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一声笑:“等你醒了之后再问我吧。”
易感期的那股潮热、心悸和躁郁症一样的狂躁开始消停了,游隼感觉舒服了一些,但与此同时,他好像也感觉到了一种隐秘的……
大脑如同一片刚被洪灾冲刷过的灾区, 暂时还没重建起来。
游隼想把手挣开, 却没挣出来。手腕被攥住的隐隐疼痛,也似乎在潜意识里提醒他挣不开的, 只会越挣扎越疼。
他不动了, 只低下头, 凑过头去嗅了嗅金恪的脖颈。
接着往下,他的鼻尖蹭到金恪喉结上。
接着到锁骨,隔着平滑的衬衫布料。金恪的胸膛在起伏,起伏得慢慢变快。
金恪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游隼抬眉看了他一眼。一个没有理智的Alpha的无意识动作。
游隼又低回头,全心全意地嗅了嗅。
游隼感觉自己有一只手一下子被松开了。
不过他也没乱动,手还没有鼻子好用,他只想找信息素。上面试过了,此路不通。
一路向下。
游隼半蹲了下去。但他还没蹲下去,手腕一阵疼痛,一股力用力扯着他,猛地把他拉了起来。
“阿隼,别乱动。”
这人温和地笑了笑,可这次听着有些狼狈:“等车过来,我们去医院。”
-
游隼忘了自己是怎么倒腾到车上的了。
车门轻轻关上,一只手搭在他额头上。他听见:“还没有退烧。”
游隼感觉一阵热一阵冷,打了个寒颤,坐他旁边的人顿了顿,问道:“你很冷么?”
他听见这个人吩咐司机关了空调,他身上披过来一件外套。低头闻了闻,却好像……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游隼觉得冷得厉害,那地方……却又抬头抬得厉害。
他循着直觉,抓住了给他披外套的人的手腕。他抓过来闻了闻,这个人不动了。
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
但……还不够。
游隼用嘴唇碰了一下,一触即分,又舔了舔嘴唇:“好少。”
他双眼聚焦聚了半天,还是聚不起,发散地看着这个人的方向:“你还有么?”
他去勾住了这个人的脖子,到处嗅嗅,求情似的问:“给一点儿呗?”
游隼也感觉自己在发烧,眼皮沉得不行。他闪过一个念头:这次好像是真感冒了。
高烧、刚有所缓解的易感期、因为易感期缓解带来的情热掺杂在一起,游隼觉得脑子热得要爆炸了。连他抓着的这只手,对他来说都是冷的。
光滑的西装面料上挟着冷意。
游隼抱了过去。
他扭过头,又贴着金恪脖颈嗅嗅。
金恪的手来抓他,游隼无意碰到他手心,摸到了一点湿漉漉的汗。他看见金恪鼻尖也渗出一层薄汗。
金恪拉住他手臂,尽量拉开距离。
他意味不明道:“游隼,你能认出我是谁么?”
游隼又凑过去嗅了嗅,逼得金恪又按住了他后脖颈。
游隼模糊地想:这张脸怎么可能不认识?
他说:“金恪啊。”
金恪的手好像一下子松了,带着某种游大少爷现在要是脑子清醒,就能觉出来的纵容意味。两个Alpha本来从不可能出现“纵容关系”。
游隼的大脑极度发散,几分钟里,他感觉自己好像把这辈子无关紧要的事儿都回想了一遍。仿佛人生走马灯,不过想起一件忘一件。
他微微停顿在新想起的一件事儿上。
他人也跟着一块停顿了片刻。
游大少爷一下子掀了披在身上的金恪外套,很兴高采烈道:“看,大不大?”
金恪也停顿了片刻。
“不是说好了要比一比么?”游大少爷道,“说话算数,来吧。”
他看见金恪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你现在最好不要急着做一些等你退烧了,会后悔的事。”
游大少爷完全没听进去。
他之前觉得不能比,就是觉得这么比比也比不出什么,要就为了比比一起那啥,未免也太恶心了。
但现在,好机会啊。
游大少爷瞧着他:“兄弟,看看你的。”
“……”
“你先还是我先,还是咱俩一块儿?”他皱眉想了会儿,眉头又舒开,“今天,实力说话。”
“……”
游隼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儿,是金恪反剪了他两只手,他坐不稳,跌在金恪肩膀上,金恪腾出一只手,遮住了他眼睛。
他听见金恪低哑道:“别这样,先睡一会儿吧。”
-
游隼睁开眼时,又闭上了眼。
过了会儿,他轻车熟路地从床上翻起来,拱上拖鞋去窗边看了眼。
这是在医院,病房,这间病房在二楼。
从二楼窗户到楼底,目测有六七米。但是有外窗台,要是他抓着二楼外窗台,往下跳到一楼的外窗台,百分百可以无伤下楼。他很灵活。
游隼刚去套上自己那件沾满了灰的西装外套,没等穿上鞋,他敏锐地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啪嗒啪嗒地正向这间病房走过来。
门把手转动。
游隼一下子蹬开鞋,脱了外套,内衬朝下,投球似的把外套正投到几步外的立式衣架上,接着猛地窜起,原地起跳,径直跳到床上。
护士推开门时,看见病人正躺在床上,还没醒。
不过倒是不老实,被子蹬得乱七八糟的。
她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刚才什么响?”她又咦了声,“谁进来把鞋给弄乱了?”
她重新过去把鞋给放好,和对讲机道:“嗯……病人的退烧针已经打了,体温正常,镇定剂抗药性检测也做了,血检结果出了吗?哦,好的,知道了。”
她讲完话,刚好看见病人醒了,慢慢坐起来。
她热情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游隼不动声色道:“我退烧了?”
“哦,”接着护士把刚才和对讲机说过的内容大致又和游隼说了一遍,“已经打过退烧针了,发烧的主要原因是风寒感冒,现在天热,平常不要贪凉。”她又递给游隼一支电子体温计,“再测一遍体温……不过也有易感期的缘故。”
她顿了顿,不太确定地问:“请问送你来医院的那位……是你的伴侣么?”
游隼想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想了想,觉得最好别问。
他把体温计递回给护士:“那他现在回去了?”
“怎么会,”护士惊讶道,“他在休息室等你呢!”
“……”
游隼心想:
杀,了,他,吧。
世界上有比抱着一个同性喊老婆更尴尬的事吗?
大半夜把自己绑起来的时候被他给撞见了。
那世界上有比像个变态一样,把自己绑起来的时候被人撞见更尴尬的事吗?
把兄弟的嘴给啃了。
可能大自然怕Alpha一过易感期,就对自己的Omega翻脸不认人,所以赐予了Alpha无论在易感期发生什么,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本能。
而游大少爷,既没有Omega,也没有能拿来说“对不起我都忘了”的借口。
游隼不想回想细节。
他顿了顿:“休息室在哪儿?”
护士姐姐把笔放进口袋,服务态度很好:“哦,我带你去吧。”她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游先生,要穿上外套吗?”
“……”
休息室就在二楼走廊尽头。
等护士走了,游隼多在门口磨蹭了会儿。
他心想:等他一进去,立马九十度角给金恪鞠躬说对不起。
这是他第几次进医院了?
每次都是和金恪一起,他俩来医院的频率,比孕妇产检都勤快。
但他又想:万一金恪不原谅他呢?
接着他又想:他把金恪啃了,还不是因为金恪跟过来搞他。金恪又不是不知道,他一闻他的信息素就要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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