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渡抓住猫的爪子,温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
“明天再和雪糍玩吧,我把它抱出去了,你早点睡比较好。”沈舟渡把雪糍抱在怀里,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你去哪里?”孟为鱼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床板上,身体倾向沈舟渡。
“什么意思?要我陪你睡吗?”沈舟渡抱着猫,戏谑地靠过去,他的笑容极浅,如果不是靠得那么近,也许面前的人还未必能发现。
孟为鱼眨了眨眼睛。
“需要的话,我就留下来。”沈舟渡直起身体。
孟为鱼看了他一眼,随后默不作声地倒在床上,用左手抱住脑袋,纠结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啊啊啊啊啊。
沈舟渡看到了觉得好笑,抬起膝盖,挡住他滚动的身体,防止他滚下床。
“没有邀请你的意思。”孟为鱼小小年纪,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谁会和十七岁的毛头小子上床啊。”沈舟渡用非常讲究的话术,瓦解孟为鱼的警惕性。
“可是我十七岁的时候,也是长得很好看的。”孟为鱼抬眼看他,征求他的赞同。
“你是想我同意这个说法,还是不同意这个说法?”沈舟渡哭笑不得。
“没有引诱你的意思。”孟为鱼并不想他误会,但是自己一个人真的很害怕啊。
“我睡沙发。”沈舟渡双手抱着猫咪,将它举高,随后笑着用鼻子碰了一下它的鼻子。
就像孟为鱼之前做的那样。
“呵。”孟为鱼不悦地撑起脑袋,他不面对自己的时候,表情很明朗啊。
“我先送雪糍下去,免得它晚上跑进房间。”沈舟渡抱着猫离开房间。
孟为鱼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没有商定好,今晚到底会不会一起睡。
“上来的时候,顺便帮我把手机拿上来。”孟为鱼不是一个会主动要求陪伴的人,但是他的心眼比马蜂窝还多。
“好,还有什么要的吗?”沈舟渡轻而易举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蜂蜜水……”
“等我翻一下冰箱有没有蜂蜜。”沈舟渡说完,抱着猫离开了。
孟为鱼在床上坐起来,耐心等着沈舟渡回来。可惜沈舟渡的速度并不如他想象那样快,孟为鱼在床上滚了两圈后,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侧耳倾听楼下的动静。
勉强听到了有人在翻冰箱的声音。
孟为鱼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又等了一会,终于听到了有人在楼梯上走动的声音。
沈舟渡拿着一杯水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坐在床上的孟为鱼兴奋且快速地瞄了他一眼。
“蜂蜜水。”沈舟渡把手中的杯子给他。
“谢谢。”孟为鱼的左手接过。
“好乖。”沈舟渡笑着摸了一下他乱七八糟的头发。
孟为鱼愣住。
“那我睡这里的沙发吧,你晚上要是哪里不舒服,也能及时叫我。”沈舟渡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给他,“你的手机。”
一只手拿着水杯的孟为鱼看到他的动作,艰难地抬起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右手,示意沈舟渡把手机放绷带上面。
“噗。”沈舟渡忍俊不禁,随后把手机放在他屁股旁边。
孟为鱼发现了,只要自己出糗,沈舟渡才会真的笑出来。
这件房间里面有一张沙发,沈舟渡把沙发下面的一层拉出来,轻而易举变成了可以舒适躺下的构造,随后去衣柜里,拿出一张被子。
“空调会冷吗?”沈舟渡查看室内温度。
“不会。”
“好。”沈舟渡明白了。
“你除了好,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孟为鱼无端找茬,然后想把杯子放到床边桌上。
沈舟渡快步上前,接过他的杯子,故意模仿眼前人平常说话的方式,说道:“好嘟。”
