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符忱的眼眶都很红,久违的自卑感,令他不敢直视身边的男友。
但每个等红灯的路口,戴司雲会伸手搭在腿上,揉几下膝盖,无声的肢体安慰,令那一枚陈年伤疤如冰在融化,心甘情愿地诉说所有糟糕的过去。
“那个beta是领养我的养父。”
“他对我不好,从小打我骂我,欠了一屁股债,没钱还只能逃跑到了外地。”
“我……”
“以为他不敢再回来的。”
戴司雲全程听着,脚踩油门,肾上腺素差点控制不住,但理智叫嚣着他要冷静,没有什么比安抚好情绪难过的男友更为重要。
他把符忱带回齐明瑾的家,上楼前打过招呼,得到爸爸的同意,齐明瑾还说厨房备有夜宵,想吃就自己盛到卧室里。
进了家门。
整间宽敞的复式楼层,像迷宫,哪怕同处一间屋檐下,他们压根也不会和齐明瑾碰面。
这套房的小主人卧室比较空荡,衣柜只挂着几套戴司雲的衣物,包括上次穿回来的卫衣套装,是临时标记后,符忱为他准备在床尾的那套。
那套衣服用来当睡衣也很合适,同时洗了澡,符忱正是穿的这身卫衣裤躺到男友的床上。
落地窗外。
整座港城静寂而璀璨,是有别于老城区的风景,窗帘在浮动,令人仿若置身于云端之上。
符忱的情绪没再产生波动,有些愧疚,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没有跟你爸爸打招呼,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戴司雲轻声说:“没事。”
他俩睡过午觉,哪怕凌晨一点多,也并不怎么感到困,但齐明瑾有些神经衰弱,平时喜欢安静,哪怕是戴司雲这个亲儿子也不会太晚去打扰爸爸。
“知道了,”符忱很乖地点头,“那我明天能和你爸爸打招呼吗?”
“可以。”
戴司雲把他揽入怀中,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只想为小男友解决所有麻烦,“他欠的债已经还清了?”
符忱靠着紧实的胸膛,嗅着alpha的气息,呼吸也逐渐平缓:“嗯。”
“暑假就还完了。”
“所以……”
他那时候突然犯了病,面临着高额的治疗费用,只能接受祝颖庭的好意,借了人家一大笔钱。
戴司雲的眼眸震颤,嗓音止不住的沙哑:“他是什么时候逃走的?”
符忱不肯说出口。
戴司雲垂眼,盯着小可怜的发旋儿,低声地追问:“初中对吗?”
“嗯。”
符忱终于开口,说是初二的冬天,家里还被人砸过,他忙着期末考没时间收拾,在乱糟糟的废墟里睡了好几天。
“戴司雲。”符忱仰脸看他,那么好看的脸蛋却委屈巴巴,小心谨慎地问,“我这样会不会像在卖惨?”
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戴司雲捏着下巴,力度不大地逼他仰头,堵住嘴唇,把那些不合时宜的话逼了回去。
他把符忱松开后,抵着额头,那么坚定地做出保证:“乖。”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相信我,好吗?”
符忱是该点头的,可下意识摇着脑袋,嘴唇也微微咬住,想说不需要这样的,这样会让戴司雲变得很累。
可话到嘴边,只能是谢谢他喜欢这样糟糕的自己,好像那些黯淡无光的日子也被照亮了。
“我好喜欢你。”
符忱搂着他,怎么也不愿松开手,如在虔诚地祷告那般,“你也一直喜欢我吧。”
“我只要你喜欢我就足够了。”
第41章
港城开始升温了。
一觉睡醒, 整座城市下起连绵细雨,空气黏糊糊的,滑溜溜的睡衣穿着也不太舒服, 是南方独有的回南天。
从客厅回卧室,戴司雲端着温水的杯子,瞧见符忱在叠被子,听到动静, 转身朝自己露出笑脸。
“谢谢。”
符忱走过来,接过水杯,像以往那样笑而露出小虎牙, “我可以去和你爸爸打招呼了吗?”
