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询问是否需要食物或药物时,魏应城提出让他们送来处理伤口的酒精棉球和纱布。
一直默默偷听的魏郁坐不住了。
魏应城放下座机转过身,看到魏郁直勾勾地盯着他。
魏应城:“干嘛?”
魏郁问:“你……受伤了?”
明明高兴得要死,却还要假装不知道是要来给他的刀口消毒的。
魏应城看破他的心思,先说:“给你的。”
又在魏郁喜笑颜开的时候冷声补充:“别想多,只是不想欠你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还得想办法架着我这个‘罪魁祸首’去探望你。”
魏郁挠了挠眉尾,“那是过去的我,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换个方式继续纠缠而已。
魏郁总有办法找到他在哪,然后再想办法让两个人不停见面。
魏应城扫了一眼魏郁,发现他又光着上半身走来走去。
精心锻炼出的肌肉搭配他那张脸,像个故意招蜂引蝶地的公孔雀,四处招摇地走来走去,就差把求偶写在脸上。
魏应城皱眉不已,“你别在我面前这样晃来晃去。”
魏郁刚听到这句话,怀里就被扔了一个沙发上的抱枕。
魏应城嫌弃他暴露,魏郁则说:“我一想到穿的是黎若柏穿过的衣服我就恶心。”
他对黎若柏的厌恶不加掩饰。
可能这次订婚没能顺利举行,魏郁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距离台风登岛已经过去一天半。
此时近第二天的中午。
魏应城思考着是不是应该让前台在送药品的同时也送点食物过来……魏郁做的东西,除了热牛奶,别的都不太像能吃的样子。
犹豫间,门铃响起。
但开门的过程并不顺利。
门锁似乎被什么卡住了,里外都无法打开。
绕是魏应城这种性格,也隐隐动了怒气。
“贵酒店的经营是在儿戏吗?”
他的质问引来了魏郁。
但魏郁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如果从院子出去到海滩,则需要徒步穿过沙滩近千米才能绕到酒店入口。
别墅的院子两侧和隔壁隔开,建起的栅栏也不容易翻阅。
外面的人一直道歉,但也无济于事。
这次反而是魏郁先冷静下来。
他捏了捏魏应城的手。
“没事,现在还有食物。”
魏应城的手发凉,怕是也没想到好不容易能出去,却又被不该出现的意外拦住。
魏郁接过沟通的责任。
他在谈判上有自己的风格,攻击性极强,说得外面的人哑口无言。
最后魏郁和外面确认到底了解决方案和最迟的解决时间,最后告诉酒店方已经留存了录音文件,让酒店方不得不对此认真对待。
等外面的人走了,魏郁和魏应城说:“再等最后二十四小时吧哥。”
魏应城点点头。
只能是这样了。
魏郁清点了厨房的食物,撑过一天足够了。
只是魏应城一直都没有怎么进食。
他又发烧又受惊吓,身体又不好……魏郁不希望魏应城又犯胃病。
他打开冰箱,在煎鸡蛋和水煮蛋之间,选择了不会出问题的水煮蛋。
热水沸腾时,魏郁发现屋子里好像没有别的声音。
“哥?”魏郁从厨房走了出去。
魏应城浅黑色的发顶从沙发靠背上冒出来,像个雨后长出来的蘑菇。
魏郁笑了笑,“哥,你在干嘛呢?”
本以为是他不想理人,但魏郁走得越近,越发现魏应城的耳朵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
“你又发烧了?”
魏应城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又额头滚烫。
昨天晚上魏应城吃药但不往下吞咽,药片全都因为吐出来浪费了。
现在去翻找房间配备的小药箱,里面的消炎药却只剩最后一片了。
魏郁把他用被子裹起来,把最后一粒药喂给他。
魏应城吸了吸鼻子,说:“反复高烧可能是病毒感染,吃药的效果不太大。”
他的脸都快烧冒烟了,还不忘自己在医学院里学的知识。
像个粽子一样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和魏郁说了一堆判断理由和治疗方法。
魏应城说得口干,魏郁却不回应,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魏应城问魏郁:“你干嘛这样看我?”
魏郁不敢说。
面对烧得有点发傻的魏应城,魏郁不敢说自己起了什么下流的反应。
作者有话说:
昨天写毕业论文写了两万字,魂都写吐出来了,今天短短更一下。
第76章
这间别墅的上下楼大到可以容纳四五十人开派对,但魏郁偏偏要和魏应城并排坐在沙发上。
酒店处处出问题,但宣传图上的海景图片没有造假。
魏应城适应了高烧带来的不适,用干涩的眼睛眺望海面。
昨晚那场暴风雨来得声势浩大,仿佛要把大海掀翻。
而现在风暴褪去,海面变得平静而祥和。
天空中的云朵已经恢复了正常,太阳重新照耀着大地,海水在海风的吹拂下泛起阵阵涟漪。
阳光洒向海面也照进客厅。
魏应城微微眯起眼,挡住强到刺眼的光亮。
魏郁说:“明明昨晚还在狂风暴雨,今天看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昨天的雨淋不湿今天的海,它只是走出来了,不是没有经历。”
也行是魏应城还在发烧的缘故,他的声音沙哑且低。
魏郁以为他在伤心。
转过头看,魏应城的表情和此刻的海面一样平静。
魏郁张开嘴想说几句话做回应,可他一开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哽在胸口,再也发不出声音。
沉默的空气里流动着魏应城轻微的呼吸声。
魏郁不知在这段短暂的沉默里,魏应城是在回忆,还是已经像他说的:走出来了。
魏应城忽然转头问:“你妈妈……不,我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认真地盯着魏郁,等待一个具体的回答。
他试图幻想过,但是总是会和程婼的样子重叠。
可程婼不是他的妈妈。
他的妈妈另有其人。
魏应城本来以为这个问题应该会好回答,但魏郁却思考了数秒还没答复。
魏应城眨了眨眼,又问了一次。
“忘了。”
魏郁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出。
过了不到几秒,他又说:“不过能生出像哥这样的人,应该也是个很好的人吧。”
他微微侧过脸,略长的额发盖住他那双漆黑的眼眸。
“忘了?”魏应城不相信,以魏郁的记忆,不可能会忘记。
魏郁挑眉说:“反正也找不到了,记住又有什么用。”
魏应城抿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是魏郁忘了,是他忘了。
他忘了魏郁一向把人分成有用和没用,谁都不会是魏郁的例外。
魏郁侧低着头,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气温逐渐回升,魏应城被捂出了汗。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又烧得严重了,但发现魏郁额头上也冒了汗,魏应城就放心掀开了被。
但魏郁似乎比他还要更热,赤.裸的胸膛快速起伏着。
“好热……”魏郁起身倒了一杯冷水,但还是不解渴。
他直接打开厨房的水龙头,将冷水泼在脸上降温。
但还是没有改善。
魏郁双手撑在水池两边,水滴顺着发梢流下,在滚烫皮肤上流下水迹。
魏应城默默看向他,视线停留在他腰侧那道红肿肿起的刀口。
昨天魏郁的伤口已经发炎,现在更是肿到连缝合线都快被包住。
魏郁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也发烧了,只感觉自己莫名发热。
看他又打开水龙头,魏应城冷声说:
“你伤口好不了,你就会继续发热,再任由它坏下去,就会从发热感染到败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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