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云无奈笑笑, 眼神示意他往前看。
陆停晚抬头, 和陆远寒对上视线。
这位分分钟谈成千万生意的总裁此时也很紧张, 身体绷得笔直。
旁边司机偷瞄兄弟俩一眼,立刻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做一个一声不吭的开车机器。
这本身就是兄弟俩的场合,沈行云毕竟算是“外人”,自然也不便参与。
他注意到陆远寒看来的视线,礼貌地回以微笑,随即转头往外看,把空间留给他们。
陆远寒清了清嗓子,没来得及开口,陆停晚已经问:“你要干嘛?”
他语气不是特别好。
陆远寒愣了一下,有点低落地递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
“送你的生日礼物。”
陆停晚看着他,没接。
陆远寒沉默一下,又看向沈行云,补充:“还有你们的……”
他斟酌用词,抿嘴挑了半晌,最后放弃:“恋爱礼物。”
陆停晚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
他知道陆远寒想讨好自己,所以早就猜到对方会送来一份生日礼物。
但是所谓的“恋爱礼物”,却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陆停晚心里,陆远寒还有可能成为他们恋爱路上的绊脚石。
毕竟上次从别墅离开的时候,陆远寒尚且没有对他们的关系发表任何言论。
也就是说……
不反对,但也不赞同。
那这是怎么回事?
陆停晚有点迟疑地接过礼物,和陆远寒对视一眼,又转头去看沈行云。
听到那句“恋爱礼物”的时候,沈行云就已经扭头看过来。
他这会儿也正在看陆停晚,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眼里的惊讶和一点欣喜。
沈行云给他递去一个宽心的笑,示意他从陆远寒手里接过礼物。
陆停晚乖乖照做,小声说句:“谢谢。”
沈行云也跟着道谢,甚至干脆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谢谢哥哥,我会照顾好晚晚的。”
陆远寒平静点头,沉默两秒,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有点别扭地补一句:“我知道。”
沈行云笑。
陆停晚用力捏他手一下,含含糊糊催他下车,被发尾半遮掩的耳尖略有点红。
沈行云跟在他后面,跨过车门的时候又被陆远寒拦一下。
陆大总裁抿着嘴,表情复杂,看上去应该是有点担忧:“母亲她……可能不是很好相处。”
他眼睫迅速扇动几下,又有点急切地说:“但她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的。”
站在外面的陆停晚有点等不及,弯腰进来看他。
沈行云笑了:“我知道。”
他朝陆远寒点头:“放心吧,晚晚已经跟我说过了。”
在高铁上的时候,几乎念叨了整整一路。
陆停晚只听到一个尾巴,有点茫然地看他:“什么?”
沈行云眨眨眼,重新牵住他的手:“秘密~”
三个人相继进门的时候,两个人的母亲陆韵已经等在客厅。
和兄弟俩的描述差不多,她看上去确实不太好相处,在家里还穿着颇正式的礼裙,坐在沙发上仍旧腰背笔挺。她面上冷冷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就更显严肃。
虽然年近五十,但陆女士风韵犹存。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看上去像是只有三十出头。这三个人一起走出去,说她是兄弟俩的姐姐,估计都有不少人会信以为真。
这样一看,好像她才是那个掌管着整个集团的大boss。
沈行云刚来得及和她对视一眼,就被陆停晚不动声色地挡在身后。
他拍拍陆停晚的手背,示意对方放松,然后主动走出来跟陆女士打招呼。
陆女士正在打量他,镜片后冰冷的视线漫不经心从沈行云身上掠过,带着一缕纯天然的压迫感。
沈行云顶着他的视线,谦和有礼地勾唇笑笑,拿出早就备好的礼物。
这是在陆停晚的建议下购买的。
他虽然已经很多年没回家,跟家里的联系也一直不多,但仍旧把有关哥哥和母亲的很多细节记得一清二楚。
陆女士的喜好其实不太明显。她对自己的情绪管理十分到位,所以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陆停晚都很难通过她的表现判断出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但唯独对两种东西的爱好,她从未掩饰过。
一是玉器翡翠,二是西洋乐器。
前者是她从祖母那里继承来的喜好,后者是她和相遇且相爱的原因。
综合这两种喜好,以及陆停晚印象中家里安置的物件,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给陆女士买了一件玉制手风琴模型。
礼物递过去,陆女士也没有客气,当场把盒子拆开。
她看到里面晶莹剔透、造型完美的手风琴,愣了一下,然后有点惊讶地看过来。
比起看沈行云,她看陆停晚的时间更久一点。
显然是没想到联系淡薄的陆停晚还会记得这些。
她盯着陆停晚看了一会儿,向两人道谢,唇角多出一点笑痕。
沈行云礼貌回应,偏头看陆停晚一眼。
握在掌心里的手悄然放松,身边人整个气场都平和下来,像是在偷偷想他通报“危机解除”。
沈行云好笑地看他一眼,捏捏他的手指。
陆女士恰在这时站起身,不显山不露水地说句客套话:“都回家了,就没必要这么拘束了。”
沈行云不经意间和她对视一眼,顿时意识到,对方已经注意到这点小动作。
他笑着点头,又说一句“谢谢”。
其实陆女士这句话已经相当于对他们的关系表示肯定。
她不会直接说出自己有多满意沈行云,但如果沈行云不合她的意,她必然会简单直白地指出来,然后毫不留情地劝分。
姑且算是通过第一关。
沈行云和陆停晚对视一眼,微笑。
两个人用眼神交流悄悄话:
“看,没问题吧?”
“……你厉害你厉害。”
“放心吧,后面也会一切顺利的~”
“……”
陆停晚移开视线,不再回他,只是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餐桌上已经摆好四菜一汤,中间还有一个六寸的草莓蛋糕。
四道菜分别是四个人的口味,放在蛋糕周围的四个方向。
陆女士做事向来一丝不苟、有板有眼,自然也包括提前安排好了四个人的位置。
沈行云坐在她正对面,左边是陆远寒,右边是陆停晚。
陆家餐桌很大,坐下四个人绰绰有余,也就彻底杜绝了两个人在餐桌下面偷偷贴贴的现象。
陆家吃饭的时候严格遵守“食不言”的规矩,一直到陆女士叫陆停晚切蛋糕为止,餐厅里都安安静静的,除了碗筷碰撞外,一点声音没有。
陆停晚小时候就一直不太适应这种规矩,长大之后在外面待久了,回来之后更不适应。
整个吃饭过程中他总忍不住去看沈行云。
看一眼,再看一眼。
仿佛通过这一眼又一眼的对视,就能赶走漫长又枯燥的沉默带来的压抑感。
陆女士自然不会错过两个人的这些对视。
她把刀叉递过来,又在陆停晚接住的时候动作一顿,按住刀叉,面无表情看向沈行云。
旁边陆远寒跟着紧张起来,按着桌子一副想要帮忙说话的样子。
但陆女士没给他那个机会。
她看着沈行云,似笑非笑地勾一下嘴角:“你们关系这么好,不如蛋糕也一起切?”
那一瞬间,三个人眼里的陆女士像极了一些中学时期抓到早恋同学的班主任。
陆停晚一直就在担心沈行云被针对。
他虽然之前主动提出要回家过生日,但也并不是就毫不担心,比如母亲对沈行云的看法,就一直让他很是紧张。
这会儿,那点紧张的情绪更是快要到达顶点。
他下意识拉住沈行云:“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陆女士眯了下眼,不怒自威:“我刚刚是问的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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