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着过人音乐天赋的人并不少,但是要发展起来,需要的其他条件跟因素实在太多了。
不过白千严却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另一种看法——凌一权虽然喜欢音乐,但并不喜欢做巨星,也绝不享受被粉丝追捧膜拜的感觉,他所做的一切举动,仅仅只是为了得到并维持这个地位罢了,除此之外,他不愿再多付出一丝精力,而要促成这些,凌一权所计算的,简直精确得有些可怕。
至于其中的原因,白千严却是不知道的。
喝了一口咖啡,白千严靠在墙上,闭上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凌一权才离开,赛斯特也跟着赶回国,似乎家族的企业突然发生了什么很不好的变故,作为嫡系后背的赛斯特自然没有缺席的理由。
“等我回来!”赛斯特走的时候还给白千严发了条短信,内容有些奇怪,白千严看了一眼就删除了。
低头再看看手机里的被自己备注成“圈圈”的人,头像是一只很可爱但是没有表情的卡通狐狸,却从来没有动静,发过去的问候短信也一条没回。
暗叹了口气,白千严把一次性咖啡杯丢到垃圾桶,回去工作了。
虽然凌一权本人不在,但是他这个助理的工作却不少。
一个月过去了,凌一权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回复他任何信息。
他也曾试图给凌一权打电话,能接通,但从来不接听。
这种有着明显痕迹的漠视,让白千严很难受,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又一个月过去了。
白千严除了按时上班,偶尔也找机会回陈导演的剧组补一些戏。而凌一权则依旧留在美国的分公司。白千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自己写了辞职信交到了人事部经理那里。
他一直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整理好了东西,想了想,白千严还是决定打电话跟凌一权交代一声。但他刚按了两个号码,手机就响了,屏幕上出现了一只白色卡通狐狸的图标,姓名标注——圈圈。
白千严感到心脏在扑通地乱跳,手指有些发颤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明早八点的飞机,美国。”对方那完美的声线即使是透过高科技通讯产品,从太平洋的另一边传来,还是有着相当的质感,但也一如既往的冰冷。
“美国?这……喂?喂?”白千严还没反应过来,凌一权那边就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
白千严还在发愣,身穿深蓝色西装的女秘书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小本子:“白特助,这是你的护照跟一些相关的证件,飞机是明天早上八点十分起飞,抵达后会有人到机场接你。”
“不好意思,请问你知道凌董让我过去是做什么吗?”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
白千严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护照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十天前。”
白千严跟秘书道谢后,又沉思起来。
这样说来,今天凌一权的电话、安排的事情和他所递交的辞职信并没有任何联系……但他让自己去美国干什么呢?如果是发生在一个月前,他或许会开心,因为他是真的很想见到那孩子,哪怕只是单纯地看看那孩子也会觉得很满足。
可经过两个月的冷静后,他现在已经很清醒了,想事情已经不会往某些方向去了。
而事情也如白千严所预料,到了美国,他并没有见到凌一权本人,而是被人带到了一栋别墅里。别墅里除了两个外籍佣人,还有一只明显瘦了一圈的狐狸正毫无精神地趴在毛毯上。
“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关系,到了这边后,它越吃越少,身体也越来越瘦。好几个兽医来也检查不出毛病,现在只靠大量的营养针跟一些流食维持体力。”
听着接待他的人解说,白千严渐渐皱起了眉头,朝正在假寐的球狐狸走去。
球狐狸的小鼻子动了动,似乎嗅到了自己熟悉的气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白千严正蹲在身边看着它,墨玉般的眼睛是它所熟悉的深沉跟专注。它先是呆呆的看了对反整整半分钟,而后突然跳了起来,小声地“嗷嗷”叫着直接扑到了白千严的怀里,看起来无比委屈。
“怎么了?那么委屈……”白千严虽然不怎么喜欢动物,可对这只小狐狸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不免也有些心疼——尤其当他的手碰到小东西那明显能摸出脊椎骨的背后。
“嗷,嗷嗷,呜……”小狐狸也不管白千严听得懂听不懂,窝在他怀里就开始吐槽着什么,小爪子还不时比划,粉粉的耳朵一颤一颤地直抖。
“打针很疼,对么?”白千严居然像是能听懂,摸了摸它的小屁股,后者乖乖地给他摸,然后猛点头,又委屈地嚷嚷了几声。
“如果一直不老实吃饭,还是要打针的。”白千严淡淡地道。球狐狸耳朵一垂,低头轻轻地“呜”了一声,又蹭了蹭白千严,居然想钻进他的衣服里。
于是,白千严试着给它煮了鹅肝粥——因为以球狐狸现在的健康状况来看,并不适合给它炖肉食,要先从清淡的粥开始。
球狐狸嗅了嗅,朝白千严“嗷嗷”了两声,居然低头老实地吃了起来,相当的乖,看的两个佣人跟接待的工作人员啧啧称奇——这小狐狸的胃口跟脾气都是极其刁钻的,突然这么老实,大家真是有点适应不能。
“真不可思议,它居然那么粘你。”看着吃饱喝足后窝在白千严怀里求摸肚子的球狐狸,年轻的男工作人员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它跟Boss以外的人亲近。”
白千严摸着小狐狸的圆肚皮,想了一会忽然问道:“凌董平常过来么?”
“Boss他很少过来,太忙了。”
难怪球狐狸瘦成这样,原来是因为寂寞。顿了顿,白千严又问:“他平常都在忙些什么?”
“这个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了。”男接待员说着低头看了看表,“啊”了一声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它了。”
白千严点点头,这个就是他被叫来美国的原因。
唯一的原因。
接下来的几天,白千严不知道凌一权是真的很忙还是其他的原因,一直见不到人。而球狐狸则在他的喂养下,很快恢复了体力,也变得更加粘白千严了。
两天后,仍旧待在别墅里的白千严收到一个红色的信封。喜气的颜色让他一时间竟不敢拆开,但想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当即直接撕开了看——里面并不是白千严以为的东西,而是一张演唱会的入场卷。
凌一权全球巡演的首场入场卷。
拿着这张精致的入场卷,白千严就这样站在门口发起了呆。他不知道凌一权到底什么意思,也不敢多想,却仍旧抱着球狐狸失眠了一夜。
到了演唱会当天,白千严很早就拿着票排队入场了。他的票位置相当不错,靠得很前面,能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每一个细节。
现场有八万观众,而在他的周围是一些各种肤色的年轻人。男女都有,他们的脸因为期待而发红,一边双眼发亮地盯着舞台,一边兴奋地跟同伴激烈地讨论着即将开始的演出。可惜白千严一句都听不懂,但是,他仍旧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激动跟狂热。
“帅哥,你也是中国人么?”这时,一个相当时髦、俏丽的黑发女孩拍了拍他,歪着头很好奇地问。
“是的。”白千严点了点头。
“真巧,我是上海的,特地赶过来。”女孩的笑容相当的甜,过了一会忽然很感兴趣地道,“你跟我们似乎不太一样耶!”
“嗯?”
“你能买到这个位置的票,应该是花了很多钱吧?但我从你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喜悦,就像漠不关心的人,你难道不期待这场演唱会吗?”
白千严愣了愣,漆黑如墨的双瞳闪过一抹复杂的暗芒,过了一会才微笑道:“不,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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