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看到慕总开完会急急忙忙冲出去,我大概能猜到。”
“还好带了点补品。”林初抬手,露出一个大袋子。
他瞟向门内,“慕总呢?”
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慕宁远远瞥见两人,步伐不自然地顿了顿。
“来了啊。”
他谨记生病人设,抬手抵着唇想咳嗽两声,但对上林初似笑非笑的视线,又明白毫无作秀的必要。
慕宁“啧”了声,拿过林初手上的袋子,进了厨房。
“旺里好玩吗?”林初在沙发上坐下,闲聊似的问。
“还行,三分之二都是雨天。”
林初点头,不再说话,气氛就此沉闷下来。
慕稚轻咳一声,还想找话题,林初就体贴道,“回房休息吧,不用招待我。”
又加上一句,“后天就要上班了,得在那之前修养好。”
“……”慕稚无言,“林哥,这份工作是不是压榨你太多了?”
林初笑起来,“在哪儿工作不是压榨。”
“这算好的了,起码工资开的高,也不用担心空降什么人把我挤走。”林初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继续说,“最重要的是,慕总是很好的人。”
慕稚正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发怔,听到这句话,抿起唇,“但他工作起来太没有分寸了。”
林初好像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镜片后的眼一弯,“只有工作上没分寸吗?”
慕稚知道他是在说酒吧的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哥。”
林初走后,慕稚两手撑着头,问,“上次林助去酒吧,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慕宁挑眉,“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嗯……”
慕稚沉默会儿,道,“因为我也觉得你状态不对。”
“林助这么有能力,你们又是上下级的关系,一直这种状态,好怪哦。”
“这种状态怎么了?”慕宁笑起来,“正常上下级不就是这样?”
“可是你之前还说把他当弟弟,谁会对弟弟这么冷漠?”
慕宁还系着围裙,在座位里呆坐一会儿,蓦地苦笑,“人家不承我的情,有什么用呢。”
林初是孤儿。
他在福利院长大,被人领养,原本日子顺遂,读高中时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说要把他领回去。
养父母不堪其扰,报考大学时和林初商议后决定把人送到外地,也就是本市上学。
原本以为摆脱骚扰了,谁知生父欠了债,得知林初在大公司上班,变本加厉地展开攻势。
“亲生父亲是个混混,我怕他出阴招。”慕宁眼神晦暗,“以前碰上过一回,在我眼皮子底下打林初。”
慕稚眉头跟着皱起来,“报警了吗?”
“报了,算算日子早放出来了。”
这情况听起来确实不妙,慕稚发了会儿呆,觉得不对,“所以你是因为林哥不接受你的好意才生气的?”
“……”慕宁不语。
“可是你那天一声不响去酒吧抓人,换我,我也不高兴。”
“为什么?”
“那天周六啊!你又不说理由,谁周末玩得好好的要被老板抓走会开心。”
慕稚打了个喷嚏,眼睛红红的,凑过来出主意,“你就像以前一样对林哥,工作外的时间少打扰人家,但又时不时表达一下关心。时间长了,你们会熟起来的。”
慕宁若有所思,过了会儿回过神,敲他脑袋,“还坐着干嘛,回房休息。”
慕稚不情愿地上了楼。
晚间慕稚又烧了起来,他浑身虚汗,意识不太清醒,哭得天塌下来似的,拽着人衣服不让走。
廖松琴和慕宁忙活了一晚上,天边泛白才睡下。
清晨,慕稚被热醒。
他皱着眉挣扎会儿,四肢像被铁坨压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慕稚眨了眨视线模糊的眼,终于看清:被子上沿着他的躯干放了几个哑铃。
“……”
肯定是慕宁嫌他闹腾,为了尽快脱身,把他给封印了起来。
如果最后来房里看他的人是廖松琴就不会这样。
慕稚嘀嘀咕咕地拿开哑铃,还挺沉,慕宁大半夜扛到他房里也不觉得累。
手机震了震,慕稚睡得身子松快,拿过来看了眼。
陈令发来消息:【哥!我找到房源啦。】
【这么快?】
【嗯,有学姐毕业了合同还没到期,急着找下家,被我捡漏了。】
【好,你注意别被骗。】
聊了几句,陈令提起找室友的事,慕稚就说会帮他留意,让他把详细条件发过来。
陈令在聊天框里做流泪猫猫头,【谢谢学长,改天请你吃饭~】
当天中午,廖松琴苏醒。他后脑一阵钝痛,感冒尚未好全。
回复了几条工作消息后廖松琴点开朋友圈,刷过几条某公司股价下跌的推送,看到了熟悉的头像。
熟悉的头像,陌生的文字。
【慕稚】:已有房源,找人合租,仅限男。价格可议,要求卫生习惯良好,作息健康,晚间不扰民。有意者联系这个微信。
底下陆隅评论:【我!!!!!!】
廖松琴:“?”
“这是什么意思?”慕宁进慕稚卧室逮人。
慕稚抱着保温杯,稍有些迷茫,“啊?”
“合租。”门口廖松琴抱臂站着,嗓音还有些哑,“你和陆隅合租的事。”
慕稚发完就没再关注手机,打算晚点集中处理。
他看了眼评论,明白过来,“这个啊……”
慕稚视线一转,对上廖松琴黑沉沉的眼眸,却又不打算好好解释了,“就是字面意思。”
廖松琴手指一紧,面上温和地笑了笑,“一定要去吗?”
“对的。”
“那我可不可以住你们隔壁,这样凡事能有个照应。”
“?”慕稚拒绝,“不行。”
“楼上呢?或者楼下。”
“也不行。”
廖松琴循循善诱,“阿稚,你第一次自己搬出去住,饭谁来做?我要是住在附近,到了饭点你来自提就行,省时又省力,好不好?”
“谁说我不会做饭了。”
慕稚身子往前倾,一副争论上头的模样,“看着菜谱学一学,有什么难的?”
廖松琴不说话了。
旁观这场开始得莫名其妙争执的慕宁:“呃……阿稚,这个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试一试就知道了。”
廖松琴往门框上一靠,咳嗽两声,很虚弱的样子,“我不舒服,想喝粥。”
“阿稚,你能做出来吗?”
慕稚“蹭”地站起来,“当然。”
他撩袖子,“你要喝什么粥?”
廖松琴说了个难度中等的,“香菇青菜粥。”
五分钟后,慕稚站在厨房里,面前是慕宁给他找出来的食材。
他盯着背后四只眼睛的注视,握着刀站了会儿,忍无可忍,“……能别看着我吗?”
慕宁:“怕你切到手。”
廖松琴:“了解,我们回避。”
他拽着满脸不解的慕宁去了客厅,留下厨房里跟着视频步骤一步步做的慕稚。
他把食材放到砂锅里,发了会儿呆。
怎么就开始煮粥了?
慕稚不是完全没做过饭,下碗面的水准还是有的。
只是煮粥还是头一回,脑子里又一片混乱,最后端出去时带了点焦味,他面色不虞,把碗放到坐在餐桌边的廖松琴面前。
“很好吃。”廖松琴宽大的手伸过来,揉了揉慕稚的脑袋。
“第一次做,有点瑕疵很正常,下次会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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