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善良(49)
“比对别人的关心,多那么一点点。”
荀鹿鸣笑了,突然觉得特别窝心,其实他不缺少关心自己的人,邵一榕、汤原、那些数也数不清的粉丝们,所有的人都是真心的在关心他,可是,来自褚卫的关心还是让他觉得意外且珍贵,其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坐在沙发上,各怀心事地沉默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知道什么时候,荀鹿鸣靠着沙发椅背睡着了,身体慢慢地滑向一边,靠在了褚卫的肩膀上。
褚卫被吓了一跳,接着不敢乱动了,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荀鹿鸣能舒服些,然后保持着这样相互依偎的状态也闭上了眼睛。
他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只是享受着这个懒洋洋的午后,黏黏糊糊的日光从客厅的落地窗洒进来,两个人泡在那温暖的光线里,都暖洋洋热乎乎的。
荀鹿鸣睡醒的时候脖子疼得如同落枕,他刚要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靠着褚卫睡着的。
那人也在睡,嘴巴微张,呼吸平稳。
他偏头看着面前的人,又长又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刮得干干净净的胡子,荀鹿鸣的视线下移到褚卫的喉结,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性感。
他想起自己对陈奚奇突然心动的那一天以及那一个瞬间,当时是觉得自己被一块儿甜甜软软的棉花糖扑了个满怀,一看到对方,整个世界都甜了,而此刻,他看着褚卫,是另一种感觉。
这感觉如果非要去形容,那大概是被罂粟蛊惑的飘飘欲仙之感,头脑浑浊,却很想上去尝尝鲜。
“醒了?”
荀鹿鸣被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坐直了身子。
褚卫是突然醒过来的,没做噩梦,也没被什么惊到,只是好像时间到了,就睁开了眼睛。
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荀鹿鸣正看着哪里发呆,下意识问了这么一句,问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人好像是在看自己。
“怎么样?还难受吗?”他又抬手去摸荀鹿鸣的额头,“哎?怎么好像更烫了?”
荀鹿鸣躲开他的手,站起来:“我去厕所。”
他走了两步,觉得仿佛是踩在棉花上。
不知道是不是药劲儿过了,他确实觉得现在比之前褚卫来时更难受些。
荀鹿鸣进了厕所,褚卫拿着手机上网搜“发烧了怎么办”。
“鹿鸣,要不你去医院打一针吧。”
被叫了名字的人在厕所里打了个激灵,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褚卫一叫他“鹿鸣”他就觉得特别奇怪,好像是过分亲昵了,他们之间本来不是这样的。
想起前不久还针锋相对恨不得把彼此按在地上摩擦,现在好像是在做一场被施了咒语的梦,实在有些不真切。
荀鹿鸣上完厕所出来,揉了揉生疼的头:“不想去。”
“怎么的?怕打针?”褚卫过来,站在距离他半步之外,歪着头打量他,“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我特意学了做粥。”
荀鹿鸣注意到了“特意”这两个字,不知道这人的“特意”是不是给他的。
其实发烧的人哪有什么胃口吃饭,可荀鹿鸣却稀里糊涂地说:“好啊,厨房什么食材都有,你去吧。”
褚卫笑了,随手打了个响指:“得了!你去躺着吧,做好了我叫你。”
他去了厨房,荀鹿鸣站在原地,回味着那人刚刚的背影。
褚卫确实是特意为荀鹿鸣学的煮粥,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小米粥,养胃。
他耐着性子熬好粥,盛出来,放在餐桌上。
褚卫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了微博,什么都没说,文案只是一个笑脸。
发完微博,他去卧室叫荀鹿鸣,却发现那人又睡着了。
生病的人总是特别脆弱,特别虚弱,也特别惹人疼,褚卫不舍得叫他起来,就坐在床边盯着那人看,坐累了,他就躺到床的另一侧,轻轻的,侧着身,面对着生病中的人,眼睛都不眨。
荀鹿鸣烧得脸色发红,睡得有些不安稳,褚卫头一次觉得恨不得替人生病,他默默在心里感慨:这他妈真的是命吧,刚认识的时候谁能想到哥哥我现在这么喜欢你?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搂过来,生怕弄醒了对方,没想到,烧得糊里糊涂的荀鹿鸣竟然像只猫一样,顺势往他怀里钻,钻进去之后,还在他胸前蹭了蹭。
褚卫笑了,抱着怀里的人美滋滋地想:我要是现在亲一下你额头,应该不算趁人之危吧?
