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御婉拒,“我在陪客户,下次吧。”
容征也不强求,又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回包厢了。
江明御来到露台,天还冷,偶尔有雪,夜风呼呼刮着,吹乱了alpha的发缕。他双手靠在栏杆上,回想方才窥探到的包厢一角,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应当是容家的那个私生子容昀。
他对容昀的了解仅限于圈子里的传话,只远远见过几面,没什么印象,最近的一次接触是上一回方桥在俱乐部里给对方解围。
容征刻薄容昀的事人尽皆知,江明御自己家里的情况一团糟,解决都解决不过来,更不会掺和他人的家事。说句难听的,就算哪天容昀死在容征的手里,大家也只会私下议论两句,无人会为那个低等无权的alpha出头,江明御亦是如此。
但如果是方桥呢?
omega既能为容昀不平一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形,会不会第二次,第三次地站出来?
江明御这样想着,唇角不自觉含笑。他笑方桥是以卵击石,也笑方桥的大无畏,更笑方桥有这个乌烟瘴气的圈子里少见的善心......alpha沉默良久,快步地折身往回走,手扣起,敲包厢的门。
容昀扑倒在地,一只脚重重地踩他的后背,他一次次地挣扎,一次次被压紧。
容征未料到江明御去而复返,诧异至极,而江明御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包厢里的人瞠目结舌。
alpha沉声道:“把你弟给我,就当卖我一个人情。”
容征不解,“你这是.....”
江明御走进烟雾缭绕的包厢里,人群自动为他分道,他走到容昀面前,拿脚轻轻地踢了踢少年,“还能起来吗?”
容昀自然也认出了江明御——方桥的alpha。他用力地咬住牙,咬得牙根都在发酸,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容征虽疑惑江明御的行为,但到底没有拦着alpha带走容昀,还叼烟笑着调侃,“早说你对我这个弟弟感兴趣,我就把他给你送去了。”
圈子里玩儿alpha的不在少数,别有一番滋味,容征话里有话,江明御不置可否,他现在想的无非是回到家怎么样“不经意”地把这件事告诉方桥。
omega会流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崇拜、钦慕,付诸柔声的夸赞,然后他再笑话omega,这事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容昀身上没有伤,但被灌了酒,头发衣襟湿了大半,他踉跄着拿了自己的背包,在各色的目光里跟着江明御逃出炼狱。
走过容征的身侧,他垂下眼帘,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待离开包厢,里头的怯懦逐渐被杀意取代。
江明御纯粹是顺手把容昀救走,没有要管下文的意思,往前走了好几步才转身道:“该往哪去往哪去,别跟着我。”
余光落在容昀背包挂件上,若是旁的东西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偏偏是他最为熟悉的茉莉花。
江明御拧着眉,不知为何觉得这个挂件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他一时想不起来。
容昀道了谢,转角处骤然出现一个高大的alpha,是前来寻找江明御的蒋知许。
三人的站位奇异地形成对立的三角局面。
蒋知许的视线在容昀身上一瞬又挪开,目带询问地看向江明御。
“不用管他。”几瞬的静谧后,江明御迈开步伐,“回去吧......”
表兄弟比肩而行,谈话渐远。
容昀盯着江明御的背影,抬手握住了棱角分明的亚克力,也握住了那朵不属于自己的茉莉花。
十一点多,客户才醉醺醺地搂着omega去楼下的房间,男人打着酒嗝,“小江总,蒋先生,下次,下次我们再不醉不归......”
大抵是不太清楚蒋知许的身份,还哥俩好地拍了拍蒋知许的肩。
等男人走后,蒋知许的微笑淡了点,目光下移,看了眼被触碰过的肩膀,继而干脆地脱下外套,丢到了沙发的角落。
江明御揉了揉眉心,他也喝了不少酒,好在还算清醒。
会所配备送行的司机,两人住同一所小区,一起返程。
二人应付难缠的客户,确实有几分疲惫,皆安静地靠着车座闭目养神。
临近红绿灯时,前面的车子猛地停下,他们的车子也被迫刹车。
因惯性而往前撞的江明御不悦地睁开眼,司机连声道歉。
他重新坐好,越过副驾驶的座位望向车头的国际象棋摆件,登时坐直了。
蒋知许注意到他的动态,“怎么了?”
