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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号那边传来抱怨声，张艺耳朵一竖，默默哀叹，这医院的网居然还在这个时候坏了？
他盯着那厕所往前直走的标志，欲哭无泪。
“哎兄弟，你为什么一直看着那边？”那男人大概是太无聊，又问他。
张艺有心想起身离开，但那样的行为又太过于不礼貌。
少年小声说：“扭脖子了。”
“什么？”
声音可能太小，导致那大哥没听清，又往他这边挪了挪。
张艺便大了点声儿：“脖子扭了。”
“哦。”大哥没再动，重复道：“是睡落枕了吧？”
张艺：.
“哎，我跟你说，这年轻人劳累过度，就是容易落枕，我前阵子还落过呢，一整天头都不行。”
大哥听不到张艺的回答，但似乎也不需要少年的应和，他自己就叭叭叭聊起来：“也就苦我们这些打工人，每个月累死累活没挣多少钱，身体稍微出点问题就全搭医药费，我还想买房子找女朋友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成愿望。”
张艺忍了忍，把自己的咽喉按了回去。
大哥又凑近了点，问：“兄弟我问你，你谈过恋爱没有？”
张艺已经想走人：.
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话。BaN
他声音闷闷的：“没有。”
“你也没有？”大哥语气好像找到了什么同类：“我也没有，你说，现在这些女生都喜欢什么样的啊，我觉得我长得也挺好，怎么就没人跟我呢。”
张艺：.
他坐在椅子上，忍受了大哥十几分钟的语言折磨，才得以盼到赵莹的回归。
赵莹老早就看到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一张嘴叭叭叭地说个没完，一颗心担忧地不行，但见少年没有什么应激反应，就一边注意着这边一边排队拿号。
等拿好了号立刻过来：“走吧。”
赵莹的声音就像是从天上发出来的神仙音道，张艺立刻起身：“好。”
医生在二楼，楼梯和电梯的位置都需要张艺转个弯从大哥面前过去。
他起身转弯时出于好奇，一双好看的眼睛扫过那大哥。
眉头一蹙，竟觉这大哥有几分熟悉。
“我天！金主爸爸！”没想他还没说什么呢，大哥自己就发疯一样站起来，抬手就想往张艺身上扑。
赵莹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赶紧把人拦住，像个护崽的老鹰一样挡在张艺身前。
质问男人：“你干嘛！”
男人看了眼赵莹，又立刻把目光投向张艺，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激动：“金主爸爸，是我！我们过年时在小吃街见过！”
男人的声音不小，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里，前台值班的小护士没忍住冷声呵斥了下：“安静！”
男人立刻闭嘴，但一双眼睛还期待的落在张艺身上。
张艺本想走人，可听到他的话，迈出去的步子往回一收，又重新看向那人。
他没什么印象了，但还记得当时那家公司：“晴天？”
“对对对对对！我是晴天传媒的员工！”
男人绕开赵莹，走过来就想握手，被张艺后撤一步躲开，他微顿了下，也不觉得尴尬，大概这样的情况都见得多了。
“那个，上次我们留了电话，但回去之后那个电话说不是你的。”男人有点紧张：“是.？”
张艺也愣了下：“怎么可能。”
“真的真的。”男人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点开存储好的他的电话，金主爸爸四个大字，简直闪瞎人眼：“我打过去说是个空号。”
张艺一瞅，就见里面错了一个数字。
他指出来，眼见周围还有不少人在注意这边，男人刚才那句金主爸爸实在是太惹眼，叫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少年指出之后立刻说：“等忙完聊吧。”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还不归正的脖子：“看完之后再说。”
“啊啊啊，好好好！”男人紧跟着点头，一脸笑容。
赵莹看了看男人，又看看张艺，小心避开人群，领着他去看医生。
坐得是电梯，因为少年这个样子，走楼梯更难受。
好在电梯内人少，人与人之间还有很大的空隙。
医生医术高明，药都没拿，只上了手，张艺的脖子就正了回来，他晃动了两下，没有难受的感觉，终于松口气。
“不要太用力扭脖子，晚上睡觉也多换换姿势。”医生叮嘱。
少年点头。
看完医生再出来，却见那大哥还在医院门口等着，根本就没走。
“你不拿药吗？”一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张艺就清楚这是怕又错过自己。
“没事，我就一点小感冒。”男人非常主动：“这外面有家中餐店不错，要不我们过去聊聊？”
张艺摆手：“不用。”
他又问：“你们缺投资？”
男人点头：“缺，那天回去之后，我问了下老板，老板说确实是缺，他现在也四处拉投资。”
本来还以为自家老板有钱，没想到那钱也不经烧，搞直播的公司本来就需要一段时间养号，除非你直接签约那些已经做出了点成绩的人，但这种情况在短视频刚刚起来时能做，现在不少人都清楚这合约里面的坑。
再说平台为了发展，它的流量推动就相对公平，人家账号都已经做起来了，眼看着就要挣钱，自己挣得都能请团队了，还需要你公司做什么。
所以他家老板当初搞传媒公司时，就没想过做原本的短视频与直播带货，想要走的是更广阔一点的东西，囊括短视频，短剧与编剧，以后的发展方向是冲着网剧去的。
这想做的东西一多，前期需要投资的地方不就多了起来？
男人眼神热烈，张艺便叫他回去把他们公司拉投资的企划案发自己看看，合适的话到时候他就投资。
男人不清楚他是不是又说笑，但想想上次是他记错了电话号码，再想想他老板最近为了钱愁得掉头发的样子，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他们只在医院门口呆了一会儿，张艺便与赵莹一起去开车。
一对父子拿着号码牌从旁边路过，那男孩儿嘴里嘟囔着：“这人声音跟张艺好像。”
男人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心里想着：确实很像。
连身形都像呢。
极有可能拉到投资这件事情冲着他的脑袋，让他没更深入去思考。
这年头过了一遍脑子就没想捋。
张艺上车，自行爬到副驾驶座，在赵莹略微惊奇的眼神中道：“我们去逛逛，先不回去。”
他还得再换换脑子。
赵莹默默启动车子，你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绝对是的吧？
“去哪儿？”她好奇问。
张艺细长的手指点开手机地图软件，食指和中指张开，在上面挑挑拣拣，选了附近一家商场。
人受惊，得吃点甜食。
这家商场据说有个蛋糕店的味道特别好。
但人多。
多到张艺头皮发麻。
地下室的电梯里人挤人，赵莹瞅了瞅自己的小老板，跟他一起站在外面。
电梯里的人对上少年的视线，表情疑惑，而后门缓缓关上，那一波人顺着上去。
又等了几分钟，上面的电梯才下来，空荡荡的，赵莹见少年还不动，问：“不去吗？”
张艺有点后悔，上去的人那么多，下来的人那么少，这商场里得有多少人？
但来都来了。
他瘪了下嘴，趁着门还没关，走进去。
赵莹立刻跟上。
电梯门因为感应到他俩，合上的动作卡顿一下，重新打开，又等了一会儿，才要再次合上。
“哎，等等！”不巧，电梯外立刻响起一道男声。
然后一双手扒拉上电梯门，张艺往角落里走了两步。
赵莹似有若无站在他的前面。
她可是清楚的，眼前这个主儿不喜人近。
进来的是三名男生，个子都不高，看起来像是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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