不管算不算,反正他真的这么做了。
第 60 章
偷香的感觉过于刺激和奇妙,这让褚卫不得不屏住了呼吸, 生怕让美梦过早醒来。
他自嘲地想:估计全国算命最准的师父都未必算得到有一天我这个要什么得什么的大帅哥会在这儿偷偷摸摸亲人家的额头。
当然, 他忘了,他还真的不是要什么得什么, 跟荀鹿鸣一样, 他俩都折在了陈奚奇那里。
不知道哪儿竟然飘来了钢琴声, 弹得磕磕绊绊, 是一首《梦中的婚礼》。
褚卫美滋滋地笑了,在脑子里幻想了一场他跟荀鹿鸣的结婚典礼。
那边的褚卫还在偷香, 这边的陈奚奇已经红着脸跟谢曌睡进了一个被窝里。
他俩进展速度之快, 让陈奚奇这个伪直男惊慌得不行。
那天, 外甥走了, 晚上家里只有陈奚奇跟谢曌,刚刚确定关系的两个人独处起来,气氛过于微妙。
陈奚奇走哪儿谢曌跟哪儿, 陈奚奇说:“你不要一直跟着我嘛。”
谢曌凑上去抱他:“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不是......”陈奚奇说, “我害羞。”
陈奚奇确实脸皮薄, 尤其是对于跟男人搞对象这事儿,他之前毫无心理准备,虽然现在对于自己喜欢谢曌这事儿心里十分有数, 但亲亲我我起来,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
“家里就咱们俩, 你害羞什么?”
然后悠闲路过的肥嘟就发出了一声懒洋洋的猫叫。
自从俩人确定了关系,陈奚奇就成了一只被煮熟了的虾, 脸上的红晕就没消下去过,其实不仅是脸上,如果谢曌把他扒了,会发现,这人因为害羞,全身上下都白里透着红,一看就好吃。
“咱们俩,能不能循序渐进?”陈奚奇从谢曌的怀里挣脱出来,看都不好意思看他。
谢曌问:“怎么个循序渐进法?”
“就是,从牵手开始,然后等我习惯了,再那个......”陈奚奇不好意思说了。
“接吻?”
陈奚奇点了点头。
谢曌又笑了,一把将人拉过来按在了沙发上:“不行。”
“为什么?”陈奚奇有点儿委屈,非常想质问一句:你爱我为什么不能宠着我?
俩人再一次鼻尖对鼻尖,谢曌说:“我们都是成年人。”
“成年人怎么了?”陈奚奇觉得自己快要头顶生烟了,“成年人也可以很纯情的。”
“你确实很纯情。”谢曌的手开始作乱,“但我不纯情。”
他贴着陈奚奇的耳朵,柔声说:“我喜欢了你这么久,忍了这么久,每次看见你都想吻你,想抱你,想占有你,但我都克制住了,现在终于成了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你还不许我实现一下愿望吗?”
然后陈奚奇咬了舌头。
他咬舌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谢曌含住了他的耳垂。
陈奚奇这位朋友,真的很纯情,以前自己都没怎么偷偷玩儿过自己,更没看过那种羞羞的片子,纯情得仿佛不是21世纪的直男。
现在,他被人压在沙发上这样那样,没一会儿就只能发出“嘤嘤”的声音了。
“还想循序渐进吗?”谢曌明知故问。
陈奚奇已经晕乎得一塌糊涂,勾着谢曌的脖子说:“不要了,但是你能不能,轻点儿啊?”
