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潮湿,火把时刻挨着娇小的Omega。
此刻,温楚见状,赶紧爬起来,朝傅宗延跑去。
“你怎么样——”
刚碰到傅宗延肩膀,手心一阵黏腻,温楚这才发现黑色作战服渗出的不是海水,而是殷红的血水。
只是地面岩石漆黑,一点都看不出来。
傅宗延垂着头不说话,嘴唇惨白干裂。
他嗓子口再次发出“咳哧”、“咳哧”的阻隔声,相较在梅尔教堂,气息明显弱了许多。
温楚不知道傅宗延身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原先在教堂,没有这么重的外伤。应该是坠海后为了挣脱风隼受的。
他上手扒拉几下,发现这身衣服实在难脱。
Omega使了点劲,傅宗延感受到,抬眼,黑沉沉的眼瞳注视他:“做什么?”
Omega气色稍显恢复的脸庞精致美丽,失控后残留的鸢尾气息似有若无。
“你让我看看。”温楚扒着他领口。
傅宗延慢慢闭上眼,停顿好一会才回:“处理过了……”
他似乎反应有些慢。
失血过多带来大脑缺氧,傅宗延还没意识到自己淌了很多血。
温楚凑他耳边,细致、耐心地提醒:“可是——你——还在——流血!”
鸢尾一下气势非凡。
傅宗延:“……”
最后,Alpha上身被扒得干干净净。
这是一副极其凶悍遒劲的体格。
劲腰宽背,双臂肌肉线条坚实流畅,胸腹肌肉更是块垒分明,两肩平直,一道狰狞的割伤深可见骨,横贯在肩头和后背。
温楚直接看呆了。
不过傅宗延说的确实没错,他处理过——用温楚之前处理手腕擦伤的药膏。
肩头,药膏形成的薄薄一层仿生皮不知何时被血水冲掉了。后背的伤口更是处理得马马虎虎。
温楚拖来自己的睡袋,搬来智慧火把。
火光映照在傅宗延身上,Alpha山一样的影子落在一侧石壁,好像沉睡的猛兽。
石壁上接了点水,温楚喂傅宗延喝的时候,傅宗延还有那么依稀一点意识。
他朝温楚淡淡道了声谢,英朗眉宇微松,似乎想做一个比较温和的表情。
温楚一眨不眨瞧着他,给他喂水。
所幸这次来带的药最多。
喂完水,给傅宗延第二次注射抗感染的针剂后,温楚握着一管药膏,一下挤了三分之一——量实在大,抹在傅宗延肩头,温楚手指都裹上了一层仿生皮。
等妥善处理好后背伤口,一管药膏正好用完。
那会,傅宗延趴睡袋上早已昏睡过去。
温楚简单收拾了下这个地方。
不知道傅宗延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是一处极深的洞穴。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往外看,都要走上那么几十步。所以外部光线根本进不来。加上洞穴潮湿,估计和紧邻船湾有关,四壁上总有水滴落。
智慧火把被温楚走到哪里举到哪里。
但也只限在以傅宗延为圆心的十来步的范围,再远,他就不大敢了。
清点了药物和食物,温楚又去接了岩壁上滴落的水,给自己煮了五颗丸子。
小锅实在耗能,早知道不带了。
不得已,温楚拆了智慧火把的一节能量石。
火把上的能量石一共有三节。
这是外出供应能量最充足的物件。其实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能量石哪哪都管用。
拆了一节,虽然火把温度低了些,小锅的能量供给是没什么问题了——他想怎么煮就怎么煮。
吃丸子的时候,温楚想着傅宗延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就也给他煮了五颗,然后放在一边,等傅宗延醒来就给他吃。
全息防护上的定位显示他们还在卡纳利高地。
只是距离梅尔教堂有点远。
船湾就在他们脚下,不知道流亡军还会不会来找他们……
距离他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还剩两天,他就要和伙伴们汇合,一起回法兰比奇。
坐了两小时,瞌睡了三小时,温楚起来检查傅宗延伤口的时候,发现他发起了高烧。
高烧很快导致信息素不受控制。
