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36)
说完,他揽过那个醉得不成样子的人的腰,将对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离开了烧烤店。
“会……会长!”陶一然朝门口喊了一声,然而沈时苍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有些无奈地扁了扁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下一秒,肩膀上就打过来了一条沉而有力的胳膊。
陶一然扭过头,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那人对他说:“走了哥们儿,泡澡去。”
陶一然:……
陶一然:??????
……
帮醉鬼洗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幸好沈时苍的耐心和韧性比同龄人好了不止一点点,才没有把陈越阳掐死在浴室里。
陈越阳晕晕乎乎地坐在椅子上,吹风机吹出来的温热而干燥的气流,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但在他发间来回穿梭的那只手,又凉又软,每当他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指腹轻轻拂过他的头皮,就让他又睡不着了。
等头发吹干了之后,沈时苍收好吹风机,回来之后发现,这人居然赖在他的床上,一动不动。
沈时苍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他回上铺:“上去。”
“我不,”陈越阳索性抓住了他的手腕,借着力从床上坐起来,然后靠在枕头上,问他,“沈时苍,你是不是……”
眼尾氤氲着一团红晕的桃花眼亮得惊人,如果不是他身上带着酒味儿,很难让人相信,这已经是个醉鬼了。
但是,即便知道他已经醉得不行了,沈时苍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了起来,生怕他发现了什么。
陈越阳攥着他的手腕,然后挑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靠着,又慢慢凑近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讨厌我?”
沈时苍:……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说:“没有。”
“哈?没有?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我哪有那么好骗!”陈越阳推开他,然后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自己的行李箱旁边,无比熟练地又踹了一脚。
踹完之后,陈越阳问他:“那你说,你要是不讨厌我,为什么我今儿说我要搬走了,你连句话都不说?”
沈时苍:……
实际上,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陈越阳一点都不知道。
陈越阳只知道,这人看起来巴不得他赶紧滚得远远的。
他一拳锤在了衣柜门上,一字一顿道:“老子告诉你,我以后就住这儿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我走。”
闻言,沈时苍眼前一亮。
心底似乎有一颗种子,慢慢开始破土而出。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去看看破土而出的幼苗长得是什么样子,就看到陈越阳没站住,眼看着又要摔在地上。
沈时苍连忙去扶他,结果那人直接顺着他的力气,把他扑倒在床上。
两具年轻修长的身体抱在一起,沈时苍伸出手去推他的肩膀,结果那人直接自己起身,双手撑在他的脸颊两侧,垂眸看他,并说:“嘘——别说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似乎要说什么大事。
沈时苍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等着他把话说完。
陈越阳说:“我认识一个人,和你长得特别像,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我以为我和他已经是朋友了,可是他根本就没拿我当朋友。”
说完,陈越阳继续抱怨道:“真是太他妈过分了,你说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过有点儿奇怪啊……我以前没在星月夜见过你,你新来的?”
沈时苍:……
沈时苍已经不记得,今晚已经是第几次,被这人气得说不出话了。
他曲起腿,伸手抓住了陈越阳的胳膊,稍一用力,就将他推开,然后轻轻一翻,床上的两个人瞬间就颠倒了上下的位置。
陈越阳被人按在床上,最开始有点不适应,过了几秒钟,觉得还挺新奇的,就对他说:“呦呵,还挺会玩儿的?去跟你们领班说,开瓶路易十三,算你名下,怎么样?”
沈时苍眼眸渐沉,脸色发黑,生气地甩开陈越阳的手,然后从床上直起身,准备抛弃自己的床铺,去别的空铺睡觉,不再理他。
陈越阳躺在床上,看着身上的人离开后,脑子有一瞬间是完全空白的。
然后,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那人高挑的背影,突然觉得一股火就涌上了心头。
他喝得脑子混沌一片,寝室里又只开了台灯,恍惚间,让陈越阳觉得,这里就是星月夜。
没道理啊,在学校里沈时苍对他冷冰冰的也就算了,在星月夜可一直都是他的主场,哪有被人晾着的道理。
“你过来啊。”陈越阳朝那个背影喊道。
沈时苍抱着被子没理他,准备去旁边的铺上睡觉。
见对方根本不理自己,陈越阳急了。
他扶着床栏站起来,三两步走到对方床边,趁着对方不注意,瞬间反客为主,又把他按在了床上。
沈时苍盯着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问道:“你要做什么。”
“嗯……让我想想啊。”陈越阳眯了眯眼睛,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
他说话时尾音上翘,又带着醉酒后的鼻音,这种轻薄的话说出来之后,显得整个人风流而欠揍。
沈时苍眸色越发深沉,寒潭般凛冽的星眸如同镀上了一层赤色的炎火,仿佛要将那双眼睛里终年不化的冰雪,一点一点地融化、蒸腾。
紧接着,陈越阳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对方的眼尾,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扫过了他的指腹,一种酥麻的感觉顺着指尖,直抵心脏深处。
陈越阳盯着他,笑着说:“我是先摸一下小手呢,还是先亲一下……你说呢?”
