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有这么社死的一天啊。
还好路上没人,要不然他立马原地挖个洞钻进去。
这是他平时随便玩弄江橙的福报。
他认了。
韩限环顾四周,快速拉好裤链, 弯腰拉他起身,“宝宝, 你在这儿说这个干什么, 快起来跟我回家。”
江橙其实执拗的很,只是和他力气实在悬殊, 喝酒喝太多身上软绵绵的, 小鸡仔似的一下子就被韩限提起来了。
“不要动我,我还要喝……”
“还喝?再喝就要出大事了。”韩限抱着他,换了条大道走,“以后说什么也不让你喝酒了,我看你嘴里跑的火车一点也不比我逊色。”
跟他学也不跟他学点好的,潜意识里净学他那些骚话了。
……难道他给江橙留下的印象只有凰和骚了吗!
韩限来到他们的停车位, 打开副驾驶车门,护着江橙的头,小心翼翼把他放进车座, 再绕一圈回到主驾驶。
点火后,他转头看看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 内心百感交集。
除了陌生,心疼,还有计划泡汤的苦楚。
酒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但对他来说……酒又是个合格的月老王。
酒让他第一次吃到了江橙,也让他第一次没有任何阻拦地,完全吃到江橙。
对酒这个东西,他可真是又爱又恨。
他降下车窗,闭眼冥想了一阵子,痛定思痛过后,终于接受了今晚大概率是做不了的事实。
他拨开江橙的头发,在他前额处轻轻落下一吻,哭笑不得道,“我这辈子真是败给你了。”
江橙眉梢微微动了动,倚在他肩头继续睡。
韩限任由他靠着,莫名涌上来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明明跟他强调过很多次不想上班迟到,却在周日的晚上,在一个根本不重要的聚会上喝得烂醉。
“我真以为你有多爱那份工作呢。”
其实呢?
不过如此。
压根谈不上什么爱。
他估摸着江橙也不是不想做他的全职太太,只是不想天天窝在家里发霉,到最后和社会彻底脱节。
好歹找个班上上,找个地方待待,找些人讲讲话,找点事情做做。
仅此而已。
而且他可以肯定,在江橙眼里,他比工作重要得多。
比如之前某天他开车不小心遇上追尾,晚了几秒没秒回江橙的话,他在电话那头就急得不行。
当时他们公司在开年终会议,江橙抛下手头所有事赶到他身边,一来就把他全身一顿摸,检查他哪里受伤。
一边检查还一边掉眼泪。
给他看得心一抽一抽地痛。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一瞬间的冲击力把他脑浆都摇匀了,睡两天大觉就好了。
他怎么解释江橙还是不放心,还自己脑补了一堆他受伤瞒着不告诉他的苦情大戏。
哈,想想这可能吗?
别人也许可能,但他绝对不可能。
他恨不得真的再多几道伤疤,以此来博江橙的同情,让江橙多爱他一点。
这么好的卖惨机会,他哪里舍得放弃啊。
可是真的没有伤。
一条都没有。
他能怎么办。
骗江橙也只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谎言被揭穿的时候,他不仅得不到奖励,还会得到江橙一个大逼斗。
想想还是算了。
故事的后续是,江橙破天荒地,在工作日多给了他一天。
他俩在床上腻歪了一天,楞是没下床干别的。
那天晚上两个饿死鬼好好下了顿馆子,吃到肚皮撑圆才回家。
如果这种日子能多来点,让他折寿多少年都值。
-
“来,慢点。”韩限好不容易扶着人到家门口,从裤兜里掏出钥匙。
江橙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一不留神就会摔倒在地。
严冬的季节,江橙里三层外三层裹着,要不是一米八的身高和修长清瘦的身材撑着,估计看上去真像个团子。
脸蛋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醉得,粉扑扑的,感觉掐一下就能掐出水来。
韩限关了门,把他放在床上,第一件事是去泡醒酒汤。
今天聚会上那几瓶酒他一滴没碰,也不知道度数如何。
反正就江橙这点小酒量,普通果酒都能给他喝醉。
……那要是有人利用他这个弱点,故意灌他怎么办。
万一他不在他身边呢?
他坐在茶几旁,一边搅汤一边后怕。
唯一的办法就是永远在他身边,不让别人接近他。
尤其是陌生人。
他难以想象要是有人趁他醉酒干些什么,他会做出什么极端事来。
脑子里只闪过一秒的画面,他就咬牙切齿,就差去厨房提刀了。
总之今晚发生的意外给了他一个重要的警醒——
让江橙远离所有带酒精的东西。
“……韩限……”
一声糯糯的叫唤钻进耳朵,冲破了他乌七八糟的心绪。
叫得他心痒痒的。
“韩限……你在哪啊……”
“在这,我在这儿呢,”韩限把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随即来到他身边,“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陪你。”
江橙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慢慢浮现出一张清晰的脸。
他最熟悉的。
他最爱的。
酒精麻痹神经的作用愈加强烈,他感觉浑身都有蚂蚁在爬,还感觉有把火点燃了他,现在火焰在慢慢吞食他的皮肤。
“…难受。”
“难受吗?先喝醒酒汤吧。”韩限捧起碗,舀起一小勺,轻轻吹了一下,送到他嘴边。
江橙抿了一口,感觉更难受了,“…不好喝,我不喝。”
“这是药啊,当然不好喝。忍一下就喝完了,乖。”
江橙别开脸,“我不喝,你自己喝。”
“宝宝,我没醉,是你醉了。你喝了就好受了,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我不喝。”
喝醉了还这么倔。
属驴的吗?
韩限不能看他一晚上都这么痛苦,说什么也要喂给他,“你喝不喝?”
江橙还是执拗地摇头。
“行。”软的不行来硬的,韩限自己灌了一大口,强行把他的脸别回来,低头含住了他的嘴。
药水流进他的嘴里,一股似甜非甜,似苦非苦的药味儿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流到嗓子眼的刹那,那股药味儿变得更加浓郁,连同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一块儿袭来,眼角随之泛起淡淡的泪光。
草……真的好难喝。
难喝得想吐。
连韩限身上的味道都救不了这破药水。
生理性的排斥使混合在两嘴间的药水透过唇缝淌出来,顺着他的下巴一直流到衣服里。
最后他还是给韩限了个面子,费劲千辛万苦把那一勺的量咽了下去。
“宝宝真棒。”韩限擦干净洒出来的药,帮他脱掉了外套和鞋子,走到浴室门口,远远地看了他一眼,“我先洗个澡,待会儿帮你擦擦身上。”
江橙感觉世界天旋地转,哪能听清楚韩限的话。
只不过喝了几瓶酒,他感觉自己好像快死了。
他是天生对酒精过敏吗?
正常快三十岁的男人就应该会喝酒吗?
为什么他不是呢?
连这么点小事都合不了群,看来他真的只适合一个人待着吧。
俗话说借酒消愁,可为什么……他越喝越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愁什么。
就是莫名地,不喜欢高中那些人。
他很奇怪,为什么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班里的人都喜欢搞小团体。
周筱寒和他走得最近,可除了他,她还有好多好多朋友,加入了好多好多小团体。
到头来,还是只剩他一人么?
不,他今年28了。
28岁的他有心仪的工作,有最喜欢的人陪伴,也改变了许多,尝试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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