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失忆都有新男友(48)

　　桑泽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自己的母亲，同样在爱情里拿起武器需要驱赶外来者，但下一瞬他又冷静地宽慰了自己：不一样，他们不一样，因为黎旭不是他父亲那样的人。

　　黎旭爱他。

　　桑泽用谎言轻易挽回了自己的爱情：他向黎旭保证不再监视黎旭的生活。

　　——但这怎么可能呢？

　　桑泽把对黎旭的监视做得更加完备。他需要时时刻刻关注着黎旭，才能确保黎旭依旧在爱自己，才能排除他们爱情中像竺飞星这样的害虫。桑泽确实没有变成自己的母亲，但至少他母亲的悲惨人生教给了他一个宝贵的道理：不要太过相信爱情里随时有可能背叛你的另一方。

　　桑泽从来不后悔自己的监视，他只后悔自己做得不够完备。桑泽更加小心地监视着自己的恋人，同时逼迫黎旭远离竺飞星。他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自己想象的那样进行，但总是事与愿违……

　　他再一次被拆穿了。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严重，因为桑泽的不知悔改让黎旭坚信他无法改变，同时除了竺飞星之外，黎旭身边又多出了一个他更加信任的舒安玉。

　　然后……然后对于桑泽来说是地狱。

　　他变成了自己的母亲。

　　02

　　黎旭结婚了。

　　桑泽疑惑自己是不是发了疯，可却又发现自己心底无比地冷静。他握住了手心白色的小药片，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想起我们相爱时的样子。”

　　“阿旭，我们再来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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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番外好难写啊…

 

第88章 怪物-舒安玉

　　01

　　大概因为少年失怙丧母又寄人篱下，舒安玉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沉默寡言的。随着年岁的增长、对黎旭心思的加深，他似乎变成了一个沉默的怪物：不能诉诸于口的爱意和日渐偏执阴沉的心。

　　舒安玉为了逃避对黎旭的感情而远离黎旭，却又在思念变得苦涩而归来时知道黎旭有了喜欢的人。

　　舒安玉心中坠坠的：原来他也会喜欢男人，只是这个人不是我。

　　但黎旭的感情似乎并不顺利。

　　知道这一点的时候舒安玉反倒感到了高兴，但接下来这其中又混杂了复杂的罪恶感。可是，好痛苦啊……这么痛苦，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痛苦？

　　连桑泽都看出了他的痛苦，可黎旭却看不出来。

　　是的，桑泽说的没错，他们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与弟弟——他理应比任何人都拥有更多的优势。

　　舒安玉沉默地跪在黎旭母亲的病床前，因为生病已经落光了头发、面色瘦削的黎阿姨宽容又平和地看着他：“安玉，你会照顾好黎旭的，对不对？”如同多年前撞破舒安玉对黎旭的感情时那样，她再一次原谅了舒安玉，“不要顾虑我，如果黎旭也喜欢你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如果黎旭也喜欢我……舒安玉心想，这是多么好的祝福呀。

　　可惜这不是现实，所以他要去抢、要去骗：“旭旭，妈妈很担心你，她希望我们能在一起……你愿意吗？我知道你最近在为桑泽的事情烦恼，或许我可以帮你。”

　　——选我吧，这一次，选我吧。

　　黎旭疲惫地点头了，于是他们结婚了。

　　这是舒安玉成年以来最快乐的一刻，他觉得自己飘起来了，一切的罪恶感与自卑感似乎都消失不见了。他高兴得像是醉了，但他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他独自咀嚼自己的快乐。

　　但婚姻的泡沫太脆弱了，更何况这本就是虚假的妥协。

　　黎阿姨去世了，黎旭开始变得低迷抑郁——舒安玉半夜总能听见黎旭在悄悄流眼泪、发出小兽一般的泣音。

　　舒安玉知道，黎旭不是不肯爱他，他只是不肯以爱人的方式爱他。黎旭可以喜欢桑泽、喜欢竺飞星，可是即使结婚了，他也不会喜欢舒安玉。他们像一对身份被迫倒错了的兄弟，除此之外，再没有暧昧的地方。

