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老公应该是什么样子?英俊潇洒,成熟稳重。
反正不是可爱。
他们无所事事地消磨时间。
下午,谢栖又开始拆快递,赵殊意在一旁盯着,好似监工:“你买这么多餐具做什么?”
早就想问了。
谢栖却说:“你猜。”
“猜不到。”赵殊意揶揄,“难道你很喜欢当家庭主夫?”
“笨死你算了。”谢栖说,“最近我发现你总是盯着我,怕我离开,所以买点生活用品,安慰你。”
“这算什么安慰?”
“你的事业脑能不能分一点给家庭生活?”谢栖叹了口气,煽情道,“添置厨房用具,意味着我想和你长期生活下去,很难理解吗?”
“……很难。”
世上怎会有如此不解风情之人?
谢栖拿赵殊意没辙,但没关系,狠狠亲两口泄愤。
然而,他把人按在沙发上,眼睛都亲红了,赵殊意竟然还能考虑正经事,推了推他:“谢栖,我想到了。”
“又干什么。”少爷不高兴,非要亲够不可。
赵殊意在接吻的间隙说:“我本来想早点给你爸还钱,你就不用受委屈了。但我突然觉得,不如别还他,把钱给你,以你个人名义拿去投资或干什么都行,反正委屈已经受了,捞点实际好处。”
谢栖笑了:“你真会为我着想。”
“难道不对吗?”
“对,但我不要你还钱。”谢栖扣紧他的下颌,前所未有的严肃,“赵殊意,你再敢提一个‘钱’字,我真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
被封住嘴唇不能出声,赵殊意挣扎几下,又被吻得更重。
话已至此,他还能怎么说?
换个角度想,夫妻本一体,如果想在经济上给谢栖好处,以后也不是没别的机会。
见他同意,谢栖消了气。
天已经黑了,他们在沙发上折腾许久,大少爷一脸餍足,慢悠悠道:“其实我已经在捞好处了。不往自己名下转移资产,难不成指望我爸宠我一辈子?”
“你变聪明了。”
“我一直很聪明的好吗?”
“……”赵殊意扑哧一笑,“有吗?我怎么觉得有个人特别笨呢。”
“是谁?不是我。”谢栖板起脸,“再笨也比你聪明。”
如果时间倒退回婚前,赵殊意绝不担心谢栖吃亏。
作为名义上的死对头,他很清楚谢栖的手段,没有任何一个私生子能从他手里讨得便宜。
当时他眼里的谢栖事业心旺盛,性格强势,于公于私都说一不二。
但现在,这个恋爱脑笨蛋黏人精是谁?是我们谢大少爷吗?
究竟是他本性暴露,还是赵殊意对他有了特殊滤镜?
可能都有。
“谢栖,你有没有想过,”赵殊意说,“如果当初跟你结婚的人不是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
“老样子吧。”谢栖埋头在他颈间,“联姻是被逼无奈,但我也认真考虑过……既然跟你没可能,就当为了我妈活下去。”
这是他走投无路时的自我安慰,可没想到,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
——所有人各怀目的,无人知晓他的暗恋,偏偏促成了他与赵殊意。
谢栖百感交集,心里有无穷的爱,吻几千遍也不够:“赵殊意,其实他们说的冤家,对头,死敌,都不是我们。”
“嗯?”
“我们是上天也不忍心拆散的——天作之合。”
第52章 致最爱
1月19日,漫长的寒潮终于结束,奉京回温了。
休息的时间有限,一到工作日,赵殊意又忙碌起来,他已经正式起诉赵怀成,将证据提交检察机关和法院。
在铁证之下,赵怀成被判决只是时间问题。
诉讼过程虽耗心力,但以公司名义起诉,赵殊意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他更多精力放在公司管理制度的改革上。
谁也没料到,叔侄俩的斗争结束得如此迅速且暴烈,赵怀成被打七寸,兵败如山倒。董事会内部已听不见反对赵殊意的声音,他在此时提出改制,几乎全票通过。
赵殊意将现在视为黎明前最后的紧张时刻,为重整人事、制定新的规章制度,每天与公司高层和法律顾问从早到晚开会,忙得不可开交。
即使这么忙,他也不忘抽空去医院探望秦芝。
由于天气和日程安排每日不同,他有时早上去,有时晚上去。秦芝伤口恢复,气色好了许多,但心情依旧抑郁,不想跟赵殊意交流。
其实赵殊意能感觉到,母亲似乎有些怕他——在无法弥补的深刻愧疚下,怕他流露哪怕一星半点责怪的神情。
赵殊意演不了母慈子孝的戏码,但也不怪她,因此每次去医院都不待太久,有时甚至不进门,只将每日不重样的鲜花送到,让她明白自己来过,没放弃她。
但又能怎么样呢?赵殊意也不知道。
谢栖说他心太软,事到如今还是这么爱妈妈。赵殊意不承认,一被调侃就不高兴,臭脸一摆,拿眼神警告谢栖少说他不爱听的话。
谢栖便笑道:“我明白了,你之前就这样对我,嘴比石头硬。”
赵殊意一张冷脸好似结冰,披上外套,假装没听见:“我走了。”
“我送你。”谢栖紧跟上来,亲一口,帮他拉开车门。
最近谢大少爷热衷扮演司机的角色,天天来朝阳总部招摇,生怕别人看不见,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帮赵殊意拎外套,拎电脑包,送咖啡,买下午茶。
秀完恩爱,他问:“你加员工群了吗?有没有人讨论我们?”
“?”赵殊意无奈,“我没加,但你放心,都炒上热搜了,肯定有人讨论。”
赵殊意甚至怀疑,热搜是谢栖自己买的。
但他一问,谢栖不承认:“你不知道我有多红吗?打个喷嚏都能上热搜,还用花钱买?”
“好的,大明星。”
“真的。”大明星说,“况且我老婆花容月貌,随便露一点侧脸都能迷倒一大片,网友们惊奇倒也正常。”
赵殊意:“……”
有时他不得不承认,人和人的脸皮厚度天差地别。
不过,自从赵怀成涉诉一事传扬出去,朝阳集团就被迫卷入舆论风波。为维护公司和赵殊意本人的声誉,公关部下了血本,控制风向的同时,网上有关赵殊意的讨论自然而然地增多了,并不都与谢栖有关。
新闻传得沸沸扬扬,自然也传进了秦芝的耳朵。
1月20日傍晚,赵殊意照常来医院看她,原以为她依旧不想交流,但当赵殊意放下鲜花,准备离开时,秦芝突然开口:“殊意。”
病房里淡淡的消毒水味盖住了她从前常用的香水,属于妈妈的香气日渐消弭。她的长发也剪短,少了柔婉的感觉,多了几分干练。
“再坐一会儿吧,我有话想跟你说。”秦芝倚着病床,注视自己疤痕未消的手腕。
赵殊意坐回原位。
“医生说,再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最近关注了公司的新闻,你二叔那些事……都看见了,不跟你提不是不关心,是怕再给你压力,影响你心情。”
“没关系。”赵殊意淡淡道,“没什么不能提的。”
秦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如我直接说了。”
“……”
“你二叔现在落得这下场,是他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她说,“我那天的确想为他求情,但扪心自问,真的不只是为了他……可能是我老了,观念落后,我总觉得一家人没必要闹太僵,如果有和解的可能,就先坐下来谈谈,也许会有更好的结果。当然,也许观念没错,是我的身份错了。”
说这些话,触及她内心不想面对的部分,她的手微微打颤:“妈妈这些年对你不够好——物质方面的关心是次要,主要是没关注到你的精神需求,没给到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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