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没熟,菜你凑合着吃。”沈安然拉了张椅子在兰斯洛特对面坐下,将倒好的醋递了碟给他:“蘸着吃螃蟹。”
兰斯洛特站起身,去厨房做了盘简单的蛋炒饭出来放到沈安然面前,随后自己拿了筷子吃沈安然做的那些黑暗料理。
沈安然怔了一下,看了看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又看看吃着菜的兰斯洛特,皱了皱眉,道:“好吃么?”
“有待提高。”
“那就是还不错了?”
兰斯洛特没作声。
沈安然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拿起筷子夹了片兰斯洛特刚刚吃的鱼肉放进嘴里尝了尝,又咸又焦,说不上来是什么味儿,反正沈安然是强压着心头的恶心给咽下的,随后抬眼看看兰斯洛特,发现他很平静地吃着桌上的菜。
“你不觉得很难吃么?”
“不会是尝不出味道吧?”
兰斯洛特吃菜的动作一顿,停了几秒后抬眼看向沈安然。
沈安然挑眉:“又被我说中了?”
“这是你要的抑制剂。”兰斯洛特没回答沈安然的问题,将手边搁着的小盒子推到沈安然面前:“一支管十天,里面是三支。”
沈安然脸上的表情一怔,盯着兰斯洛特看了几秒之后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过盒子打开,只见里面的确是三支药剂,不过用量要比他先前注射过的少了不止一倍。
“一支能管十天?”
“你可以试试。”
“等回去之后我自然会试。”沈安然将盒子合上,推到边上之后拿起筷子吃兰斯洛特给他炒的蛋炒饭:“你真没味觉?”
兰斯洛特吃完之后放下筷子,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见兰斯洛特不说话,沈安然也没多问,将盘子里的蛋炒饭吃了大半之后顿觉有点饱,刚要
倒杯水喝上两口,却见兰斯洛特已经将杯子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沈安然楞了一下,嚼了嚼嘴里的米饭咽下去,随后拿过杯子喝了几口,放下后抬眼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兰斯洛特:“你没什么问题吧?”
“什么问题?”
“没什么。”
沈安然喝完水之后将杯子放下,起身收拾碗筷。
“东西就放着,等明庄回来会收拾。”
“他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那估计东西搁这都该发臭了。”
沈安然去厨房拿了垃圾桶,将剩下的菜全都倒了进去,之后拿了盘子和碗筷去厨房,放了水之后挽起袖子开始冲洗。
兰斯洛特双手抱臂靠在冰箱门上看着沈安然洗碗。
“抑制剂是从哪里买的?”
“想知道?”
“你是不是想说‘不告诉我’?”
兰斯洛特笑,目光始终没从沈安然的侧脸上移下半分:“这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市面上买不到。”
沈安然嗤笑了一声:“难不成还是你自己调配的?”
黑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兰斯洛特将目光转向池子,看沈安然一只盘子一只盘子地洗着:“我说是,你信么?”
沈安然洗碗的动作一顿,随后又继续洗:“恩,包装是挺好的。”
兰斯洛特笑了笑,没说话。
洗完了碗,沈安然洗洗手准备拿了盒子回去。
“第一次注射会有点疼。”兰斯洛特靠在冰箱上道。
沈安然停了脚步,转过身看向兰斯洛特:“你用过?”
“没用过,了解一点。”
“总不至于比放血还疼吧?”
“你还挺记仇。”
“我记性一向很好。”
兰斯洛特直起身,走向沈安然:“要不要再记清楚点?”
沈安然眯了眯双眼,总觉得今晚上的兰斯洛特跟平时有点不一样,但具体要说是哪里不一样,沈安然一时半会儿之间又说不上来,不过并不令人讨厌就是了。
“怎么,怕疼?”