江明御死死地盯着金属马头象棋,片刻后才靠了回去,“没事。”
蒋知许不再多问。
两人分道而行,江明御等蒋知许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独自去了趟地下停车场。
他在固定的停车位找到他送方桥的车子,见到了车头用木框装好的茉莉花,与方才他在容昀背包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材质、形状、光泽度,没有一处不相同,很难用巧合做解释。极大的可能性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方桥和容昀私下有往来,甚至用上了同款的装饰品。
江明御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滚动着一股暴戾,面色阴沉地直奔家门口。
他摁下密码,在卧室找到了半梦不醒的omega。
方桥听见动静,迷瞪着摸黑打开了台灯,带着浓浓的鼻音唤了声明御。
江明御陡然冷静了下来。
现在贸贸然质问反倒是打草惊蛇,如果方桥真的和容昀有点什么,他应当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才是。
翻滚的信息素驱使着alpha走向床边坐了下来。
方桥还躺着,半睁着眼打着哈欠,他抽了抽鼻子,“你喝酒了?”
江明御倾身,掌心从方桥的衣摆里钻了进去。
冰冷的温度触碰到温热的身躯,方桥冻得想躲,刹那清醒了,难受得哼了声,刚张了张唇,还没有出声,就被alpha捂住了口鼻。
江明御靠近他,窸窣声里喘息着,“嘘,不要说话......”
他怕听见方桥的声音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只能借由别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
方桥感知到alpha的激动,只当对方是喝多了酒,可揉搓的力度像是要把他碾碎似的,他疼得不禁躲了下,发出闷声,“啊哈......”
这一声点燃了江明御,勾出了alpha体内的施虐欲,催促着alpha去触摸、彻底地占有他的omega。
喷薄的薄荷味酒气钻进方桥的每一个细胞里,他在信息素的作用中开始发热发烫。
喝了酒的alpha比平时没有分寸,夹杂着莫名的怒火,把他当作可以随意使用的容器。
方桥疼得狠了,仰着脖子,眼里都是闪烁的水汽,堆成了一滩水,荡漾着。
是在外头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把气都撒在他身上了?
“明御......”方桥不得不求饶,他是真的疼哭了,声音都染上哭腔,“停一停。”
江明御赤红着眼,恨不得把omega拆吞入腹,又怎么可能会听方桥的?
直到方桥崩溃地挣扎,他才慢慢地止住了动作,低头静默地看着omega。
方桥很少哭成这个样子,满脸都是泪水,眼尾鼻尖都是红的,整个人抽搐着,像是到了承受的极点,再多一点都会决堤。
江明御知道方桥在怕什么,从当年omega腔道受损后就一直很抗拒如此,可他迫切地想要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证明omega是他的。
他知道他应当停下来了,身体却像是被信息素操控着,莫名不由自己。
江明御一动,方桥的泪涌得更凶,只紧咬着牙堵住了哭声,泪水无声地滚进鬓角,湿了枕头。
alpha忽而就不忍心了。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也许真的是巧合呢?
比如他们在同一家店买了同一样东西......江明御像兽类般一点点舔掉omega的泪水,深喘着抱住方桥。
方桥牙关打颤,等江明御冷静一点,才忍着疼喑哑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缘无故发这么大的火?
江明御结束这场征伐,不动声色道地嗯了声,“合作商出了点问题。”
方桥了然,颤抖地蜷起四肢,按照往常他该说些安慰alpha的话,可无辜被迁怒,终究是无法装作毫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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