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家里人在想什么。
他整理了一下袖扣,走出房间。
晚宴进行顺利,但既定的流程,难免平淡无趣,贺驰尽量缩减与旁人闲聊的时间,几个董事和总裁办帮忙挡下了不少人,贺驰暂时得以脱身,找了个光线较弱的位置坐下休息。
他喝了不少红酒,红酒后劲大,太阳穴微微鼓涨,一阵怠惰,他皱了皱眉,想着要不要先回去,远远又望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穿梭在侍者之间。
看年纪是全场最小的,定睛细看,他将人认了出来。
不久前才晋升为AP部门经理的方辞。
小朋友比他印象中成熟了一点。
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对所有人来者不拒,眼尾始终带笑,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追随他的身影瞧了几分钟,贺驰心里浮起一丝欣慰,看来他在自己的公司干得不错。
公司和员工双向选择,有人因为选择进入不适合自己的地方,渐渐颓丧,有人被事业滋养,越变越好,方辞无疑是后者,他的状态也回馈给了管理者。
贺驰有种奇异的满足感,跟事业上的成就感很像,又有点细微的差别。
说不清楚。
他看见方辞喝了不少酒,便叫来袁城,让他看着点智云的人,别出岔子。
袁城跟他商量:“那咱们提前结束?”
贺驰:“提前半小时。”
“好的。”
倦意翻涌,贺驰随便找了个理由,先上楼了。
他洗了个澡,靠在床边假寐,袁城发来消息,告诉他晚宴已经散了,贺驰揉了揉太阳穴,没来得及回。
大概两三分钟后,房门被敲响了,贺驰以为是袁城,将腰间的睡衣带子随意系住,直接把门打开了,外面楼道灯光很亮,屋里却是昏暗的,他眼睛还没适应光亮,怀里就多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触手温热。
他背微僵,低头看去,这人不是别人。
竟然是方辞。
前一秒还是成熟的经理人,下一秒瘫软在“陌生人”怀里,变成小朋友,人来得突然,撞进怀里的动作也很突然,贺驰怔了半晌。
“咦,这里不是我的房间吗?”怀里人闷声道。
贺驰握着他窄瘦的肩膀,将人推开一定距离,方辞脸颊涨红,眼神迷离,酒气很重。
喝醉了?
“你房间在几号?”贺驰很少有这么耐心的时候。
方辞:“就在这里啊。”
贺驰:"……”
为了测试他究竟有没有断片,又严谨地问:“还认得我么?”
方辞很乖地点头:“你是贺总呀,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还认识人,却不记得路,很难判断究竟醉到什么地步,但怎么说呢,这句话,实实在在哄到了贺总,醉了还要夸,可见是真心话。
方辞站不直,一个劲往他怀里倒,贺驰想去拿手机,却被他缠住。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方辞状态不正常,浑身滚烫,额头却是凉的,不像发烧,像吃错了某类药物,这么一会儿工夫,方辞整个人贴了过来,像块刚出炉的粘糕。
西服被他自己扯得乱七八糟。
贺驰一只手臂困住他,暂时将他带进了房间里。
叫袁城上来帮忙、联系酒店服务员.…….他有很多选项可以选择,怀里人却鼓动着他另辟蹊径。
在他身体僵直的刹那,方辞忽然加大动作幅度,吻了上来。
酒气浓郁,贺驰觉得自己也醉得不轻。
他垂眸,深深地望着怀里的人。
最初他严词命令他“不要动”,渐渐却变成了“你要想好”。
他不是柳下惠,或者说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但至少现在,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有人在惹火,凭借本能撩拨他,唇色像极了春日的樱桃,递到他的嘴边。
红酒的香味变成樱桃纯酿。
他停顿了三秒,漫长又短暂的时间里,清醒的头脑被大火一把烧尽,不足以支撑完整的逻辑链条,下一瞬,方辞勾着他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贺驰头痛欲裂,在枕头上缓了缓才起来。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地面狼藉,有用的没有的全都扔在床脚,甚至连枕头都被踢掉了。
贺驰看着地上的西服纽扣,按了按眉骨。
他用了十分钟冷静下来,梳理思绪,先给袁城打了个电话,让他查一下昨天晚宴上的人,五星级酒店的酒出问题,一定和人有关系,如果查不出来,酒店要负全责。
其次他给自己的律师朋友打了个电话,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约好今天下午见面聊。
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太多情绪涌入心头,贺驰急于消化这些陌生的情绪,破例点了根烟,站在窗前抽完。
火星渐弱,头疼也减轻了,他叫了辆车,定位朋友的律师工作室。
“你要拟结婚协议书?”朋友伊森是他大学校友,国外的交换生,毕业留在了这座城市,专门做婚姻咨询。
听完贺驰的要求,他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要结婚?”语调直往天上飘。
贺驰点了点头,具体的他没讲,只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伊森喝了两杯黑咖啡醒神:“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两人关系很好,属于一年不一定能见一次,但是微信上经常往来,伊森通过贺驰的关系,还多了不少高净值客户,就因为关系近,他才感到震惊。
没听说贺驰谈恋爱,怎么就要结婚了呢?贺驰是会结婚的人吗?
见直说问不出来,他就换了个方式:”….…你提出的协议设想,我理解,保障另一方权益嘛,这
要看你们的关系,彼此是不是同意这么分配了。”
贺驰默然片刻,道:“先按照这个来吧。”
伊森:“不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
贺驰:“暂时不用。”
明白了,两人没确定关系呢,伊森电脑里倒是有现成的合同,稍微改改就行,但他还是忍不住,道:“你这有点突然啊,商业联姻?”结合他们家情况,伊森瞎猜。
贺驰:“不是,和利益无关。”
伊森愣了一下,拟合同的手也停了:“什么意思,那为什么要结婚,而不是先谈恋爱呢。”真是好奇,急得他内心火烧火燎,铁树开花啊!
贺驰靠在沙发上,语速缓慢,像在思考他的建议:“谈恋爱不确定因素太多。”
“喔,”伊森道,“那你喜欢他?”
贺驰露出困惑的表情,道:“因为合适而结婚,不行吗?”
伊森:”?”对于贺驰来说,不是商业联姻,意味着社会身份不对等,门不当户不对,怎么叫合适?
他问不下去了,贺驰对事业有很清晰的规划,假设他打算把婚姻当做事业来经营,爱与不爱,其实无所谓,而且他不觉得,这份协议能起什么作用。
笑话,两人没感情,其中一方突然递上结婚协议,另一方能答应才是见鬼了。
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贺驰要碰壁自己去碰吧。
他想通了,手速也快了,打印出两份,按照给高净值客户的模版,还配备了英文版。
“你再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贺驰看过一遍,又听伊森说:“协议都有期限,你可以设置一个,毕竟公司还有试用期呢。”
贺驰想说“不用”,思量很久,问他:“加上一条‘未来,如果对方对婚姻不满意,或者有更好
的选择,可以提出离婚,这种是否具有法律效应?“
伊森:“可以算期限的一种,不过很少有人这么写。”
贺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应该有试用期。”他不能过于独断,虽然“离婚”这个词有些刺耳。
伊森:“………”呃,这话怎么显得贺大总裁那么卑微呢,对方什么身份,能让贺总进试用期。
贺驰拿着两份协议离开了,坐进车里,脑海中回响伊森最后说的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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