温楚坐在原地,被浓郁的橡木气息一点点裹住,脑子慢慢晕起来。
对于Omega来说,过度吸收Alpha信息素会诱发潮热期。
温楚之前闻到过。
只是那会没等他体内有所反应,整个人就泡进了冰冷的海水。
不知道过去多久,温楚定定瞧着昏睡的傅宗延,整个人稀里糊涂起来。
他没经历过潮热期,只觉得身体软绵绵。橡木好闻极了,没有了第一次感受到的那种冷峭坚硬,这会被傅宗延的体温熏染,温暖又沉郁。
居然比丸子的香味还好闻。
温楚扭头看了看不远处已经凉掉了的五颗丸子。
犹豫片刻,他选择傅宗延。
拆了一节能量石的智慧火把摇摇曳曳。音符不像之前那么雀跃了,变得有些朦胧。它们左摇右摆,轻巧灵动。
潮湿石壁上,岩缝里,水意潺潺。
外面天光微亮的时候,傅宗延睁开双眼。
第二剂药打得见效,体力回来了一些。那种五脏六腑都被震碎的痛苦感稍稍减轻。后背的伤口似乎也不是那么——
傅宗延猛地低头。
人生头一次,他低着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
温楚蜷缩在他怀里。
一件衣服都没穿。
第七章
怀里的鸢尾睡得分外宁和。
他紧贴着傅宗延赤.裸的胸膛,鸢尾气息和他的呼吸一样静谧柔软。
岩洞潮湿,橡木和鸢尾沾染了充沛的水汽,氤氲芬芳。
在傅宗延昏迷、温楚初次面对潮热期的那十几个小时,他们的信息素凭着本能纠缠在一起,鸢尾被揉碎又攥紧,汁液淋漓。
温楚确实出了很多汗。
傅宗延注意到他额头未干的汗水,大脑空白的几秒,他下意识伸手给他轻轻抹了抹。
鸢尾感受到Alpha的触碰,鼻腔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像煮熟的丸子又送到了面前,温楚张了张嘴,鲜红的唇瓣饱满又馥郁。
傅宗延牢牢盯着他的嘴唇,眼底眸色幽深。
根本不受控制。他的喉结紧紧压着,额头出的汗几乎和高烧时一样,呼吸也变得困难。
视野边缘,大片莹润的雪白。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往下看。
可等他真正收回视线的时候,该看的、不该看的,几乎都印在了脑子里。
军队对于Alpha潮热期的管理十分严格。他本人也是坚决执行者之一。
一旦Alpha在潮热期违反规定,比如偷偷外出之类的,不用查明,一律枪决。
因为背后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加上宣言已经颁布,对Omega的保护早就有了系统的规章。其中就有针对潮热期不受控的Alpha的行为界定——因为无论如何,受到伤害的只会是Omega。
傅宗延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本能的觉醒。
他的视线已经完全离不开怀里的Omega。
欲望如同巨大的饥饿感,令他口干舌燥、血液翻涌,理智几近崩盘——他负伤这么久,饥饿感都没有击垮他。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生吞眼前这只雪白纤弱的鸢尾。
他会咬住他的后颈不松口,吮吸香气四溢的鲜血。将他锁在怀里,让他无从动弹。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他根本就没经历过,但本能告诉他,就应该这么做。
还应该怎么做……
滚烫的额汗刺入眼底,傅宗延闭了闭眼。
手上,沾了Omega汗水的手指被他握紧,体内的心跳已经超出一个Alpha在体训时经历的最强力度。
傅宗延压下耸动的喉结,往后靠了靠。
他不是十八九岁刚从军校毕业的Alpha了。
那会,他对抑制剂还会有本能的排斥,就像任何生物体面对天性的压制。
他现在三十岁,十多年的战争状态早就让他对抑制剂产生了近乎服从的意识,就像服从军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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