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晴这时候激动得嘴唇子都哆嗦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公司里不近人情看起来性冷淡,对除了工作之外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苏执聿,不仅对结婚这件事真的没有撒谎,并且还是跟一个年纪看起来这样小的男孩子结的婚。
“这位……”
苏执聿很勉强地说:“弟弟不懂事。”
话音刚落,站在他旁边的方时恩突然握着他的手套晃荡了一下,又用那种打着弯的语调叫了一声“哥~”还原地跺了一下脚。
方时恩叫完,又对着王晴晴捏腔拿调地说:“姐姐可不要在公司乱说啊。”
王晴晴一遍感觉自己心脏跟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硬要形容大概就是她曾经看到她养的猫第一对自己眨眼wink了一下那样,王晴晴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胸口,一遍心里念念有词“磕到了……磕到了。”
然后看着苏执聿和方时恩,王晴晴抬起来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手拉拉链的手势。
“一定一定,我知道,保密!”王晴晴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的表情,朝他们挥手。
苏执聿站在那里看到王晴晴一路小跑,两条腿在裙子里很快交错,都没等跑到单元楼门里,她就已经掏出来手机,看起来神情亢奋,像不知道是在和谁分享。
回到家里,苏执聿在厨房热豆浆,又起锅煎蛋的时候,听到在餐桌上等着的方时恩不断地打起来喷嚏。
苏执聿重重将盛着油条和煎蛋的碟子往他脸前一放,“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活该!?”
苏执聿将方时恩的豆浆也没收,冲了一杯感冒冲剂放到了他盘子旁边。
方时恩这时候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在苏执聿看起来已经俨然忍耐到极限的脸色下,不得不又偃旗息鼓,挺直了的腰杆又软了下来。
“还不因为你……跟别的女人……说笑…不回家……”
苏执聿没听清他嘀嘀咕咕什么,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忍耐的必要:“一开始让你起来遛狗你不愿意起床,又看见我跟同事打招呼也要下来凑热闹,这就算了,你不长脑子吗,你穿这身睡一衣下去,你自己身体什么样子,你不知道是不是?”
方时恩没有回嘴,身体开始感觉不舒服,饭吃到最后犯困,以为是感冒药在起作用。
结果没想到半夜方时恩就起了烧,苏执聿半夜三更又去找退烧药,给他喂下去,凉毛巾盖脑袋盖了几个小时,方时恩的烧才算是退下。
腊月二十八下午,睡了一夜,上午起来吃个饭,又睡了一个下午的方时恩醒来,感觉自己已经痊愈,精神恢复,希望苏执聿能带自己出去吃。
苏执聿为了照顾他的饮食,带他去了一家口味偏清淡的餐馆,方时恩吃得很不尽兴,回去的路上还不高兴地又坐回车后排。
苏执聿根本不吃他这一套,面色如常地开车,在一个将近七十秒的红绿灯路口,苏执聿停下来车时,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根烟,点了一下却发现没打着火,这时候前方响起来一声鸣笛,苏执聿一抬眼,手一滑,打火机掉了下来。
这时候一只细白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捡起来他腿上的打火机,动作很熟练地打着火,往他嘴里叼着的烟上。
苏执聿转头看到方时恩整个人距离自己座椅极近,一只手绕过来,另一只手像一只小猴子一样紧紧扒着他的座椅后背。
苏执聿吸了一口烟,烟味在汽车里散开,他将车窗打下来。
但是方时恩还是像被呛到了一样,咳嗽起来。
其实苏执聿并不是没有察觉,从来到燕塘市之后,方时恩的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之前费心勾引自己的时候约自己去公园散步,那样冷的天穿那样单薄,露出来光洁白皙的小腿给苏执聿看,第二天还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
看到苏执聿似乎是想要掐烟,方时恩突然说道:“没关系,其实是我对烟味比较敏感,打开窗户就好了。”
苏执聿鲜少在人前抽烟,只有压力大的时候会抽,烟瘾也不大。
“是吗?”苏执聿问。
方时恩点点头,不以为然:“习惯了,其实我姐姐之前也烟瘾很大。”
话音落下,苏执聿夹着烟的手一顿,下一秒,苏执聿把烟按灭,丢到了车上的一个纸篓里。
第48章
汽车启动,开始转往翠湖宛的方向。
提起程诗悦,方时恩也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追问:“对了,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说带我回去看看姐姐吗?”
