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合作伙伴,我的诚意是不会少的。”许为溪手腕搭在桌子上,中指轻敲着桌面,目光在胡宇和章海雅之间转了几个来回。
胡宇端起小酒杯将里面剩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哈了口气:“其实也有,只不过像梁老板你这样的人,怕是不会搭上这种交易呢。”
许为溪捏着酒杯碰了下人的杯子,而后抿了一口:“胡老板你给我说说呗,说不定我就对这个很感兴趣呢?”
“其实啊……我们这些年能熬过来,也是搭上了大老板,每年少说也有这个数。”胡宇用手比划了个数。
“八九万?”
“八九十万!”胡宇撇了撇嘴,“来钱快吧!”
单凭这间小酒吧和烟酒的声音,虽然能赚到钱,但其实大额都在供酒的人手里,一年八九十万不是小数目。许为溪轻皱了下眉,看着两人的穿着,以及屋内的陈设,如果章海雅两人真赚这么多,何必屈居于这个小屋子里。
钱可能确实能赚到,但不一定全都是这两人的,而且这两人可能也没有花的胆子。
这么一看,两人对于自己转入的钱应该是很满意了,那毕竟是握在手上,可以无忧享受的。
不过什么交易能一年八九万的走……许为溪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一些不好的东西,虽然有所耳闻,但章海雅夫妇连钱都不敢花,还有胆子去做吗?
“什么老板,这么厉害,要是我也能搭上这条生意,那岂不是赚得盆满钵满?”许为溪掂量着笑道。
“那是自然!”章海雅拍了拍胡宇的肩膀,让人让开位置,她坐到许为溪旁边,一脸神秘地道,“那何止是盆满钵满,这老板背后权势也是不小的,梁老板你要是能和他合作,那别说赚钱了,我估计买下半个临海都不是问题!”
许为溪心想,还半个临海呢,庆州市监狱VIP尊享豪华房间倒是有的。
许为溪拿起边上的酒瓶,帮胡宇和章海雅斟了两杯酒,而后举起自己的酒杯,在半空中扬了下:“那就还要多麻烦胡老板和老板娘,得空在那位大老板面前说说话。”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胡宇忙不迭地端起酒杯碰了下许为溪的杯子,脸上的肉因为笑都堆到了一起,挤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许为溪平日里确实很少喝白酒,这餐喝的比以往沾过的白酒要多,再喝一点怕是真的要晕乎。趁着两人仰头喝酒,许为溪将酒杯一歪,把酒洒到了一边。
“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先回去了。”看着两人也醉得不成样子了,许为溪站起身,便往门的方向走。
章海雅也跟着站起身,超人前面去开了门,光落进门口的小台阶上:“您慢走啊,我们喝得有点多,就不送咯。”
“胡老板你们喝,今天多有叨扰了。”
“这是哪话,梁老板你也喝不少了,走的时候慢点诶!”
许为溪摆了摆手,朝着巷子口走去。
待人走远后,章海雅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走回了酒馆。胡宇站在长椅边上,脸上醉醺醺的模样也没了。
而沙发上正坐着一个抽烟的男人,烟雾缭绕散在空中。
章海雅夫妇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方才这个男人一直在后厨坐着,听着酒吧里的一切。
男人又吸了口烟,缓缓呼出烟气,半晌开口道:“这个月送了多少货?”
“五……五个黄货。”章海雅小心地开口,这个月的数量少,但至少是达标的,他们依然有交易的资格。
或者说,他们这些年一直是在达标线边缘经过,本来早就该被淘汰了。只是因为一直没有物色到如他们这样为了钱什么都能付出的人,所以才一直留着他们。
但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差了,保不齐某天,他夫妇两个就被出卖了,血本无归不说还得吃牢饭。
“做的不错,继续跟他联系着,按他想办的来。还有一件事,你们现在就搬离这里,去安排好的地方。”男人手指夹着烟,目光瞥了眼地上深色的某处,无声地嘲笑了下。
“好的……明白了!”章海雅应道。
男人站起身,将烟压在许为溪用过的那只碗里,而后出了门,只是这刚出门便和许为溪撞了个面。
“诶,您是?”许为溪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凭借着一向优秀的记忆力,许为溪思索了下,便想起这个男人是之前在街道上被大妈刁难的人。
只不过这人怎么也在临海?