“我还就没怕过。”
沈安然冷笑了一声,将盒子扔给兰斯洛特,随后朝客厅走去。
兰斯洛特接住盒子,笑了笑之后跟着沈安然进了客厅,从桌底下的医药箱里拿了注射器,
取了一支抑制剂之后将里面透明的药剂汲入针筒里。
“这种抑制剂里面也含有毒品么?”
“有,不过分量比较少。”
“不会上瘾?”
“不会。”
兰斯洛特替沈安然卷起袖子,用酒精棉擦了擦手臂之后将针头刺进皮肤,沈安然感觉到刺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刺痛就过去了,被一阵清凉的感觉所取代,反而还有些舒服。沈安然看着兰斯洛特将针筒里的液体慢慢推入他的皮肤内:“比之前的好了点。”
“那是药效发作的慢。”兰斯洛特将一支药剂全部打进了沈安然体内:“一两分钟后会有刺痛的感觉,忍过去就没事了。”
沈安然拿过酒精棉抵住出血的地方:“你好像对这个过程很清楚。”
兰斯洛特笑了笑,将针筒放回原位。
一两分钟之后,沈安然的确感觉到了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刺痛,起初就跟无数根细针在扎一样,可不到一会会的功夫刺痛感就迅速蔓延开了,就像是整条手臂被搁在火上烤一样,疼得沈安然一下子皱紧了眉头,但由始自终却没有吭声半句。
兰斯洛特去厨房拿了冰袋给沈安然的手臂敷上。
沈安然抬头看了看兰斯洛特,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跟梁若昀给他的感觉有点相似,但又有很大的不同。梁若昀是个孩子,沈安然愿意将所有的心血花在他身上,照顾他、关心他、宠着他,可这一切到了兰斯洛特身上,好像全都反了过来——
自己反而成了被照顾的人。
“还疼么?”
“好多了。”
“记住,每十天注射一次。”
沈安然看着蹲在面前替他敷冰袋的男人:“那如果用完了呢?”
“来找我。”兰斯洛特道。
“什么条件?”
“来给我做饭。”
“可我跟你的约定只有一个月。”
“约定是人定的。”
“可我做饭并不好吃。”
“能吃就行。”
沈安然顿时找不到任何理由辩驳兰斯洛特的观点。
等着沈安然手臂上的红印褪了,兰斯洛特才收了冰袋站起身,将干毛巾递给他:“擦一擦
”
沈安然没接,盯着兰斯洛特的眼睛:“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
一丝异样的光芒在黑眸底稍纵即逝,兰斯洛特没说话,扔下沈安然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朝楼上走去。
看着兰斯洛特上楼的背影,沈安然微微眯起双眼——
果然是他多虑了么?
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等手臂上那股刺痛的劲儿过去了,沈安然才收好装有抑制剂的盒子,起身离开。
※※※※※※※※※※※※※※※※※※※※※※※※※
医院。
半夜的时候,卫千辰在病床上睡得正香,但明庄翻来覆去地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下午兰斯洛特在实验室……犹豫再三,明庄还是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拿了床头柜上的车钥匙走出病房,赶回去看看情况。
明庄回到别墅的时候里面的灯全都亮着,起初他以为兰斯洛特没睡觉,于是就去楼上想敲门问问,可手一碰上去,门就自动开了,明庄觉得不对劲,也就先不惊动兰斯洛特,轻轻推了门进去,只见地上的衣服扔了一地。明庄捡了其中一条白衬衫看了看,手臂上斑斑点点的都是血迹,明庄心下一沉,赶紧循着扔了一地的衣物走去,推开浴室的门才发现兰斯洛特一动不动地躺在了浴缸里!
“少爷!”
明庄扔了手里的衬衫,快步走过去将浴缸里的兰斯洛特扶起,而这时候兰斯洛特已经陷入昏迷了,明庄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活着之后立刻拉过浴袍盖住他的身子,然后将他从浴缸里扶了出来,搀到床上躺好,紧接着明庄就立刻找了柜子里的药膏抹在指头上,放在兰斯洛特鼻子底下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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