏溯竟然喜欢上了他,我不甘心,我不明白为什么就我是不幸的,晏溯的贪玩造成我的不幸,最后他却和许菖蒲幸福快乐在一起了,因而我才故意恶心晏溯与许菖蒲,看到他们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李月叹口气,说:“你说你跟许菖蒲有那么一丝像,你说你针对许菖蒲是因为讨厌自己,你说许菖蒲有了救赎,而救赎他的人是害了你的人,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小的时候出了这件事,成了你的心理阴影,在此之后,那个罪犯被绳之以法,你父母爱你陪伴你,你家人歉疚你,你家还挺有钱的,你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人包容你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