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93)

　　这种国家，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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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前期，遇到的事情，总是异常的多。

　　段惊鸿也都一一坚持了下来。

　　有着神秘人的辅助，当初和他一起上战场的一些士兵，选择了追随他。

　　而他就靠着这寥寥的帮助，彻底在曼顿特森站稳了脚跟。

　　为嫣然报仇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第一个实验的活体，就是周诚以一家人。

　　原本段惊鸿以为，到了那一步，也许他会觉得恶心和惊悚。可是他发现，他没有，半点内疚都没有。

　　他天生适合做坏人。

　　年复一年。

　　他的组织，越发的有规模。

　　死在他手上的人，越来越多。

　　从一开始在监狱外进行实验，一直到花费了几年时间在监狱内建立了基地，实验就开始在曼顿特森内部做。

　　他看过不少人在发现自己将成为实验活体之时，害怕的模样，不敢相信的模样。

　　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坏人。

　　他最开始，还会这样，安慰自己。

　　渐渐的，麻木了，除了遇见老乡的时候，还会有点兴趣。

　　每当知道Z国又派人进来了，他心底都是畅快的。

　　他们害怕吧。

　　他们知道，段惊鸿为什么这么恨Z国，他们不会对这些来赴死的警官说。只会编造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正义，为了国家，哈哈哈哈。

　　然后这些人就真的为了那个恶心的国家，一个接一个的跳进来，灰飞烟灭。

　　那个男人，也是的。

　　他为了那个国家，不惜，于自己为敌。

　　甚至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是自己太偏执，只看到了黑暗的一面。

　　原本他以为，这个男人会不同的。

　　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也是个有趣的人。

　　他年复一年无聊和机械的生活里，苏衍之的出现，让他久违的感觉到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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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衍之是两年前进来曼顿特森的。

　　进A区，见到段惊鸿的第一面，他就特别不怕死的对着段惊鸿喊话。

　　“狱长，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到你身边去。”

　　留下了豪放宣言的他，实际上，武力值只能排到七十几名左右。顶多算个还不错。

　　因此没有少被人嘲笑。

　　但是他却很快就申请了自愿者，然后成功的到了段惊鸿身边去。

　　而且因为他Z国人的身份，自然的受到了狱长的特殊照顾。

　　和左右一样被K揍了个半死。然后他受到了段惊鸿冰冷的嘲笑。

　　苏衍之一边吐着血，一边艰难的说：“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最后苏衍之拉着靠近的段惊鸿，一口就吻了上去。

　　他口中的鲜血染了段惊鸿一嘴。

　　然后他又道：“那个秘密就是，你现在开始，会深刻的，记住我。我叫，苏衍之。我是一名警察。”

　　是的，这么多年来。

　　苏衍之是第一个，自己坦白出来的人。

　　而苏衍之也成功的，让段惊鸿深刻的记住了他。

　　但是随之他就被段惊鸿打得吐了三升血。

　　也从这里开始。

　　暴打苏衍之，成了段惊鸿时不时的一个日常。

　　不知为何，一向不会自己出手的段惊鸿，唯独是揍苏衍之的时候，都是自己上阵。

　　而苏衍之也往往都是不敢躲，也不敢还手。

　　毕竟段惊鸿还坐着轮椅，躲一下估计会把他气个半死。

　　那么苏衍之又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了。

　　大半年的日常，自愿者换了三批，只有苏衍之依旧还在段惊鸿的身边。

　　段惊鸿时常觉得，苏衍之在装。

　　那个男人太聪明，连自己都看不透。

　　他若是想要杀自己，他有无数次的机会。

　　甚至他也无数次把试验资料放到了他的面前。

　　苏衍之始终不为所动。

　　也许是他太聪明。

　　知道，他若是拿了，那么他就该死了。

　　段惊鸿生出了收纳他的心思，只要他追随自己，便好了。

　　苏衍之从来不敢拒绝他，从来不敢。

　　这是第一次。

　　他告诉段惊鸿。

　　“我是Z国人，我也是一名警察，我爱我的国家。”

　　啪的，有条线，就这么断掉了。

　　是的，他爱他的国家。

　　这就是他们之间，永远的分歧。

　　道不同，不相为谋。

　　所以段惊鸿说。

　　“既然你非要成为我的敌人，那么，你对我就没有用处了。”

　　苏衍之只是笑笑，然后道。

　　“可惜这次来的，不是他，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落到这个结果。”

　　“他？”

　　“嗯，我的好朋友。”

　　“呵呵，苏衍之，你终究是什么都不懂。”

　　“惊鸿，这话我只说一次。我爱你，不管你做了什么，这份心情，都不会变。和我们的国家无关，经历无关，立场无关。但是，只有现在。如果你依旧想要继续，那么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们终究会成为敌人。”

 

第133章 曼顿特森 129

　　从苏衍之口中出现的那个，不一样的男人。

　　左右吗？

　　不一样？

　　段惊鸿是没有看出来了。

　　苏衍之不止一次提起左右。

　　他说，如果段惊鸿遇到的是左右，也许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他还说，左右就是那种，不管待在什么样的地方，都会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发光发热的人。

　　呵呵呵，可笑至极。

　　段惊鸿侧眸看了一眼在巨大的玻璃水管中沉沉浮浮的男人。

　　心中很想知道，他若睁开眼，看到他所说的那个，一定会不一样的男人，此刻狼狈的模样，是不是会觉得自己当日所说有多可笑呢？

　　左右此刻的确是狼狈极了。

　　五脏六腑的疼痛，背部膝盖肩膀……浑身各处不同程度的疼痛着。

　　尤其是被K活生生掰断的手腕，更是让左右每次呼吸间，都能疼出一声冷汗。

　　一年多之前……哦不，已经有两年了。

　　苏衍之。

　　他终于见到了。

　　还没死就好。

　　左右松了口气，他看不懂段惊鸿眼底的光。

　　但是左右有种直觉，段惊鸿并不是想自己死，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不知道，这个问题太深奥了。

　　“他一直跟我说，他的朋友，会来找我。就是你吗？”段惊鸿心中其实已经确定了就是他，却还是要去问左右。

　　左右看着在水中不知道泡了多少日子的男人。

　　熟悉的脸庞，已经消瘦了不少。这些日子，他一定没有少受苦。

　　“你开心吗？”左右问。

　　左右的这个问题问的十分突兀，让段惊鸿一瞬间的感觉到了各种的不舒服。

　　仿佛伤口被人揭开一般的。

　　开心吗？

　　他开心吗？

　　他段惊鸿，浮浮沉沉，已经是三十九岁，马上就要四十岁的人了。

　　人生已经过完了一半了。

　　可是一直以来，开心过吗？

　　呵呵呵，谁知道，这个问题，本身就万分可笑。

　　“你不开心，你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的高兴，那么你又是为什么？为了什么？”

　　左右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段惊鸿撤开了视线，他感觉到了一阵恶心。

　　他唤了K两声。

　　可是K却还坐在地上，仿佛听不到一般的。

　　失控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控了。

　　“把他带回我的休息室，把左右关到禁室。”

　　下完最后一个命令，段惊鸿就离开了。

　　为了什么……

　　现在才来问他为了什么，世界上所有人的人，总会在需要的时候，出现贵人。

　　而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的是恶鬼。

　　他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

　　现在才来装作拯救世界的英雄，一群虚假的人啊。

　　他们没有经历过自己的痛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