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
他们后来的聊天氛围相当不愉快。
[ALIEN]:抱歉。
[ALIEN]:我不能给你发照片。
当时的席延很直接了断地回绝了对方。
但他表明自己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自证,例如说出酒店、时间之类的详细信息,偏偏那边的男O医生的反应如他所想。
[线条]:那很遗憾。
[线条]:我想你说的这些不足以证明你的身份。
对话至此。
席延的眼眸浮出微冷,心想他太急了,对方是袁医生介绍的朋友,而袁医生搭线的目的很明显,他怎么能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线条有没有接触过那位omega的真实性都有待探究。
他有理由怀疑,线条也和袁医生一样是在逗他玩儿,否则怎么会提出发半裸自拍的无理要求,还要求必须露出腹肌的那种。
后来。
席延不知能说什么,对面的线条八成感到没劲儿,聊天对话默契地停留在这几句话上,他俩算是谈崩了。
“同学你的肠粉好了——”
食堂阿姨的声音在窗口前响起。
席延敛起杂念,应了声谢谢,接过餐盘先去填饱肚子,其他的暂时没办法多想,毕竟今天会是很忙碌的日子。
吃饱早饭后。
席延去办公室找导师拿卡,又去便利店买了几瓶常温水,再往实验楼的方向赶去,他先跟四名同学碰面,没多久等来了帮忙的热心市民周羡。
六人刷卡进了特殊机械教室。
空荡的教室不用来授课,放置着小分队近几个月的心血,是将要托运海外的机械作品,因机票改签,这趟活儿也来得比较棘手。
这群理工科学子都是务实派。
一进到教室里,按照原定的计划各司其职,体力活占上风,没多久就渴得不行,好在有席延买的矿泉水,大伙儿才没哭着喊又累又渴。
众人忙起来也不闲聊,就这么过去了一早上,看着把精细分装的活儿彻底干完了。
“好像都差不多了呢。”
其中有位女性omega,扎着双马尾的较小身材,负责联系国际物流,“小席哥,那我就让联系好的工作人员开车来取了哦?”
尽管没有安排职责,但席延完全是众人心中的民选组长,再检查一番后,席延点了点头,那位女孩子才放心地联系起物流人员。
忙活了一大早的众人可算能休息了,顾不上地板脏,坐着躺着的都有,气喘吁吁。
席延水也没喝两口,倒不觉着哪里累了,相比起以前高中偷偷兼职,白天上课,夜晚不是在便利店卸货,就是在工厂螺丝拧到掌心起泡。
那时还在长身体的他才稍微觉着吃力。
好不容易闲下来。
周羡和其他人聊起天,笑得楼顶都在抖动,席延则自个儿靠在角落,下意识摸出手机,想看看线条有没有出现。
——答案是没有。
将要入冬。
德国的气候怕是比国内还冷,还没彻底感受到冷空气,席延将卫衣拉链拉到顶,悄然叹了声气。
想了想。
席延还是打算跟对方再说几句话。
[ALIEN]:你好。
[ALIEN]:我后天要去趟德国,跟导师参加赛展,接下来一周都不在南陵。
[ALIEN]:辛苦医生帮忙转告,如果他想要联系我,我会尽可能第一时间及时回复,如果没回可能是在忙或者有时差。
几句话发出去后。
耳边听到同学间的轻松谈天,席延却置身事外,目光盯着屏幕,始终不见对方的输入状态有所变化。
“……”
他只好收起手机假装无事发生。
尽管不确定男O医生说的是真是假,但直觉是种微妙的玩意儿,席延还是选择相信对方,并希望这段时间的omega不会出现任何身体状况。
另一边。
高耸入云的CBD高楼大厦。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沈季钰微仰着身子静坐,笔挺西装,肤白如玉,就连发丝也透着矜贵气质,整个人是似精雕细琢而成。
在这期间。
冰冷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熄灭,沈季钰始终无动于衷,双手抱臂处于静思的状态。
在第八百回弹起消息时。
“沈总。”
秘书小郑仿若戴上痛苦面具,受不了了,开口问,“袁医生问您去不去德国,确定了的话,我这边会赶紧调整一下您的行程。”
沈季钰微挑眉梢:“不去。”
秘书:“……”
沈季钰:“怎么?我看上去很想去吗?”
秘书化身课堂早读的领读员:“袁医生说‘骗骗哥们得了,别把自己给骗了’。”
沈季钰:“…………”
秘书小郑偷瞄两眼,没见着沈季钰当真置气,心想惹老板烦了事小,影响老板身体健康事大,他反复挣扎又走上跟袁医生狼狈为奸的道路。
“您要不再考虑考虑,顺着袁医生给的理由下台阶,就当真的只是去看场音乐节?”
“……”
沈季钰有点儿烦,抻了抻挺括领带,抬着下巴道,“下楼帮我带杯咖啡。”
“诶好!”
秘书小郑直觉有戏,屁颠跑了出去,满脑子都是那款线条小狗和某瑞新出的联名,猜想老板应该会喜欢的。
毕竟。
当初他疯狂安利线条小狗Maltese,老板看着不如何感冒,嘴上嫌幼稚,后来当真换上了头像。
真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门关上后,沈季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懒懒地抬起凤眼,单手捧起手机,将席延发来的消息逐字阅读了一遍。
不仅如此。
他还复盘了昨天的全部对话。
“……”
那张精致素白的脸上浮现出不解,他,昨天怎么会变成自己也嫌弃的陌生模样?
网上对于性情大变的人,用“不管你是谁,请先从他身上下来”的句式调侃,现在沈季钰也开始怀疑自己身体里有了个鬼。
还是……好色鬼。
不然怎么会问那个男大学生alpha要半裸自拍?
这完全不是他以前能做出的事儿,当时无所察觉,如今甚至怀疑被下了迷魂药,夜不能寐,到这会儿还耿耿于怀。
——太不对劲了。
沈季钰稍转座椅,侧着身子眺望窗外,虚浮的云雾缭绕,像笼罩在他心头的薄纱。
他想了想,干脆给某位医生拨去电话,身处南陵市男O医院的老牌专家接通问道:“小钰喝小白狗咖啡没有?”
沈季钰呛了下:“袁叔别开我玩笑了。”
穿着白大褂的专家笑了笑,戴着眼镜,斯文和善,他是袁彬的omega爸爸,也是沈季钰过世母亲的老友,刚五十岁已半百了头发。
本来这趟回国是打算找袁叔帮忙动手术的。
但出了意外,可以说是计划全盘打乱,沈季钰藏着太多的话,只能跟这位亲近的叔叔说,就像六岁那年他母亲去世时一样。
袁叔透过屏幕端看小辈的脸色,由衷笑道:“看来我们家小彬说的都是实话,你比我想象中状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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