　　舒安玉心想：是我的问题么，是我迟钝、讷言……是我不会讨人欢心。

　　舒安玉习惯了这种自我否定，尤其在收到一大堆黎旭的照片时：在面对别人时，黎旭也有正常的情欲……只有他，只有舒安玉，他们甚至没有亲吻过。

　　舒安玉有时候也想换一种身份：不要是哥哥了，他不想做黎旭的哥哥，这两个字像枷锁一般牢牢套住了他，让他被迫在规定的框架之内活动，不敢踏出一步。

　　黎旭是一只容易受惊的白兔子，舒安玉是壮硕的、石头一般的怪物，可他也只能伪装自己是一只黑兔子，用密不透风的虚假皮毛遮住自己滚烫炽热的心。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一次推翻所有重来的机会？他想要重新开始，他可以变成别人，变成桑泽、变成竺飞星……变成随便一个黎旭会喜欢的人。

　　他会伪装好自己的。

 

第89章 怪物-里世界

　　01

　　黎旭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大兔子。

　　梦里黑漆漆一片，只有黎旭一个人独自行走在黑色的道路上，他隐约知道自己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他首先碰到了一只黑色的仿佛山一般高大的大熊，黎旭望着这只怪物似的黑熊，很奇异地没有感到恐惧的情绪。他竭力仰着头问大黑熊：“熊先生，你为什么在这里呀？我在找东西，你知道我在找什么吗？”

　　大黑熊粗笨的手掌却正灵活地刻着木雕，听见的黎旭的声音，他黑色的眼睛从木雕身上移到了黎旭身上。长相可怕的大黑熊意外有着好脾气，他低下头，巨大的脑袋凑在了黎旭面前，礼貌地开口：“我不知道，如果你告诉我你在找什么的话，我可以帮助你。”

　　大黑熊发出了熟悉的声音，黎旭却似乎被梦境迷惑了似的，一时间未曾想明白这是谁的声音。他只是遗憾地开口：“真可惜，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他又好奇地问大黑熊，“熊先生，你在做手工吗？”

　　大黑熊动作之间皮毛摩挲着发出声音，他握着手中的木雕手掌向下，平放在黎旭面前：“我在刻我的爱人。”

　　黎旭盯着已经成型的木雕眨了眨他圆圆的兔子眼睛：“熊先生，你喜欢的人也是兔子呀。”他发出了友善的祝福，“希望你们幸福，我也要去找我要找的东西了。”

　　黎旭总觉得自己在找很重要的东西，他向大黑熊告别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又走了一段路，黎旭碰见了一条鳞片发亮、美丽无比的小彩蛇。

　　小彩蛇主动拦住了黎旭：“可爱的兔子先生，你要去哪里呀，可以留下来陪着我吗？”

　　小彩蛇细小、美丽，看上去半点危险也没有。黎旭停下了脚步，他向小彩蛇打招呼：“你好，美丽的蛇先生。我不能留下来，我需要去找一样东西。”

　　小彩蛇盘旋着展示了一下自己波光粼粼的漂亮身子：“你需要找什么呢，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黎旭感谢了小彩蛇的热心：“多谢你，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要找什么，大概只有等我看到了我才能知道那是什么。”

　　小彩蛇闻言“嘶嘶”吐了吐蛇信，只是很快便又收了回去。他殷勤地攀附着白兔子柔软的皮毛：“没关系，兔子先生，你可以带上我，或许我可以帮上你的忙。”

　　黎旭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感激地答应了。于是小彩蛇迅速爬上了黎旭的身子，像项链一般把自己围在了黎旭的脖子上，他亲密地用蛇头蹭着黎旭的白毛：“善心的兔子先生，感谢你愿意带上我。”

　　黎旭开心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蛇先生，我们出发吧。”

　　于是，黎旭再一次和一条小彩蛇一起踏上了黑漆漆的道路。小彩蛇很会找话题，还慷慨地邀请黎旭抚摸自己的漂亮彩鳞，排解了黎旭路上的无聊。

　　黑漆漆的环境中忽然出现了一点光，黎旭眨了眨自己的兔眼睛，心脏怦怦直跳。他被这点光吸引，蹦跳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