苏执聿对此毫无印象,根本不记得有过这么一回事:“我什么时候说过?”
方时恩这时候急忙提醒:“你之前说的呀,我说我想过年回去墓园看看她,我提好几次,你总说你忙。”
苏执聿心说这算是哪门子答应过,他语气淡淡地回,“有空再说吧。”
他的敷衍几乎是不加掩饰的,方时恩有点儿急了:“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你现在难道没有空吗?”
苏执聿回:“没空。”
“你现在不是在休年假吗?”
“居家办公你懂不懂?”
车已经停到小区地下车库,方时恩跟在苏执聿屁股后面不依不饶,“什么啊,怎么这样啊,之前说好了的呀。”
电梯一到,两人进入电梯,苏执聿像是根本不想理会方时恩:“我没有明确答应过你,也从来没有说好。”
两人回到家里,苏执聿看到方时恩围巾都不解,还在那里跟自己据理力争说:“你这是耍无赖!”
苏执聿看他脸通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样,走过去想要帮他解下来的脚步也停下了,毫不相让地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耍无赖。”
“你永远没空!永远在忙!”方时恩看着苏执聿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情感波动的脸,他气得浑身紧绷起来,对苏执聿这样冷漠油盐不进的态度质问起来:“你其实根本就不想到我回去看我姐姐吧!”
故意不想带方时恩回云淮市,去那他花了几十万赔偿金买的墓地的墓园里看程诗悦和真的忙没有时间带他回去这两者又有什么不同,结果不都是一样,故意不故意,苏执聿都不会带他回去。
“所以呢?”苏执聿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程诗悦在他们生活中出现的频次这样高,这样有存在感,也从来不认为在方时恩这里,程诗悦应该比自己重要,苏执聿冷下来语气:“你要为了程诗悦用这样的态度和我讲话?”
方时恩感觉苏执聿在这一刻冷血得不像人类,他睁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执聿:“她是我姐姐!”
“什么姐姐?”苏执聿到此刻也不愿意再掩饰,再忍耐:“她如果真心为你好能放任你堕落成性?如果不是她,你又怎么会变成那样?”
“我变成什么样了?”
“你之前什么样自己心里清楚。”
这话不可谓不伤人,方时恩像被隔空打了一拳那样,原本穿着厚袄还没来得及脱进到温暖的室内热得通红的脸一下子褪去了血色,他愣怔地望着苏执聿,就算是知道自己其实在苏执聿心里一直是很不堪的存在,但是方时恩以为他现在变好,做很多次保证去,求很多次饶,讲很多次对不起,以前的那些就真的过去。
苏执聿话说出口也自觉伤人,但是他又认为方时恩也一向是没有什么自尊心,此前也说过更多更重的话,看着方时恩好像因为自己拒绝带他回去看望程诗悦而变得好似伤心欲绝的脸色,苏执聿心头那股儿无名的火便更盛,不知道方时恩愚蠢的大脑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到底谁才是他的衣食父母,谁才是他最应该讨好的人吗,为了一个生前带着他不干好事,去世了还留下来一堆骂名的程诗悦在这里和自己吵架,简直是不可理喻。
“如果不是我出手救你,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她好到哪里去吗?”
苏执聿此刻的表情是那样冷漠,语气是那样轻蔑,他是打从心底看不起他们姐弟,方时恩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力气才能忍住让眼泪不好掉下来,他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用力攥成拳头,指尖都用力到发白,他最后像是一头被惹怒了的小兽一样,对苏执聿低吼:“道歉!”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