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攥着被角的手逐渐收紧,手背上的针插在血管里,刺痛刺痛的。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那家gay吧,为什么要遇见向正,为什么要喝那杯酒,又为什么明知道和一个陌生人上床后,还会沉沦在欲海中无法自拔。
这是老天爷的惩罚吗?
他的人生已经够糟的了,为什么还要让他遇见向正这个人渣。
挚亲的离世,无果的恋情,失去温饱的工作,一样样的打击,终于让沈清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原以为只要他够努力,生活总是会越过越好。
可是他错了,还错的离谱。
原来这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被老天眷恋。
向正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这时房门被敲响,沈清以为是向正又回来了,紧忙擦干眼泪。
“沈先生...”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沈先生,我进来了。”
这不是向正的声音,那会是谁?
沈清顿时警惕起来,沉着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回答,而是直接转动了门把手。
沈清慌忙拉高被子,他浑身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此刻能是谁出现在向正的别墅里?
房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西服,带着蓝牙耳机的男人进了房间,他手里端着个圆形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白色瓷盅,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
“沈先生,向少让我给您送午餐来了。”
第29章 二人的交易
沈清别过头,冷冷道:“不用了。”
那人并没有退出去,而是掏出手机,按了一串数字播了过去。
沈清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打给谁,无非就是跟向正告状而已。
只听那人嘴里说出了“程少”二字。
程少!?沈清恍惚了一下。
还没等沈清从困惑中回过神,那人已经走到床边,把手机递了过来,显然电话那端是要找他的。
沈清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手机,犹豫着接过来放在耳边,“...喂?”
“沈清,我是程东。”这是沈清第一次在电话里听见程东的声音,很陌生的感觉。
沈清低低应了一声,心里直画弧,程东是向正的朋友,他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你放心,这个保镖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和我通话。”
沈清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他也正微笑看着自己。
“你找我什么事?”沈清收回神色,警惕地问道。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程东说的很痛快。
“交易?”沈清蹙眉。
“你不是很想离开向正吗?我可以帮你。”程东语气轻松。
沈清一时有点没弄明白程东的意思,这人怎么会突然说这些?难道是向正让他来试探自己的?可这完全没有必要啊,以向正的性格根本不会做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沈清警惕的问了句。
“沈清,我和你是一路人,我很理解你的感受。”
沈清没说话。
程东接着道:“那种被人压制的窒息感...”
“沈清,难道你甘心一直被向正这样关着吗?变成他养在笼子里的玩物?开心了就逗弄一下,不开心就非打即骂?”
“所以...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吧。”
山。与。
三。タ。
沈清咬着发抖的唇,气息越发粗重,他刚刚要跟生活妥协,程东现在又给了他一线希望,即便他知道那可能是恶魔的果子,也让他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我怎么能相信你?”沉默片刻,沈清缓缓开口。
虽然他也很想离开向正,可合作对象是程东,还是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毕竟几个小时前,这人刚在他面前和向正演绎一场了兄友弟恭。
向正说什么,他听什么,连还口的余地都没有。
可他刚刚那几句话又不像是玩笑试探,着实让沈清有点摸不清头脑。
难道说程东和向正产生了嫌隙?
程东在电话那端呵笑一声,听起来极为不屑,完全对不上他那张老实忠厚的脸。
“我说了我们是同类人,一样被人欺负,一样被人瞧不起...”话说一半,程东忽然顿住,偏转了话锋。
“不...我甚至比你更可悲...”
沈清没说话默默听着程东的自言自语。
“那种永远被比较,永远比不上的辛酸,无论你做的多好,多优秀,也摆脱不了攀权附势的标签,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每做任何一件事都是别人替你计划好的,不能拒绝,只能接受。”
“亲人,朋友...”说到这儿程东苦涩一笑,“全都是用来争权夺势的棋子...”
“这种连呼吸都是脏的感觉你懂吗?你不懂..”
程东仿佛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低低呢喃着:“你怎么会懂,你这种普通家庭长大的人又怎么能懂呢?”
沈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来看着光鲜体面的豪门子弟也有不为人知的烦恼。
“所以...沈清,你会跟我合作的,对吗?”程东声音充满希冀。
沈清嘲弄的扯了扯嘴角,“我现在连屋都出不去,怎么跟你合作?”
“这很简单,只要按我说的做,向正很快会放你出来。”
沈清有一丝动心,疑声问:“按你说的做?”
“对,但是你答应我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沈清语气瞬间沉了下来,“什么东西?”
程东也没瞒着沈清,淡淡道:“能扳倒向正的东西。”
沈清愣住。
果然是像他想的那样,程东和向正之间出现了嫌隙。
程东见沈清不说话,淡淡一笑,“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就像三年前那样,这次我要让向正彻底...翻不了身。”后半句话程东咬的很重,字里行间是不加掩饰的阴狠笃定。
向家如果倒了,方家自然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傅家孤木难支,而且背景本就不干不净,肯定不敢再冒然支持他们俩家。
呵,到时候看向正和方楠他们还怎么嚣张。
沈清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这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戏码真真切切发生在他身上时还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些害怕。
如果他真像程东说的那样做了,成功还好,如果失败了,后果是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沈清果断拒绝了。
程东并不意外沈清的决定,并且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沈清,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吗?”
沈清捏着电话的手一紧,没回话。
程东嘴角扬起冷到骨子里的笑容,幽幽道:“因为你不够狠。”
“谁会把匿名信举报给被举报人的至亲手里?这天下恐怕除了你再找不出第二人了吧。”
沈清抿着发抖的唇角,万千情绪梗在胸口。
他当年确实没想置向正于死地,因为他知道那封信的重要性,如果要是投到人民检察院,向正多半是要蹲大牢的,所以才会把匿名信投到他爷爷那里,想给他一个警告。
毕竟他爷爷是国家要员,自己孙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采取措施的,向正也就没有办法再缠着自己。
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愿,向正被送到了国外。
本以为从此之后他就可以过上安静的日子,结果三年后,向正又回到了榕城。
并且知道了举报人就是他。
这是沈清是始料未及的。
程东听着电话里一阵阵气流声,轻笑一声,“沈清,这次是你摆脱向正的唯一机会。难道你想一辈子被他困着,锁着,成为他养在笼子里的小玩物吗?”
“我知道你不屑于我的做法,可你想想向正对你的做的一切,他值得你为他再次心软吗?”
“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吗?只有向家倒了,向正才没办法再控制你,你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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