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朗略微睁大了眼睛,却依然保持着表情没动。
生意场上,周建设教会他的第一点,就是别轻易露出破绽。
“是吗?”周英朗反问了一句,用目光试探简彧虚实。
可惜,简彧这人没什么虚实可言。
他脸上总是一副...不太聪明的傻样。
很难从这人脸上看出什么心机来。
简彧根本不吃他那套,摆手道:“信不信由你,我就是来通知你的,反正这两天也能出结果了,你要不信就到时候自己去看,不过可能得去监狱看你爸了。”
周英朗看向简传峰。
简传峰不动如山,比起简彧这个半大小子,简传峰没有任何表情的淡定才让周英朗心慌。
“那...既然形式已经如此严峻,我能否请——”
周英朗话没说完,简彧打断。
“你听着,我就是来谈这件事的,周英朗,我们简家可以出手帮你,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你答应我,这事儿才能办,而且我保证办的漂亮。”
“什么事?”周英朗的目光在父子脸上来回游离,看不透眼前的状况。
他和简家素昧平生,简彧有什么事是需要他答应的?
简彧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慢腾腾道:“我要当初在和平门大院阁楼上的真相。”
周英朗表情在一瞬间崩塌。
他倏地瞪圆了眼睛,抬头问:“这些事你都知道了?”
“对,我知道。”简彧扬扬下巴,“所以我别的不问,就问这个,溪溪没喜欢过你,这件事咱们心知肚明,真相是什么你也少装模作样,告诉我,然后我保周建设平安无事。”
周英朗不说话了。
他嘴角紧绷,眉头拧成一个结。
“你慢慢想,我都无所谓,其实你告不告诉我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溪溪其实也没必要非得要这个答案,只是你想好了,周建设,到底救是不救。”
简彧耸耸肩,也不逼他,站起身来从他手里拿过功夫茶盏,顺手给自己和简传峰都满了一杯,然后坐下来,不紧不慢地品尝着。
仿佛他并不着急,可以慢慢的等周英朗考虑清楚。
半晌,周英朗迟疑问:“如果我告诉你的话,简家出手,事情一定会解决吗?”
“一定会。”从进来开始就没说过话的简传峰放下茶杯,突然开口,“周总既然三番五次来找我,肯定也是相信我在台东说话的分量,如果我出面,举报信当天就能撤回来。”
“......”
周英朗再次陷入沉思。
茶桌下,简彧朝简传峰竖起大拇指。
简传峰回了他个OK。
“好,我说。”周英朗下定决心,壮士断腕似的抬头,“丁溪没有主动勾引我,也没有亲我的脸,当时,是我对他动心了,是我忍不住,想伸手抱一抱他。”
简彧忍着想把他的猪蹄子砍掉的冲动,接着问:“接着说,证据有没有,能证明当时是你先动心的证据。”
周英朗盯着他,咬牙道:“你刚才没说要证据。”
“周建设。”简彧轻飘飘扔下三个字。
周英朗憋屈的气都喘不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说:“在那本《断背山》里,在书的末尾,有我写给丁溪的表白情书。”
“哈哈哈哈,好,好。”简彧蹭得站起来,兴奋得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通畅。
真的有证据,这证据还真的让他诈出来了!
太好了,溪溪可以拿着这证据,狠狠打周英杰和茅追英的脸了!
周英朗没想到他那么大反应,但既然他已经说完,那也该简家履行承诺了。
他问简传峰:“简总,你是不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周英朗摆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来电人:茅追英。
简传峰勾唇一笑,不语。
周英朗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茅追英兴奋地声音:“英朗,告诉你个好消息,调查组结果出来了,说是证据不足,只能定性成扰乱市场秩序,你爸已经放出来了,罚点款,都没事了!”
周英朗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看似没头脑的简彧。
“你诈我?”
简彧咧开嘴笑了,眼底尽是得意和嘲弄。
“周总,这叫绕弯子,我要是直接问你,你个伪君子怎么可能说真话,但是稍微换个方法,你自己就说了。”
他着急出门给丁溪报告这个好消息,临走前回过头说:“哦对了,忘了告诉你,绕弯,是溪溪教我的办法。”
桌上的茶盏歪倒倾斜,茶水顺着茶盘滴答答流到地上。
周英朗咬紧后牙,恨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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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溪接到简彧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学校年末组织线下青年大学习,团支书随机抽人的时候抽到他的学号,只好占用周日的时间去观看红色影片,等从放映厅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简彧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喂,怎么了?”丁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喂,溪溪。”简彧那边说话的声调都变了,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听在耳朵里,比平时尖细不少。
“你在哪呢?”
“我快到宿舍了,一起吃晚饭吗?”丁溪回答。
“你去文化长廊,我马上到。”简彧撂下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
丁溪一头雾水,这也不是夜宵时间,去文化长廊干什么?
不过既然简彧约了,那就去,无所谓这傻狗见他有没有正事。
反正他们见面就开心。
走到文化长廊的时候,简彧已经到了,他在长廊里来回打转,屁股沾不上椅子,一会看看画报,一会看看手机。
有点像肉包。
每次栓绳准备带它出去玩的时候,都是这么兴奋。
丁溪被自己这个联想逗笑了,走进去,说道:“我来啦。”
简彧一个猛回头,从远处蹦跶到他身边,扯开嘴笑得露出两排白牙。
“溪溪!”
“证据!”
“有了!”
他蹦出三个词。
丁溪歪头,一个字也没听懂。
简彧深吸一口气,稍微冷静点,说道:“当年在阁楼上,不是你主动亲了周英朗的脸,你也没喜欢他勾引他,是周英朗对你动心,想要表白拥抱,结果被茅追英撞破了!”
“......”
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丁溪脸上都没任何表情,他懵懂地眨眼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大狗,简彧刚才说的几句话在他脑袋里拆开重组,词不是词,句子不是句子,他一时间竟然觉得简彧不是在说汉语,要不然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最初的震撼和懵懂过后,他后知后觉品出来一点味道来。
他刚才说什么?
三年前的真相居然被简彧揭开了?
困扰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甚至无数次怀疑自我的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开了?
丁溪笑了一下,顿了顿,又笑了下,直到智商彻底回笼,他终于意识到简彧给他带来的消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没喜欢过周英朗!
意味着所有的错都是周英朗的!
意味着他不是一个初中就勾引男人的狐媚货色!
意味着他一直都是赵梅军骄傲的好孩子,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意味着从今天开始,他可以昂首挺胸的出现在和平门大院,不用再觉得亏欠自责!
“啊,真的?”丁溪又确认了一遍。
大狗点头如捣蒜,笑得合不拢嘴,一遍一遍告诉他:“真的,真的,都是真的!”
丁溪兴奋地浑身都在颤抖,他甚至已经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他想问一问简彧是如何帮他找到证据,想张口谢谢简彧为他做到一切,但是话卡在喉咙里,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仰起头,看着简彧唇边的酒窝,看着简彧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的眼尾。
心底升腾起一股冲动。
起初只是一个念头而已,而那念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直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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