第三十章
陈越阳刚说完这句话, 便垂眸看他。
他的视线其实已经模糊了,但奈何身下的人隐隐带了一丝熟悉而矜贵的佛手柑的气味儿,让陈越阳更上头了。
“奇怪了……”陈越阳皱了皱眉, 像是问他,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身上这味道和他也挺像的。”
正说着,他慢慢伏下.身, 缓缓地靠近对方,鼻翼微动,似乎在确认这种味道。
越是凑近,这味道就越是熟悉。
但无奈他已经醉得不行了,大脑还没开始回转之前, 上眼皮和下眼皮就不可逆转地撞在了一起, 而他手上也松了力,整个人都栽在对方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精味儿的温热唇瓣, 不经意间擦过了对方白皙的眼尾。
沈时苍呼吸一滞,整颗心脏似乎都要停住了。
寝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整个屋子里都透露着一种昏暗而暧昧的气氛。
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血液飞速流淌过大动脉的汩汩声, 有生以来, 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滋味儿。
沈时苍把这个彻底失去了意识的醉鬼扶起来, 然后从床上下来, 替他盖好被子之后, 刚想关灯, 却停了手。
他僵了一会儿,又去了一次洗手间,然后才回来,关灯睡觉。
……
陈越阳直接一觉闷到了日上三竿的时间。
他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抄起手机,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为上午十点。屏幕导航栏里的闹钟图标也不见了,应该是被人取消了。
陈越阳拧着眉眯着眼睛,宿醉让他的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但意识却已经完全清醒了。
他扔开手机,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下意识地去扯自己的头发,扯了几下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要命的事情。
嗯……他昨晚是跟连与兴那沙雕出去撸串儿喝酒了。
然后喝大了。
然后好像睡前还调戏了一个妹子……?
不对。
这他妈是男生寝室,怎么可能有妹子啊?!
……尴尬。
陈越阳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后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屋子里从正中间开始,泾渭分明,一边整齐得像被军训过似的,另一边乱七八糟,甚至还有两只外翻着的行李箱。
正如他和沈时苍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性格,连一个屋子,都能被他们两个人住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想到沈时苍,陈越阳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这屋里别说妹子了,连个别人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他昨晚……?
他还记得,自己醉了之后,好像是被沈时苍带回寝室的。
所以说他昨晚调戏的是……沈时苍?!!!
晴!天!霹!雳!
“不不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陈越阳从床上跳下来,连拖鞋都没穿,赤着脚冲进浴室,一边嘟囔着,一边往自己的脸上泼冷水,“这是梦,还他妈是个噩梦!”
等他洗完了脸,也算是彻底冷静下来了。
陈越阳换好衣服,准备去A班走一趟。
不管怎么说,道歉总是免不了的吧。
然而,等到他别别扭扭地走到A班的时候,却被明月告知,沈时苍代表学校取参加化学竞赛了,估计要过明天才能回学校。
面对明月关切的话语,陈越阳只能僵着一张脸,违心地对她说“没事”。
从高三理科的教学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十二月的冷风吹在脸上,临近晌午的日头映在头顶,让陈越阳整个人陷入一种冰火交融的煎熬感中。
他翻出手机,想要给沈时苍打个电话,但是却不知道现在这状况,自己该怎么跟他说。
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于是,修长白皙的食指滑动了联系人列表,按下了“连与兴”这个名字。
“哥们儿,是我,陈越阳,”他开门见山地自报家门,然后惆怅地对电话另一端的人说道,“找个网吧打两盘排位,陪我冷静一下吧。”
……
冷静的结果,就是两个最强王者段位的少年,相约在峡谷之巅大区里连跪了一下午,掉到了超凡大师段位。
“你真是菜得抠脚。”连与兴吐了个烟圈,不耐烦地吐槽道。
陈越阳一听,不高兴了,便吐槽了回去:“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在上路被人锤出屎。”
连与兴按灭了烟蒂,然后看着自己输得凄惨的战绩,骂道:“你他妈说话注意点儿,老子心情也不好,要干架直接说。”
“略略略略略略略,你再闹心还能有我闹心啊,你知道我昨晚——!啊?!”陈越阳摔了鼠标,无比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