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执俯身,脸几乎要贴到阮灵风面前,开了口:“我说,你在这儿听了这么久,就不想问一下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
阮灵风对着忽然凑近来的脸,心脏几乎停跳,也失去了思考能力,有些呆滞地问:“那……这首歌叫什么?”
“不告诉你。”陶执说。
阮灵风:“……”
陶执伸出手:“手机拿出来。”
阮灵风心说这是要开始对他进行校园霸凌了吗?他捏着书包带子的手指关节都开始泛白,摇了摇头:“我没有手机。”
“啧。”陶执又说,“你哪个班的?叫什么?”
阮灵风拔腿就跑。
03
第二天陶执还是出现在了阮灵风教室门口,还让人递话给他,让他放学去昨天那里等。
阮灵风没听他的,没敢去,一放学溜得比谁都快。但也没跟老师说,因为他听说人家背景很硬,跟老师说了也没什么用。
连续一周,阮灵风都过得提心吊胆。
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阮灵风还是在周五下午回家路上被人堵了。
不是被陶执堵的,是被同级的其他学生。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Omega,笑盈盈地问他为什么陶执要找他。
阮灵风答不上来,眼里流露出些讨饶,结果换来一声嗤笑。对方语带嫌恶:“因为你放了他鸽子,他可是郁闷得不行……我看你也没什么特别啊,又土又怂还是个呆子,陶执是不是失心疯啊。”
那人又靠近阮灵风,嗅了嗅:“甚至没有味道。”
旁的人也跟着一起笑开。
说的是没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阮灵风先天患有这类疾病,没有信息素,也感知不到Alpha的信息素。
从前别人问起时,他还找借口说自己分化得晚。后来有一次不知道谁偷看了他交上去的体检报告,于是大家就都知道了,阮灵风是有病的,他没有味道。
大家下次聊信息素相关的话题时,如果阮灵风在场,便就不继续说了,像是给阮灵风的体贴,却没让阮灵风觉得有多舒服。久而久之他也不爱再跟这些人多说什么,学生的本分就是学习,聊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
但至少……一直以来也没有人会那么过分,当着他的面嘲笑他。
一阵难堪涌至头顶,他满脸涨红,想说些什么——
被人先打断了。
太狗血了。
“你们在干什么?”是陶执的声音,陶执还是顶着那张不高兴地脸走过来,像问罪一样盯着那个欺负阮灵风的漂亮Omega。
不得不说这种在校园传闻中很爱惹事的刺头还是很能镇得住场子的,陶执这么一来,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几个突然噤若寒蝉。
陶执又不讲道理地拉起阮灵风的手。
阮灵风本能地不太乐意,但力气没陶执大,又怕在人前再拉拉扯扯会更难堪,便咬着唇,自暴自弃地任陶执带着走。
他们往前,其他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阮灵风还能听到身后传来些窃窃私语,但他此刻大脑发热,并没有办法好好思考。
他只觉得路好长,陶执的手心出乎意料地,有点烫,但是很软。
04
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陶执开始问阮灵风话,语气还是带着些不满,但听起来比刚刚喝那些人时要柔和许多,他问:“你为什么不来?”
阮灵风意识回笼了,把手从陶执手心抽出来。大约是觉得有些委屈,平日他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现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忍不住责问起来:“我为什么要来?”
陶执很理直气壮道:“因为我在等你啊。”
刚刚问完那句,已经花掉了阮灵风大半的勇气,再加上陶执太理所当然,阮灵风接下来的话便显得底气不足,他有些弱弱道:“……你等我做什么。”
陶执挠了挠头:“就感觉你那天在旁边听歌听得好投入,想问问你有什么感想,再让你听一下别的歌……因为说实话,我们在学校里玩乐队,吸引来一些观众都不知道是什么牛鬼蛇神,整天只会喊‘好帅好帅’,确实我长得也不差,但是……”
阮灵风愣住了:“就这样?”
陶执:“就这样啊,不然还能怎样?!”
05
熟悉了以后,阮灵风才知道那天陶执是想耍个帅的。
陶执设想中的场景是这样,他让阮灵风先问这首歌叫什么,他则回答“不告诉你”,再说,“要是你把手机号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歌名”。
谁知道阮灵风跑得比兔子还快。
06
那天后来,阮灵风还是跟着陶执,再一次去了他们的排练场地,一直听到了晚上八点。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这么晚回家。
回家的时候找了借口,说什么是被老师留下来了——反正阮灵风知道的,虽然他从来没有晚归过,但他妈妈也不会真的去问老师,不会真的着急他没回家。
但如自己预料的一般,他还是被骂了,理由是他回来晚了就没人做饭。
这些批评听多了,于阮灵风而言不痛不痒。
他今天甚至有点高兴。
刚回到房间准备补作业,手机上弹出了新讯息。
是今晚陶执强行在他手机里存的号码,对方发来短信问:明天还来吗?
马上传进来第二条信息,是个陈述句:明天你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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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来个一发完的,但感觉写不完,还是写一点发一点吧hhhh
还有人在看吗(卑微
第56章 if番外
07
不只是那一天的“明天”, 后来的很多个明天,只要陶执喊了,阮灵风都会去当对方的听众。
他说不明白为什么, 当然不是什么俗套的对这个Alpha春心萌动之流的原因——诚然不可否认, “舞台”上专注于打鼓的少年的确很有魅力。他仔细想了想, 这更多是他对自己乏味生活的一种抗争。
从此他不再每天准点回家, 当家里那个让人省心的好儿子好哥哥。他从陶执和其他乐手那里听说了许多国内外的乐队和他们的传奇故事,耳机里响的从流行的抒情歌变成乍一听意味不明的摇滚乐。
课余时间, 阮灵风还和陶执他们去音像店里淘碟片。他们还会去看本地别的更成熟的乐手演出。
阮灵风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08
有一次阮灵风去了陶执家里。
是周末要彩排, 陶执迟迟没到他们平时练习的仓库,队里的人打不通陶执的电话, 拜托他去叫一下人或者看看对方什么状况——尽管陶执平时随意惯了, 但要鸽之前也总会交代一声。
阮灵风拿着个地址出发。去之前林一鸣跟他说陶执家是栋大别墅,他以为只是同学之间惯常的调侃,去了才知道人家没骗他。
他站在门口, 高大的金属栏杆门将他隔离在外,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他按了门铃,暂时还没反应, 于是他端详起院子里的花草, 它们似乎疏于打理, 肆意生长。
他想象着会有电视里那种为陶执家服务的工人出来开门,里头那栋楼里会有各种他应付不来的大人在穿梭, 可能他会遇到陶执的爸妈——总之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不知道该怎么交流, 在脑海中预演几遍还是觉得不够妥当。但过了一阵,门铃对讲机里传来的是陶执的声音——听着像刚醒。
“谁?”
阮灵风道:“是我。”
陶执没问他怎么来了, 门“啪嗒”一声打开, 陶执说:“你自己进来, 我去给你开楼下的门。”
阮灵风怯怯地穿过了院子,只等了一小会儿,门开了,他看见穿着件白T恤的陶执,头发看起来只是简单打理了下,能看出或许一分钟前它还是一顶鸡窝。其实阮灵风只是看了陶执的脑袋一眼,陶执便忍不住解释起来:“我……刚醒,赶着给你开门来着……你先进来吧,我去洗漱。”
阮灵风视线探到屋内去,又听陶执说:“里面没人,你别一副有人要吃了你的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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