那一整个晚上,谢曌动作都很轻,不轻的是陈奚奇,他叫得太大声。
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胡渔没想到有一天,当他陪着褚卫跟荀鹿鸣去给汤原买生日礼物的时候,会遇见正在亲嘴儿的谢曌和陈奚奇。
当时场面还是挺一言难尽的——
地下停车场,人烟稀少。
胡渔走在两个都比他高出大半头并且捂得严严实实的大帅哥中间,以一个“凹”字快步向前进的时候,他突然看见斜前方有一辆车,有点儿眼熟。
按理说,胡渔不会记性那么好,连谢曌的车都认识,但问题是,谢曌那人有钱,开的车有点儿过于贵了,而胡渔,对一切很贵的东西都十分敏感。
就这样,他看见了那辆车,然后理所应当地看到了坐在驾驶座跟副驾驶上的两个人。
那俩人,在接吻,他只能看见驾驶座上那个男人的后脑勺,而那后脑勺把副驾驶上的人脸挡得严严实实。
再按理说,胡渔不应该连这样都能认出陈奚奇,可他认识那个副驾驶里的人怀里抱着的皮卡丘,这个皮卡丘跟普通的皮卡丘不一样,因为这个皮卡丘的屁股上被胡渔亲手缝了个便便形状的刺绣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左边!”胡渔指着左边说,“飞机!”
褚卫跟荀鹿鸣像是看智障一样看胡渔,胡渔眼皮直跳,尴尬地笑笑说:“开个玩笑。”
他只是想把这俩人的注意力引到别的地方,怕他俩看见那俩人猥琐的行为,至于为什么怕,当然是担心这两个暴脾气的大佬跟谢曌大打出手,就算是他们已经双双放弃了陈奚奇,可是毕竟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儿呢,遇见以前的情敌,哪儿能不嫉妒不吃醋呢?
可实际上,胡渔还真是多虑了。
“哇哦。”褚卫先发出了声音,然后伸长胳膊,戳了戳荀鹿鸣,“你看。”
荀鹿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皱了皱眉,说了句:“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
胡渔扶额:“我好累。”
“你累什么?”褚卫说,“陈奚奇也是你带的艺人,怎么回事儿?大庭广众干这种事儿,不怕被人拍到?这是你的失职!”
胡渔欲哭无泪:“为什么说我?难道不应该说他不知检点吗?”
“他怎么不检点了?”荀鹿鸣说,“他是跟自己男朋友接吻,也不是在乱搞,只是地方有些不妥当,你应该和他谈谈。”
胡渔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这俩人现在完全一个鼻孔出气,这里没有他的位置,他应走远点儿。
“我去教育他。”胡渔耷拉着脑袋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胡渔发誓,这绝对是他唯一一次管这种事儿,因为谢曌瞪他的时候,让他觉得自己仿佛不小心撞见了陈奚奇的裸体,而谢曌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
“有事儿?”谢曌冷着脸问。
陈奚奇一看见胡渔,既惊讶又慌张:“胡,胡,胡渔渔啊!”
“不好意思,”胡渔说,“我不叫胡胡,也不叫渔渔,我叫胡渔。”
“我说,你有事儿?”谢曌又重复了一遍。
胡渔被他吓着了,就在不久前,胡渔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陈奚奇能顺利签到他们公司并且说出专辑就出专辑,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谢曌跟盛歌是好兄弟,更重要的是,这个公司,人家谢曌也是有股份的,要么怎么说人家是青年才俊呢,要么怎么说陈奚奇还真的是命好呢?
这么算来,谢曌是胡渔的老板之一,胡渔对他,那当然得毕恭毕敬。
“谢总,”胡渔一脸犯难,“是这样的,我真的是不小心看见你们那啥那啥的,我知道你们热恋,感情好,但是吧,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