“不急, ”戴司雲盯着他干燥的嘴唇,“有事去琴水湾了。”
“噢。”
符忱点头, 咕噜咕噜地喝水, 胃里舒服很多,主动说, “我好多了。”
戴司雲感到欣慰, 摸着他的脸玩儿, 期间打了通电话, 吩咐管家把行李带来, 顺便买一支唇膏过来。
符忱把温水喝完, 状态早已脱胎换骨, 哪里像头天夜里哭得流鼻涕泡的家伙。小帅哥被男友牵着手去吃早餐, 胃口大好, 把楼下那家全港最贵的早茶外卖,吃得半点不剩。
戴司雲只顾着看他吃了,那双狭长眼眸, 原本显得薄情,看着他时,却处处透着温柔,手上扯过餐巾纸,替符忱揩拭嘴角沾着的一滴果酱。
符忱迎着视线,手掌覆住手背,像要张嘴咬他的手指玩儿。
戴司雲好笑:“不怕被我爸看到?”
“……”
符忱瞪着浑圆的小狗眸,亮晶晶的,嘟囔道,“你说了你爸爸不在家。”
戴司雲挑了挑眼尾:“所以胆子这么大,想对我做坏事?”
符忱说不过他,当真轻咬了一下食指,调情似的,紧接着,门铃响得不合时宜,吓得不小心把舌头咬了。
“!”
戴司雲肉眼可见地心疼,捧他脸颊,揉了揉,后悔应该晚点再叫管家过来才好。
半小时前。
从琴水湾出门的管家先生,路过老城区,替符忱收拾了几套衣物,还顺便买了唇膏。只是,他拼命赶来,不知为何气氛有些奇怪,以为是自己在专柜挑错了唇膏款式。
戴司雲让符忱去房间整理行李,故意把人支走,而后,跟管家的低气压对话才刚刚开始。
“您要的资料都已经送过来了。”
除了戏多,管家这人没多余毛病,办事更是靠谱利索,“那个beta叫符东临。”
“早年在青少年医院附近开面馆。”
“小忱还小的时候,陪他起早贪黑,帮忙干活,所以附近的老租客都对父子俩有些印象——”
“符东临有酒瘾,每天下工喝酒都是醉醺醺的状态,没事就拿小孩撒气,拳打脚踢的,都说小孩惨兮兮的。”
戴司雲紧蹙着眉,身后是偌大的落地窗,背影早已显得挺拔高大。
他看着那些资料里的陈年旧事,目光忽然顿住,落在一处福利院地址:五岁前的符忱在那儿生活过一段时间。
管家或许还有别的毛病,那就是八卦,轻声试探:“少爷。”
“您打算带小忱去一趟?”
戴司雲闷闷地应了声:“帮我保密。”
管家点头,心想他要是麾下弟子,戴总和齐总就是在闭关双修的状态,他怎么可能打扰。在不越线的前提下,他本来就该替未来继承人处理问题,反正少爷现在也是处于放养状态,出了事会有齐总兜着。
戴司雲吩咐了几句,就让管家先回去了,后者看似不为所动,脑子里的excel文档高速运转,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了个遍。
在这之后。
戴司雲无暇顾及其他,回卧室,替符忱检查了下舌头,没咬出伤,顺便帮涂了唇膏,而后陪他收拾行李。
“我真的可以多住几天吗?”
符忱张着糊了油般的嘴唇,嘴巴都闭不紧了,还非说这唇膏是戴司雲让人买来送他的,所以特别好用。
戴司雲好笑替他抹开:“当然可以。”
符忱:“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跟你爸爸道谢呢?”
“过几天吧。”
戴司雲解释说,这几天是父亲的治疗期,两个alpha家长很忙,基本上不会离开琴水湾,“收拾好了去买新唇膏?”
符忱眨了眨眼,知道是约会的意思,比南风天更黏糊糊地贴过去:“好。”
“我也想给你送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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