“诶,老板,下次还要什么酒,只管来就行了。”章海雅的声音从酒吧里传来,一路到门边,“哟,梁老板您怎么回来了?”
原来也是买酒的老板,许为溪点了下头,便看向章海雅:“之前那包烟没拿,我回来拿一下。”
“哦,那烟啊,您在这等下,我给您拿。”章海雅说着便又进去了,而那个男人已经背对着他们往巷子另一头去了。
许为溪看着人的背影,视线转回到正要走出来的章海雅:“老板娘,你们生意还满火热,这会儿又有个老板来了。”
章海雅把烟往人手里一塞,笑笑没说话。
许为溪虽还有些疑问,但章海雅已经回店里,顺手关上门了,只得作罢。
合作是有了,就看这个幕后老板愿不愿意上钩了。许为溪轻吐了一口气,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
有的人喝酒喝多了当场就醉,喝少了过个十几分钟也会后劲上来醉,许为溪就是这样,喝少了当时不觉得,过了一会儿醉意就上来了。
往常办事的时候,许为溪都会克制着饮酒的量,也是因为都是明面上的交易,对方也会十分客气的选择许为溪喜欢的酒来引用。
这次纯属是突发情况,不沾酒又不行。
许为溪沿着街边慢慢走,这会儿不想回许家老宅,开车怕是上车就要吐。他用手盖住双眼,呼吸了几口空气,而后看了看附近的路牌。
这里靠近海边,距离他的位置,半个小时路程的地方就是海,不过从这里也能远远瞥见海的影子。
许为溪绕到街边的一家奶茶店,一会儿拎着一杯酸奶出来。这会儿是下午,阳光晒得人也有些倦懒,冰凉软腻的酸奶瞬间将人的思绪冻得清醒了些。
去海边是去不了了,但依然可以看海。
这边上有个眺望海最好的地点,一个专为游客服务的瞭望楼台。这会儿也不是什么假期,瞭望楼台的人很少,许为溪乘着电梯直接上了顶层。
透过透明的玻璃,许为溪看到远处的海,阳光落在海面上撩起剪不断的涟影,距离和遮挡物都藏不住那片海的美。
这里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许为溪干脆便盘腿坐在大理石地砖上,而后拨了梁亭松的电话。
刚响起音乐,那边便接通了,随后传来的便是梁亭松担忧的声音:“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听着好像你特别盼着我出事一样……”许为溪的声音懒着,又喝了口酸奶,但这会儿酸奶好像一点都缓解不了酒精的作用。
梁亭松这会儿刚开完会儿回到办公室,他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听出了人声音的不对劲:“喝酒了?”
“没……嗯,喝了一点,不多。”许为溪左右轻轻晃动着自己的身体,“你猜我现在在干嘛?”
梁亭松伸手揉了揉眉心,听人这醉得不轻的口气,喝的怕是不止一点点:“等一会儿再说,你现在在哪,附近能不能买到解救的东西?”
“买了已经,我跟你说,我现在在看海,在很高的地方看海。”许为溪闷着声音,目光定在那片海上,“真的好美,好想和你一起看海,好想你。”
酒精是个百害无利的好东西,好在能无限放大人的情绪,那点原本可以压下的思念,借由酒精之名,满溢而出,涌向千里之外的爱人。
连一些拐拐绕绕的脾气也会在这一刻软下来,直白且热烈,思绪连同呼吸一并灼烧。
梁亭松顿了一下,直接点开了视频申请,几秒后,画面那边出现许为溪醉红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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