“恶心。”孟为鱼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好了,躺下。”沈舟渡抓起被子。
孟为鱼下意识就当前位置躺下。
“头放这里。”沈舟渡拍了拍枕头。
孟为鱼蹭了过去。
沈舟渡给他盖上被子。
“太早了,怎么睡得着!”孟为鱼顿时槽多无口。
“好吧。”沈舟渡拿起旁边的一个枕头,垫在孟为鱼的脑袋下面,“你可以玩一下手机再睡。”
孟为鱼再次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他结婚,目前只有中邪能解释这件事情。
把孟为鱼安置好后,沈舟渡躺在沙发上,被子一拱,立即睡了进去。
孟为鱼这才发现,困的人明明就是沈舟渡。
什么人啊,明明自己想要睡觉,却哄别人去睡觉。
孟为鱼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不甘寂寞地推开被子。他小心翼翼地下床,蹑手蹑脚走到了沈舟渡的旁边,蹲了下去。
他就这样蹲在沈舟渡的旁边,看着他的睡脸。
摘下眼镜后,沈舟渡的五官显得特别立体,尤其是鼻子的形状特别精致。他的表情柔和下来,锋利的感觉削弱不少。
按照孟为鱼的审美来说,是好看的。
孟为鱼抬起手,放在下巴上,做了一个思考的动作。
“别调皮了。”沈舟渡的嘴巴张开,开口说话。
“你还没睡啊。”孟为鱼惊讶。
沈舟渡的眼皮动了动,慢慢打开,一双璀璨如宝石的浅蓝色眼睛,近距离看着孟为鱼。
“我才刚躺下,就算真的很困,也不可能马上睡得着。”沈舟渡叹了一口气。
孟为鱼看着他似乎对自己疲惫的模样,嘴巴一撇。
“要一起睡吗?”沈舟渡打开自己的被子。
“你想得美。”孟为鱼就知道他居心不良。
沈舟渡把被子放下去。
“我说啊,你知道我最近遇到了什么吗?”孟为鱼无端端问出这个问题。
沈舟渡因为困了,一时之间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他这个问题是想要问什么。
“我的爸爸妈妈呢,离婚之后基本上没有怎么见过面,甚至没有怎么见过我。今年,他们难得回家了,知道为什么吗?”孟为鱼突然很想讲这件事情说出来,在今天之前,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也许,沈舟渡会愿意听他说话。
沈舟渡清醒了。
“因为想要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那边的钱,他们当时离婚让两边家人都很难堪,所以家里人当时撂下狠话,如果他们一意孤行,不会给他们带走一分钱,所有的都是我的。”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要离开,而且没有一个人在乎自己,“今年,或者对你来说是很多年前,他们回来了,想要钱。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那边根本不想见他们,他们就住进了我一个人在的家,使唤我的佣人,天天在那里甩脾气、吵架和扔凳子。最过分的是,平常在家我最大,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结果他们来了,不给我点菜,我想吃了好几天的板栗鸡、想和胡萝卜玉米汤、凉拌莲藕。”
这就是那一年的夏天,孟为鱼离家出走的原因。
他的记忆偏偏停在了人生中最难受的一天。
“我知道哦。”沈舟渡耐心地听他说完话,温柔地笑了一瞬。
孟为鱼愣住。
“靠近一点。”沈舟渡和他说。
孟为鱼蹲在地板上,听话地往前挪两步。
沈舟渡伸出手,放在他的头上,随后反复摸着孟为鱼的脑袋。
孟为鱼抿嘴看他,仍然保持着警惕性。
“明天给你做。”沈舟渡承诺道,“我以为你今天要住在宁坞家,什么都没有准备。”
“如果我今天住宁坞家。”
“那我明天会去见你。”沈舟渡自认为自己说了一句不错的情话。
“嘶。”孟为鱼倒抽一口气,“我不记得我喜欢那么舔的啊。”
沈舟渡被气死,立刻翻脸。
孟为鱼看着他发青的脸色,担心自己会在大晚上被家暴,所以默默转过身,鬼鬼祟祟地沿着来时的路,躺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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